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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的慘死沒有讓我產(chǎn)生任何波動。
我只是漠然地把視頻當(dāng)作證據(jù)提交給了警方。
我的漠然徹徹底底地刺激到了顧衍。
他開始不停地跟我回憶我們的過去。
家里我所遺留下來的東西都被他翻了個遍。
每翻出一個，他就會跟我長篇大論地說那件東西的來歷，試圖喚醒我一星半點的情愫。
可所有的消息還是石沉大海。
最后，他翻到了保險柜。
一個不起眼的、深藍(lán)色布面外殼的舊本子映入眼簾。
顧衍瞳孔猛地一縮。
這東西怎么會在這里？！
他記得清清楚楚，這是我的東西，是我從孤兒院里帶出來的唯一一件“財產(chǎn)”。
當(dāng)年剛到他身邊時，我總喜歡蜷在角落，偷偷摸摸地寫著什么。
被他發(fā)現(xiàn)過一次，我像受驚的鹿一樣把本子死死藏在身后，臉漲得通紅。
他那時覺得可笑又可憐，一個撿來的小玩意兒還藏著掖著，根本沒興趣看，只嗤笑一聲就隨我去了。
后來時間長了，他似乎再也沒見我拿出來過，以為我早就丟了。
他伸出手，將那個輕薄的本子從保險柜里拿了出來。
泛黃的紙張上，是少女稚嫩卻異常工整的筆跡。
一筆一劃，用力得幾乎要透破紙背。
「2014.9.1 晴」
「今天阿衍哥哥把我從那個黑屋子帶出來了。他好高，像天神。他給了我一個蘋果，很甜。我不敢看他眼睛，他會不會嫌我臟？」
顧衍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記得那個昏暗潮濕的孤兒院雜物間，十四歲的阮念蜷縮在角落，臉上帶著淚痕和驚恐。
他那天不過是陪著父親去談一個無聊的慈善項目。
他當(dāng)時只覺得這女孩眼睛很大，卻空洞得嚇人，順手把手里剛咬了一口的蘋果塞給了她。
她接過去，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寶，小口小口地啃，連核都舍不得扔。
「2016.12.24 大雪」
「阿衍哥哥胃疼，疼得臉色都白了。我照著網(wǎng)上學(xué)的，熬了四個小時雞湯?！?/p>
記憶的閘門被粗暴地撞開。
那年圣誕前夜，他為了林薇和狐朋狗友喝得爛醉，胃疼得死去活來。
醒來時床頭放著個廉價的粉色保溫桶，里面的雞湯油膩膩的，味道也很一般。
他當(dāng)時宿醉頭痛，脾氣壞得要命，直接摔了保溫桶，罵她多管閑事。
她當(dāng)時就站在門口，穿著單薄的睡衣，手指上纏著創(chuàng)可貼，低著頭，肩膀微微發(fā)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2018.3.15 陰」
「阿衍喜歡林小姐，但林小姐好像不喜歡他?？墒前⒀苓@么好，我想不懂為什么?！?/p>
「2019.4.13多云」
「爸爸回來了，他說他賺了大錢，可以接我回去，以后不用再擔(dān)心沒飯吃了。阿衍親了我，他跟我表白了，他說喜歡我。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他身邊?！?/p>
......
「2024.1.1 晴」
「新年愿望：希望阿衍身體健康，天天開心。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p>
字跡漸漸變得成熟穩(wěn)重，可那份小心翼翼的、卑微到塵埃里的愛意，卻透過紙張，依舊滾燙得灼人。
「2025.3.2 暴雨」
「爸爸不可能是強.奸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