'媽媽，你的真命天子來啦！'我把平板舉過頭頂，
屏幕上赫然是那個在法庭上把媽媽懟哭的混蛋律師。媽媽的紅酒杯突然落地，
而門鈴在此刻響起——監(jiān)控里，西裝筆挺的男人正抱著與我同款的小熊玩偶。
1 系統(tǒng)匹配的宿敵"媽媽，你的真命天子來啦！"我把平板舉過頭頂，
屏幕上的匹配結果讓我的小手指都在發(fā)抖。
季晚晴——我那位在法庭上所向披靡的御姐媽媽——的紅酒杯突然從指間滑落，
在地板上炸開一朵暗紅色的花。"季小星！你又黑進我的賬號！
"媽媽的聲音比她在交叉質詢時還要尖銳三度，但這次帶著明顯的顫抖。我縮了縮脖子，
卻忍不住把平板舉得更高："可是媽媽，系統(tǒng)顯示匹配度99.9%！
而且你看這里——"我用肉乎乎的手指戳著屏幕下方的小字，"'三年前已有交集'！
"媽媽的高跟鞋踩過玻璃碎片，一把奪過平板。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懸停了足足五秒，
然后像觸電般縮回。我仰頭看著媽媽瞬間蒼白的臉色，她涂著啞光口紅的嘴唇微微發(fā)抖，
就像上個月她在輸?shù)裟菆鰮狃B(yǎng)權官司后的樣子。
"不可能..."媽媽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怎么會是他..."門鈴就在這時響了起來。我們同時轉向門口的監(jiān)控屏幕——黑色西裝，
一絲不茍的領帶，還有那張讓媽媽在深夜對著案件資料咬牙切齒的俊臉。沈墨川，
媽媽在法庭上屢戰(zhàn)屢敗的對手律師，此刻正站在我們家門口，
懷里抱著一個與我床頭那只一模一樣的小熊玩偶。"他、他為什么會有泰迪熊先生的雙胞胎？
"我結結巴巴地問，感覺自己的小腦袋要爆炸了。媽媽的手指死死掐住我的肩膀，
力道大得讓我想喊疼。但當我抬頭看她時，
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比疼痛更可怕的東西——恐懼。"小星，回你房間去。
"媽媽的聲音冷靜得可怕，"現(xiàn)在，立刻。""但是媽媽——""季小星！
"她很少用全名叫我，這代表事態(tài)嚴重。我磨磨蹭蹭地往樓梯走，卻在拐角處蹲下來，
從欄桿縫隙偷看。媽媽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睡袍領口，然后打開了門。"晚晴。
"沈墨川的聲音比他在法庭上柔和一百倍，"好久不見。"我瞪大眼睛。
他叫我媽媽"晚晴"？他們什么時候熟到可以直呼其名了？"三年零四個月。
"媽媽的聲音冷得像冰，"你來干什么？"沈墨川舉起那只小熊："我想這個應該物歸原主。
"媽媽的身體明顯晃了一下，她伸手扶住門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晚晴，
我們得談談。"沈墨川向前一步，"關于小星——"我的耳朵豎了起來。
他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閉嘴！"媽媽突然爆發(fā)，"你沒有資格提他的名字！
現(xiàn)在請你離開，否則我報警了。"沈墨川沒有動，他的目光越過媽媽的肩膀，
直接對上了躲在樓梯上的我。我的心臟漏跳一拍——他的眼睛，
那雙在法庭上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竟然濕潤發(fā)亮。"他長得真像你。"沈墨川輕聲說，
聲音里帶著我無法理解的情緒，"但眼睛像我，是不是？"媽媽猛地關上門，
力道之大讓整個房子都震了一下。她背靠著門慢慢滑坐在地上，把臉埋進雙手。
我從沒見過媽媽這樣，即使是在她輸?shù)糇钪匾陌缸訒r也沒有。我躡手躡腳地跑下樓，
輕輕抱住她："媽媽，那個壞蛋律師為什么說我的眼睛像他？"媽媽抬起頭，她的妝花了，
睫毛膏暈染成小小的黑圈。她捧住我的臉，拇指輕輕撫過我的眼皮，突然哭得更兇了。
"因為他在胡說八道。"媽媽把我摟進懷里，抱得那么緊，我?guī)缀醪荒芎粑?小星，
答應媽媽，永遠不要接近那個人，好嗎？"我點點頭，但心里的小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動。
我的編程老師說過，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系統(tǒng)，所有數(shù)據(jù)背后都有真相。
如果婚戀系統(tǒng)說媽媽和沈墨川三年前就有交集，而沈墨川又知道我的名字，
還說我的眼睛像他...我決定親自調(diào)查這個讓媽媽哭鼻子的男人。
2 書房里的秘密三天后，
——其實就是一臺改裝過的平板電腦和幾個自制信號干擾器——溜進了沈墨川的律師事務所。
這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我只需要在午餐時間混進寫字樓，
然后告訴前臺姐姐我是沈律師的侄子，來給他送"爸爸交代的重要文件"。
她甚至給了我一塊巧克力，還告訴我沈律師的辦公室在18樓最里面那間。
沈墨川的辦公室門鎖是電子密碼型，我花了47秒就破解了。推門進去的瞬間，
我屏住了呼吸——整個房間像極了我媽媽的書房，同樣的極簡風格，
同樣的法律書籍排列方式，甚至連咖啡杯的款式都差不多。"怪人。"我嘟囔著，
開始翻找線索。辦公桌上除了一臺電腦和幾份案卷外空空如也。我打開電腦，
發(fā)現(xiàn)需要指紋解鎖。"切，小兒科。
導電膠和塑料膜——媽媽以為這是我的手工作業(yè)——輕松復制了沈墨川留在咖啡杯上的指紋。
電腦桌面整潔得令人發(fā)指，文件夾按年份和案件分類。我直接搜索"季晚晴"，
跳出來十幾個加密文件。"哈！"我興奮地搓搓手，開始破解。第一個文件打開是一組照片，
媽媽在法庭上的各種瞬間，有些甚至是我都沒見過的早期案件。
沈墨川居然收集了這么多媽媽的照片？變態(tài)跟蹤狂？第二個文件是案件記錄，
全是媽媽和沈墨川交手過的案子，每場都有詳細分析。
我注意到沈墨川在每份記錄最后都寫了"改進建議"，像是...像是在幫媽媽提高？
最奇怪的是第三個文件——一組醫(yī)院記錄和一張B超照片，日期顯示是五年前。
照片上的胎兒輪廓旁手寫著"小星星"三個字。我的手指僵在觸摸板上。
小星星是媽媽給我起的乳名，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找什么呢，小偵探？
"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沈墨川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兩盒牛奶，
一盒巧克力味，一盒草莓味——正好是我最喜歡的兩種。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巧克力味，每周三放學后都會買。"沈墨川走進來，
把牛奶放在桌上，一點都沒有要抓我的意思，"要喝嗎？"我警惕地盯著他："你在監(jiān)視我？
""只是...關注。"沈墨川蹲下來與我平視，他的眼睛真的和我很像，
特別是左眼下面也有一顆小痣，"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小星。
""那張B超照片是怎么回事？"我直接問道，手指緊緊攥住平板邊緣，
"為什么上面寫著我的名字？"沈墨川的表情變得復雜，他伸手想摸我的頭，
又在半空中停住："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有的是時間。"我模仿媽媽在法庭上的語氣，
"而且我有權知道真相。"沈墨川苦笑一下，
這個表情讓他看起來突然老了好幾歲："你說得對。但有些事情，我需要先和你媽媽談清楚。
""為什么你們大人總是這樣？"我氣得跺腳，"每次問到重要的事情就說'以后告訴你'！
我已經(jīng)五歲了，不是三歲小孩！"沈墨川突然笑了，不是法庭上那種勝利者的微笑，
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暖的笑："你知道嗎？你發(fā)脾氣時的樣子和你媽媽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我的手表電話響了。是媽媽。沈墨川也看到了來電顯示，
他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別接。"他說，"至少等我們談完——"但已經(jīng)晚了，
我按下接聽鍵："媽媽？""季小星！你在哪？幼兒園老師說你今天根本沒去上學！
"媽媽的聲音充滿驚恐，"你是不是又黑進學校系統(tǒng)修改出勤記錄了？
"我咬著嘴唇看向沈墨川，他搖搖頭，做了個"別說"的口型。
"我、我在同學家玩..."我結結巴巴地說。"哪個同學？我馬上過去接你。
"沈墨川嘆了口氣，伸手接過電話："晚晴，他在我這里。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持續(xù)了整整十秒，
然后媽媽的聲音冰冷地傳來："你敢動他一根頭發(fā)，我會讓你在律師界永無立足之地。
""我送你媽媽一個定位。"沈墨川掛斷電話，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然后轉向我，
"在她來之前，我們還有大約二十分鐘。想看看你剛出生時的視頻嗎？
"我的大腦徹底當機了。沈墨川有我嬰兒時期的視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墨川打開電腦上一個加密文件夾，輸入了一串復雜的密碼。
屏幕上出現(xiàn)一段視頻——媽媽抱著一個新生兒，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幸福笑容。
而站在她身邊的，是年輕幾歲但依然一眼就能認出的沈墨川，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觸碰嬰兒的臉頰，眼里滿是淚水。"這是...我？
"我指著屏幕上的寶寶，聲音發(fā)抖。沈墨川點點頭："你出生那天的錄像。
""所以...你是我爸爸？"這個問題脫口而出，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
沈墨川的眼睛濕潤了："生物學上，是的。""那為什么——"辦公室門被猛地踹開，
媽媽像一陣旋風般沖了進來，她的眼睛通紅，手里還拿著——那是什么？防狼噴霧？
"離我兒子遠點！"媽媽把噴霧對準沈墨川的臉，一把將我拉到身后。"晚晴，冷靜點。
"沈墨川舉起雙手，"我只是在給他看——""閉嘴！"媽媽的聲音嘶啞，"小星，我們走。
"我被媽媽拽著往外走，回頭看向沈墨川。他站在原地沒動，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像是在說"對不起"。電梯里，媽媽死死抓著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生疼。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剛跑完馬拉松。"媽媽，沈墨川是我爸爸嗎？"我小聲問。
媽媽的身體猛地一震，她蹲下來直視我的眼睛："誰告訴你的？""我看到了視頻，
你和他在一起，抱著剛出生的我..."媽媽的臉色變得慘白，她松開我的手，捂住嘴巴，
像是要阻止自己尖叫。電梯到達一樓，她機械地拉著我走向停車場，全程一言不發(fā)。
直到把我塞進車后座，系好安全帶，媽媽才深吸一口氣："小星，事情很復雜。
沈墨川確實是你的生物學父親，但他...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最近。
""那他為什么不和我們住在一起？為什么你們在法庭上是敵人？
"我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冒出來。媽媽發(fā)動汽車，
手指緊握方向盤以至于關節(jié)發(fā)白："因為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無法挽回。
"我從后視鏡里看到媽媽的眼睛，那里面的痛苦讓我不敢再問下去。
但我知道一件事——這個秘密遠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而沈墨川書房里那張B超照片旁邊的文件標簽，
我還清楚地記得：**星光計劃-違規(guī)操作證據(jù)**。3 破碎的試管那天晚上，
媽媽破天荒地允許我睡在她的大床上。我蜷縮在她身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假裝睡著了。
等確認媽媽真的睡熟后，我悄悄溜下床，抱著我的小平板鉆進了衣帽間。
衣帽間里有一臺媽媽的備用電腦，我知道密碼——我的生日加上她第一次勝訴的日期。
開機后，我直接搜索"星光計劃"。屏幕上跳出一堆醫(yī)學論文和新聞報道。我縮小范圍，
加上"試管嬰兒"關鍵詞，這次出現(xiàn)了一則五年前的舊聞：《私立生殖醫(yī)院涉嫌違規(guī)操作，
多名患者受影響》。文章里提到，康健生殖醫(yī)院未經(jīng)捐贈者同意，
擅自使用了一批優(yōu)質精子樣本。報道沒有公布具體名單，只說涉及"某知名法學院畢業(yè)生"。
我的手指在觸摸板上懸停。法學院...媽媽和沈墨川都是法學院畢業(yè)的。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腦海中成形。我打開媽媽的電子郵箱，搜索五年前的醫(yī)療記錄。
在一堆垃圾郵件中，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封來自康健醫(yī)院的確認函：「季晚晴女士：您的人工受孕手術已成功完成，
胚胎狀態(tài)良好。根據(jù)您的要求，我們使用了編號SMC-1142的捐贈樣本。祝您好孕。」
SMC-1142。我默念著這個編號，心跳加速。打開一個新的搜索頁面，
我輸入"沈墨川 精子捐贈"。第一條結果是一篇法學院校友雜志的采訪，
沈墨川提到自己在讀研期間曾為"幫助不孕夫婦"而捐贈精子。
采訪日期正好在媽媽受孕前六個月。"所以我是...試管寶寶？"我小聲對自己說，
突然覺得世界變得有點不真實。衣帽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媽媽站在門口，睡袍松散地系著，
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驚慌。"小星！你在干什么？"她沖過來要合上電腦，但為時已晚。
我指著屏幕上的郵件："媽媽，我是用沈墨川的精子做出來的試管寶寶，對嗎？
"媽媽的手捂住嘴巴，眼睛里瞬間蓄滿淚水。她沒有否認，這比任何回答都更有力。
"我以為...我以為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媽媽的聲音破碎不堪，
"醫(yī)院保證過會保密...""所以沈墨川不知道我是他兒子？""他當時只是捐贈者，
按照協(xié)議，捐贈者無權知道受贈者信息。"媽媽深吸一口氣，"直到三個月前，
他在一次醫(yī)療數(shù)據(jù)泄露事件中偶然發(fā)現(xiàn)了真相。"我回想起沈墨川看我的眼神，
那種混合著驚喜和痛苦的神情。他不是在監(jiān)視我，他是在認識自己的兒子。
"為什么你們在法庭上是敵人？"我問出了最困擾我的問題。
媽媽的表情變得復雜："那是在知道你的存在之前。
沈墨川...他是業(yè)內(nèi)最無情的訴訟律師，為了贏可以不擇手段。
""但他今天給我看了我出生時的視頻，他明明在那里！
""那是..."媽媽的聲音哽住了，"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到你。醫(yī)院違規(guī)操作曝光后，
他找到了我，要求共同撫養(yǎng)權。我拒絕了。""為什么？""因為我害怕！
"媽媽突然提高了聲音，又立刻壓低，"小星，你不知道沈墨川在法庭上有多可怕。
如果他得到共同撫養(yǎng)權，遲早會爭取到全部。我不能冒這個險。"我盯著媽媽顫抖的手指，
意識到這位在法庭上所向披靡的女強人，此刻只是一個害怕失去孩子的母親。"媽媽，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如果沈墨川真的是我爸爸，不管是怎么成為的，
難道我不該有機會了解他嗎？"媽媽把我摟進懷里，
她的心跳快得像受驚的小鳥："我需要時間考慮，小星。這一切太復雜了。"我點點頭，
靠在她肩膀上。衣帽間外，媽媽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松開我去接電話，
我趁機瞥了一眼電腦屏幕——那封醫(yī)院郵件的附件里，
赫然是沈墨川的學生證復印件和一份精子供體同意書。
同意書上用紅筆圈出了一行小字：「供體保留在子女年滿十八歲后獲得聯(lián)系信息的權利?！?/p>
沈墨川沒有違規(guī)，是醫(yī)院違規(guī)了。而媽媽...她知道嗎？4 法庭上的讓步一周后，
媽媽接了一個新案子，巧合的是，對方代理律師正是沈墨川。"我可以去法庭旁聽嗎？
"早餐時我問道，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只是好奇而非有所圖謀。媽媽放下咖啡杯，
瞇起眼睛看我："為什么突然對庭審感興趣？""我們幼兒園下周要模擬法庭，
我想學習一下。"我撒了個小謊，往吐司上涂著厚厚的花生醬。
媽媽猶豫了一下："今天這場比較敏感，涉及未成年人監(jiān)護權。法庭不允許兒童旁聽。
""哦。"我假裝失望地低下頭，實際上已經(jīng)想好了B計劃。一小時后，
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坐在法院對面的咖啡館里，膝蓋上放著平板電腦。
通過之前安裝在媽媽手機里的監(jiān)控程序（純粹是為了防止她工作過度忘記吃飯），
我輕松黑進了法院的WiFi系統(tǒng)。法庭內(nèi)部的監(jiān)控畫面出現(xiàn)在我的屏幕上。
媽媽已經(jīng)站在原告席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裝，正在整理文件。
鏡頭轉向被告席——沈墨川站在那里，深藍色西裝襯托出他挺拔的身形。與往常不同的是，
他的目光頻頻投向旁聽席，像是在尋找什么人。法官入場，庭審開始。
這是一個關于七歲女孩監(jiān)護權的案件，媽媽代理母親一方，沈墨川代理父親。"法官大人，
"媽媽開始陳述，"我的當事人王女士在過去五年里獨自撫養(yǎng)女兒小雨，
而被告張先生從未盡過父親責任，現(xiàn)在突然要求共同監(jiān)護權，
這對孩子來說只會造成困擾..."我注意到沈墨川的表情變得古怪。
當媽媽提到"從未盡過父親責任"時，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被刺痛了。
輪到沈墨川發(fā)言時，所有人都期待著他犀利的反駁。但出乎意料的是，
他只是簡單陳述了父親一方希望參與孩子成長的意愿，
甚至承認"母親過去幾年的付出值得尊重"。媽媽明顯愣住了，
她準備好的反駁論點一下子沒了用武之地。法官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催促沈墨川提供更有力的論據(jù)。"我的當事人承認自己過去有不足之處，
"沈墨川的聲音異常溫和，"但他愿意接受任何監(jiān)督條件，只求有機會彌補。畢竟，
父愛對孩子成長的重要性無可替代。"說最后一句話時，他的目光直視媽媽，
仿佛這句話不只是說給法官聽的。媽媽的手指緊緊攥住文件夾邊緣，指節(jié)發(fā)白。
我能看出她在極力控制情緒："法官大人，
突然改變生活環(huán)境對孩子造成的心理沖擊不容忽視..."接下來的辯論中，
沈墨川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攻擊媽媽的論點，反而多次贊同她的部分觀點。
這種反常行為甚至引起了法官的疑惑。"沈律師，你今天的表現(xiàn)與你以往的風格大相徑庭。
"法官直言不諱，"你是否身體不適？"法庭上響起零星的笑聲。
沈墨川微微一笑："只是隨著年齡增長，法官大人，我越來越認識到有些事比輸贏更重要。
"庭審結束后，媽媽匆匆離開法庭，沈墨川快步追了上去。通過監(jiān)控畫面，
我看到他們在法院走廊上爭執(zhí)。媽媽的表情憤怒而痛苦，沈墨川則似乎在解釋什么。最后，
媽媽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我迅速收拾好東西，趕在媽媽回家前先一步到達。
當我假裝在搭積木時，媽媽推門而入，臉色蒼白。"媽媽，庭審怎么樣？
"我裝作隨意地問道。她勉強笑了笑："還行。你今天在家乖嗎？""嗯！我搭了一座城堡！
"我指著地上的積木，然后假裝剛想起來，"對了，有個快遞送來了。
"媽媽皺眉："我沒買東西啊。""寫著你的名字。
"我從茶幾上拿起那個我事先準備好的信封——其實是我偽造的"醫(yī)院調(diào)查通知"。
媽媽拆開信封，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紙上寫著「關于康健醫(yī)院精子樣本違規(guī)使用事件的調(diào)查通知」，要求她配合調(diào)查。
"這...這不可能..."媽媽的手開始發(fā)抖，"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媽媽，
怎么了？"我假裝擔心地問。她機械地搖搖頭："沒什么，工作上的事。
"然后匆匆上樓去了書房。我悄悄跟上去，從門縫里看到媽媽打開了一個隱藏文件夾，
關于康健醫(yī)院的資料和一份法律文件——《關于SMC-1142樣本使用違規(guī)的申訴書》，
申訴人赫然是沈墨川，日期是三個月前。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而且試圖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但為什么媽媽如此害怕？我的疑問在當晚得到了部分解答。深夜，我被低聲的爭吵驚醒。
躡手躡腳走到樓梯口，我看到媽媽正在客廳里和人通話——從她面前筆記本上的視頻畫面看，
對方是沈墨川。"...你以為發(fā)調(diào)查通知就能逼我就范？"媽媽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憤怒清晰可辨，"我告訴你，沈墨川，我會抗爭到底！"沈墨川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
出奇地平靜："晚晴，那不是我的調(diào)查通知。事實上，我剛剛撤銷了對醫(yī)院的申訴。
""什么？"媽媽明顯愣住了，"那你為什么...""因為我不想讓小星卷入這場紛爭。
"沈墨川嘆了口氣，"但看來有人不希望這件事就此結束。醫(yī)院那邊可能出了什么問題。
"媽媽的手指緊緊攥住沙發(fā)扶手："如果他們公開數(shù)據(jù)...""我不會讓那種事發(fā)生。
"沈墨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晚晴，無論我們之間有什么分歧，在保護小星這件事上，
我們是一致的。"媽媽沉默了很久，最后輕聲說："為什么你現(xiàn)在才說這些？
為什么三年前...""因為三年前我不知道他的存在！"沈墨川突然提高了聲音，
"醫(yī)院隱瞞了違規(guī)操作，直到三個月前數(shù)據(jù)庫泄露我才發(fā)現(xiàn)。
你知道當我看到小星的照片時是什么感覺嗎？他長得那么像你，
但眼睛...是我的眼睛..."媽媽突然哭了起來，那種無聲的、肩膀顫抖的哭泣。
屏幕那頭的沈墨川沉默了，然后輕聲說："晚晴，讓我?guī)湍?。無論誰在翻舊賬，
我們一起面對。"我悄悄退回房間，心跳如雷。原來沈墨川不是來搶走我的，
他是來保護我們的。但那個偽造調(diào)查通知的人是誰？為什么他們要威脅媽媽？第二天早餐時，
媽媽宣布了一個讓我震驚的決定："小星，今天放學后...沈墨川會來接你。
他想帶你去科技館。"我的牛奶勺掉進了碗里："真的嗎？"媽媽的表情復雜，
但比昨天平靜了許多："只是...試著相處一下。如果你覺得不舒服，
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跳起來抱住她："謝謝媽媽！
"媽媽輕輕撫摸我的頭發(fā)："別高興得太早。我會隨時查崗的。"但她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幾天來我第一次看到她接近微笑的表情。放學時，沈墨川果然等在校門口。
他穿著休閑襯衫和牛仔褲，比在法庭上年輕許多。看到我出來，他緊張地站直身體，
像個等待老師點名的小學生。"嗨，小星。"他蹲下來與我平視，"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突然也有點緊張："你會給我買科技館的恐龍冰淇淋嗎？"沈墨川笑了，
眼角的紋路讓他看起來格外親切："雙球的那種，巧克力加草莓。
"他怎么知道我最喜歡的口味組合？然后我想起來——他一直在關注我，記得我所有的喜好。
這個認知讓我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去科技館的路上，沈墨川沒有刻意找話題，
這讓我很放松。直到等紅燈時，他突然問："小星，最近有沒有陌生人聯(lián)系你或媽媽？
"我警覺起來："你指什么？""就是...奇怪的電話或郵件。
"他試圖讓語氣聽起來隨意，但眼神很嚴肅。我想起那個偽造的調(diào)查通知，
決定試探一下："媽媽昨天收到一封醫(yī)院的信，她很緊張。
"沈墨川的指節(jié)在方向盤上泛白："你還記得信的內(nèi)容嗎？
""好像是關于什么違規(guī)調(diào)查..."我故意含糊其辭。沈墨川深吸一口氣："小星，
如果以后再有這種信，或者任何陌生人接近你，立刻告訴我或媽媽，好嗎？""為什么？
有什么危險嗎？"綠燈亮了，沈墨川專注地開車，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只是...爸爸想保護你。"這是他第一次自稱"爸爸"。
這個詞像一塊熱乎乎的蜂蜜蛋糕，甜得我一時說不出話來?？萍拣^里，
沈墨川是個完美的向導。他不僅知道所有展品的背景知識，還能用我能理解的方式講解。
在編程展區(qū)，他甚至對我提出的幾個算法問題給出了專業(yè)解答。"你懂編程？"我驚訝地問。
"略懂一二。"他謙虛地說，然后眨眨眼，"不過肯定比不上五歲就獲得編程冠軍的天才。
"我正想問他怎么連這個都知道，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突然走近我們："沈律師，真巧啊。
"沈墨川的身體瞬間繃緊，他不動聲色地把我拉到身后："李主任，
沒想到您對科技館感興趣。""偶爾也要放松一下。"被稱作李主任的男人微笑著，
但眼神冰冷，"這位小朋友是...？""我朋友的孩子。"沈墨川的語氣輕松，
但握著我肩膀的手緊了緊，"小星，去那邊機器人展區(qū)等我一下好嗎？"我點點頭，
假裝離開，實則躲在附近的展板后偷聽。"...醫(yī)院的事還沒完，沈律師。
"李主任的聲音壓得很低，"撤銷申訴不代表問題解決了。""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李主任。如果你們敢泄露任何信息，傷害到那個孩子，
我會讓你們醫(yī)院付出比訴訟慘重十倍的代價。""威脅對我們沒用。"李主任冷笑，
"你知道我們背后是誰。順便一提，季律師最近還好嗎？
"沈墨川的聲音突然危險起來："離她遠點。這是最后一次警告。"李主任悻悻地離開了。
沈墨川找到我時，臉色仍然很難看。"那個人是誰？"我直接問道。
"一個...工作上的麻煩。"沈墨川勉強笑了笑，"別擔心，我會處理的。"回程的車上，
沈墨川異常沉默。直到送我到家門口，他才蹲下來認真地看著我："小星，
答應我一件事：最近不要獨自外出，有任何異常情況立刻告訴媽媽或我。
""那個李主任是壞人嗎？"我直視他的眼睛。沈墨川猶豫了一下，
點點頭："他代表的人可能會傷害你和媽媽。但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因為你是我的爸爸？"我小聲問。沈墨川的眼睛濕潤了："因為我是你的爸爸。
"他輕輕擁抱了我一下，然后迅速松開，像是怕被人看見，"進去吧，媽媽在等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一切。沈墨川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而那個神秘的"李主任"顯然是個威脅。更讓我擔心的是，他似乎不僅針對沈墨川，
還提到了媽媽。
我決定啟動B計劃——是時候用我的黑客技能查查康健醫(yī)院和李主任的底細了。
如果有人在威脅我的父母，他們需要知道，季小星可不是普通五歲小孩。而保護家人，
從來不只是大人的責任。5 數(shù)據(jù)深處的真相凌晨三點，我抱著平板電腦躲在被窩里，
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康健生殖醫(yī)院的防火墻比我想象的堅固，
但對我這個獲得過"白帽小黑客"稱號的人來說，不過是多花點時間的問題。兩小時前，
我成功突破了他們的外圍系統(tǒng)，現(xiàn)在正在核心數(shù)據(jù)庫里搜尋"SMC-1142"的記錄。
屏幕突然藍光一閃，一個加密文件夾跳了出來。文件名是「星光計劃-特殊樣本」。
我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發(fā)抖地點開。里面是幾十份精子捐贈者檔案，
每個文件都標注著編號和簡短描述。我快速滑動列表，
找到了SMC-1142——沈墨川的檔案。
檔案內(nèi)容讓我倒吸一口冷氣：不僅有沈墨川的學生證復印件、體檢報告，
還有一份他從未簽署過的"特別使用授權書"。
這份偽造的文件聲稱他同意將精子樣本用于"特殊研究項目"。"所以他們騙了媽媽，
也騙了沈墨川..."我小聲嘀咕，繼續(xù)翻看。下一份文件是一份內(nèi)部郵件，
發(fā)件人是"李主任"：「樣本SMC-1142已按董事要求用于VIP客戶季晚晴。
該客戶支付了三倍費用要求使用頂級樣本，不必告知來源。
注意：供體沈墨川為法學院高材生，若發(fā)現(xiàn)違規(guī)可能提起訴訟，務必做好數(shù)據(jù)隔離?！?/p>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媽媽付了額外費用？她知道用的是沈墨川的樣本嗎？繼續(xù)往下翻，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藏子文件夾，標記為「監(jiān)控」。里面是幾十個視頻文件，日期跨度長達五年。
我點開最近的一個——畫面中，媽媽抱著嬰兒時期的我走出醫(yī)院大門，
沈墨川突然從側面沖進鏡頭，攔住她去路。他們激烈爭吵著什么，但由于沒有聲音，
我只能通過唇語猜測。媽媽看起來憤怒而恐懼，她把襁褓中的我緊緊摟在胸前，
對沈墨川說了什么。沈墨川的表情從震驚變成痛苦，然后慢慢后退，讓開了路。視頻結束前，
我看到他站在原地，望著媽媽離去的背影，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所以他當時就發(fā)現(xiàn)了..."我胸口發(fā)緊，"但媽媽拒絕了他。
"下一個視頻是三個月前的，顯示沈墨川在醫(yī)院走廊與李主任對峙。
這次有聲音："你們篡改了我的捐贈協(xié)議！"沈墨川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五年了...我有個兒子，而你們隱瞞了這件事！"李主任表情冷漠："沈律師，
請注意指控。我們的記錄顯示您簽署了全權處置協(xié)議。""那是偽造的！
我會讓司法鑒定證明這一點。""何必鬧得這么難看？"李主任壓低聲音，
"我們可以補償您，比如...安排您定期探視孩子？
"沈墨川一拳砸在墻上："那是我的兒子！不是你們交易的籌碼！"視頻到此中斷。
我呆坐在床上，腦子嗡嗡作響。沈墨川三個月前才知道我的存在，
而且他一直在試圖合法地爭取權利，不是要搶走我，而是要...成為我的爸爸。
最后一個文件是一份加密的患者名單。我花了幾分鐘破解，
發(fā)現(xiàn)這是"星光計劃"所有違規(guī)使用樣本的受害者名單。我的名字旁邊標注著"高風險"，
而媽媽的備注是"可能掌握證據(jù)"。什么證據(jù)？媽媽知道什么？窗外，
第一縷晨光已經(jīng)透進窗簾。我迅速退出系統(tǒng)，刪除訪問痕跡，然后癱倒在枕頭上。
獲得的信息太多了，我需要時間消化。早餐時，我偷偷觀察媽媽。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顯然也沒睡好。"媽媽，"我裝作隨意地問，"你當初為什么選擇康健醫(yī)院啊？
"她的叉子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做試管嬰兒是不是很復雜？"媽媽放下餐具，深吸一口氣："非常復雜。
要經(jīng)歷很多檢查、打針、手術...但為了有你，一切都值得。"她伸手撫摸我的臉，
"為什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我們科學課講到現(xiàn)代醫(yī)學。"我撒了個小謊，
"老師說試管嬰兒可以選擇捐贈者的特征，比如...眼睛顏色什么的。
"媽媽的表情變得警覺："你們老師提到精子捐贈了？""嗯。
媽媽當時...知道捐贈者是誰嗎？"餐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媽媽的手指緊緊攥住餐巾："不知道。醫(yī)院說那是匿名的。"她的眼神飄向別處，
這是她說謊時的習慣。她在保護我，還是保護自己？門鈴突然響起，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媽媽如釋重負地去開門，我聽到她驚訝的聲音："沈墨川？"我立刻跑到門口。
沈墨川西裝革履，但臉色凝重："抱歉這么早打擾。有緊急情況。
"媽媽下意識擋在我前面："什么情況？""李維昨天聯(lián)系你了？"沈墨川壓低聲音，
"那個所謂的'醫(yī)院調(diào)查員'？"媽媽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你怎么知道？
""因為根本沒有官方調(diào)查。"沈墨川的目光掃過我，明顯在斟酌用詞，
"康健醫(yī)院內(nèi)部有人在進行...非正式調(diào)查，目標是所有星光計劃的參與者。""進來說。
"媽媽側身讓他進門，然后轉向我，"小星，去收拾書包，該上學了。
"我知道這是支開我的借口，但我假裝順從地上樓，然后躲在樓梯拐角偷聽。
"...他們開始銷毀證據(jù)了。"沈墨川的聲音緊繃，"李維是醫(yī)院董事長的侄子，
負責'清理'所有可能引發(fā)訴訟的隱患。""什么隱患？"媽媽問。"比如偽造的同意書，
違規(guī)操作記錄，還有..."沈墨川停頓了一下，"可能掌握內(nèi)情的患者。
"媽媽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他們會...傷害證人？""不一定是身體傷害，
但名譽損害、職業(yè)打擊...他們什么都做得出來。晚晴，你在業(yè)內(nèi)以正直著稱，
如果他們覺得你是個威脅...""我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媽媽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
"當初選擇康健是因為他們成功率最高，我根本不知道樣本來源有問題。
""但他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沈墨川嘆氣，"而且...還有小星。"聽到我的名字，
我屏住呼吸。"什么意思？"媽媽的聲音陡然提高。"星光計劃涉及近百例違規(guī)操作，
但小星是唯一一個...捐贈者和受贈者都是法律專業(yè)人士的孩子。如果事情曝光，
媒體會瘋狂追逐這個故事。"媽媽沉默了很久："所以你來的目的是？""保護你們。
"沈墨川的聲音異常堅定，"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幾家媒體朋友，準備主動曝光這件事，
但需要更多證據(jù)。同時，我建議你們暫時離開市區(qū)一段時間。""不行！我還有案子，
小星要上學...""晚晴！"沈墨川突然提高了聲音，"這不是普通的醫(yī)療糾紛！
那些人背后有政界關系，他們會讓舉報人付出代價。想想小星！"樓下陷入沉默。
我悄悄退回房間，腦子飛速運轉。沈墨川在保護我們，而媽媽在猶豫...我需要做些什么。
五分鐘后，媽媽上樓來催我準備上學。她強裝鎮(zhèn)定，但眼圈發(fā)紅。"媽媽，"我背起書包，
裝作天真地問，"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搬家，我能帶上我的機器人收藏嗎？
"她的表情瞬間崩潰："小星...你聽到了多少？""足夠多。"我直視她的眼睛，
"沈墨川想保護我們，對嗎？"媽媽蹲下來與我平視："小星，事情很復雜...""不，
很簡單。"我握住她的手，"如果壞人在找我們，我們應該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