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蘇漫寢室的室友,至于多出來的那一個,自然是余有有的堂姐余姚了。
兩幫人眼神對撞后,都迅速收回。
蘇漫不想看見自己討厭的人,便對許嘉說道:“還有其他地方嗎?這地方讓人不舒服!”
許嘉看了一眼余姚坐的那一桌人,立刻明白了蘇漫口中的“不舒服”是什么意思,便說道:
“我們?nèi)巧峡纯窗桑瑯巧蠎?yīng)該有包間,而且私密性好?!?/p>
許嘉這樣解釋,蘇漫知道除了這家店,應(yīng)該沒別的選擇了,便沉默著打算上樓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位置。
恰在這時,這小小的咖啡館又進來了四個人。江彥一進來就問店主有沒有包間,然后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蘇漫和許嘉。
“有,只有一間了,就是你一直讓我?guī)湍懔糁哪且婚g?!?/p>
江彥顯然是這里的??停习宓幕卮鹣喈?dāng)熟稔。蘇漫聽完就想走,上次已經(jīng)和這個人鬧掰了,還是躲著走比較好。
但她還沒抬步,就聽江彥指著她和許嘉說道:“今天我們不需要,給他們倆用吧?!?/p>
說完,他朝許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行四人便離開了咖啡館。
江彥走之前臉上的笑,不僅刺激到了蘇漫,也把許嘉刺激得夠嗆。他感覺自己就像卡了一根魚刺,吞不下又吐不出。
許嘉壓住胸腔的憤怒,努力心平氣和地問:“我們還上去嗎?”
“還有其他地方嗎?”
蘇漫內(nèi)心糾結(jié)。
許嘉皺眉:“沒了,其他地方?jīng)]這里幽靜,而且這個時候,估計其他地方也沒什么位置。”
“那上去吧,他既然讓了,我們干嘛不用?”蘇漫迎著余姚那一桌四人古怪的眼神,轉(zhuǎn)身上了樓。
既然江彥要為她行方便之門,她干嘛要走!
許嘉見蘇漫上樓,撇撇嘴,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上去了。
在江彥花錢訂的包廂內(nèi)約會,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止他一個人膈應(yīng),許嘉的心情又立馬好了很多。
他們上樓后,下面一行四人中,韓思雨和苗語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直在用眼神交流。余有有則一直在觀察余姚的臉色。余姚見她們都眼神異樣,強裝鎮(zhèn)定地問:
“喝咖啡啊,都看著我干什么?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跟你們說話?”
“嗯。”
“嗯!”
“嗯……”
苗語棠、韓思雨、余有有齊齊咬了一下吸管。
余姚望了一眼樓上,溫和著語氣說道: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讓你們寢室不和諧了。苗語棠,我向你道歉。我打算再找個時間向蘇漫也道個歉,你們覺得怎么樣?”
“我……我想我也需要向江彥道歉。他不喜歡我,我認了,但我承受不住他這樣冷落我?!?/p>
“……”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最后還是余有有沒忍住說道:
“道歉可以,但是,姐,你還是別有什么幻想了。江學(xué)長現(xiàn)在不喜歡你,以后估計也不會?!?/p>
余姚有些失落: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只是無法接受與江彥這么陌生。以后……以后我只想與他做個普通朋友。”
“我也挺贊成和解的。一個寢室,晚上不能暢所欲言,太憋屈了。而且我們上課的時候總有些作業(yè)要一起完成,還是別針尖對麥芒的好?!?/p>
苗語棠想起上次班級組織的辯論賽,她們寢室的表現(xiàn),終究還是多嘴提了一句建議。
苗語棠說的是現(xiàn)實問題,韓思雨想了想也表態(tài):
“嗯,學(xué)姐就是通情達理!不像蘇漫,那脾氣真跟牛一樣倔!我真是服了她了?!?/p>
“既然你們都覺得可行,那我準(zhǔn)備一份禮物,明天約她一起出來吃個飯,正式道歉可以嗎?”
余姚見三個人欣然同意,有些意外地扯了扯唇角,難得沒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可以吧,我試試?!泵缯Z棠在寢室年齡最大,又是室長,這事她沒辦法推脫,便開口表態(tài)了。
韓思雨和余有有沒說話,算是默認了苗語棠的話。
……
江彥他們一行人出去之后,沒走幾步就鉆進了一家火鍋店,點了個銅火鍋,然后四人圍著喝起了酒。
蔣碩還沒喝上呢,就大嘴巴地戳江彥的痛處:
“彥哥,那包廂我們坐過,很隱秘也很隔音。你就這樣拱手相讓了,你就不怕他們倆一個教一個學(xué),最后親上嘴………?”
“吃你的肉,爺要怎么做,還用你教?蘇漫不喜歡許嘉,那貨做什么蘇漫都不會同意的。許嘉為了和我比,也一定會裝得很紳士、很通情達理。我神經(jīng)病了才要擔(dān)憂你說的那些破事?!?/p>
江彥嗤了一聲,然后直接夾了一筷子羊肉塞進蔣碩嘴里。
蔣碩燙得連忙吐出來哈氣,并吐著舌頭大喊:“江彥!你謀殺??!”
其他三人齊齊笑了笑,罵了句“二百五”。
之后幾個人就略過這個話題,談?wù)撈鹆丝荚嚨氖?,以及下學(xué)期學(xué)校辯論會比賽的事。
咖啡館里,蘇漫和許嘉大致勾了一些重點之后,不知不覺間就過了一個小時。蘇漫看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便提議道:
“學(xué)長,要不我們?nèi)コ燥埌?,重點我都勾出來了……明天……明天我自己找個地方學(xué)習(xí)就好?!?/p>
蘇漫很不習(xí)慣與一個不太熟悉的人獨處在一個密閉空間內(nèi),一個小時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此刻她已渾身冒汗,哆哆嗦嗦。
“你緊張?蘇漫,我又沒做什么,也不是洪水猛獸,你干嘛這么怕我?你與江彥在一起也這樣?”
許嘉見蘇漫緊張得結(jié)結(jié)巴巴,還滿臉細汗,突然就感覺有被冒犯到,于是語氣冷了幾分。
“不!不是!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我在外面等你!”
許嘉眉頭一皺,眼神一厲,一瞬間就讓蘇漫想到七歲那年,她媽舉著菜刀把她逼到墻角,一遍遍質(zhì)問她爸爸為什么不回家的模樣。
于是她“啊”地發(fā)出一聲驚叫,慌忙打開門,急急忙忙沖下樓,跑出了咖啡館,站在大街上狂喘氣。
許嘉:“……”
許嘉愣神的片刻后,疾步追下了樓。跑到門口,就見蘇漫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密,并且還在發(fā)抖。他心中愧疚,便想上前安撫蘇漫。
結(jié)果,江彥卻先一步從火鍋店出來,跑到她跟前,把她摟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并眼神如冰刀一樣射向許嘉:
“你把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