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饕餮?!
男人的話聽的我一愣。
我萬萬沒想到,我五歲就被迫嫁的人,竟然是堂堂上古四兇之一的饕餮!
“害怕了?”見我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君離淵勾唇一笑。
隨后他身形一閃,單膝跪在我面前,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撫上我的臉頰,然后用指腹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痕:“不必害怕,本座是你的丈夫,不會傷害你的?!?/p>
他的聲音耐心又溫柔,讓我心頭一顫。
我想起十三歲那年最難過的那個夜晚,當(dāng)時他坐在我的床頭,也是這么溫柔的哄我入睡。
雖然家里的牌位突然變成人挺玄幻的,但我好像確實沒有怕他的理由,更何況剛才還是他救了我。
想到這里,我狠狠的向他點頭,認(rèn)真的說:“嗯,不害怕!”
“嗯,本座的小姑娘真棒。”君離淵拍拍我的腦袋。
然而下一秒,他臉上和煦的笑容迅速消失,雙臂一撈把我拎了起來:“既然不害怕那就趕緊滾回宿舍睡覺去,被你耽誤這么久,本座的宵夜都要涼了!”
“哦哦!”
我被他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趕緊點頭,心說這人變臉怎么這么快,剛才還春風(fēng)萬里,現(xiàn)在就狂風(fēng)暴雨了?
君離淵雖然嘴上兇巴巴的,但見我走路姿勢別扭,還是把我抱了起來,順帶著把我腳上的傷治好。
只是這個姿勢...就跟小時候我爸抱我一樣。
烏云上來了,我看著面前這一片陰森森的林子,剛想問他怎么回去,就突然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好像被扔了出去,然后眼前一黑,困意瞬間襲來。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死木林里回來的,等我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是躺在宿舍的床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我臉上,我懶懶的翻了個身,準(zhǔn)備繼續(xù)睡會兒,誰知臉上卻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
“別亂動。”
一陣好聽的男聲鉆進(jìn)耳朵里,我懵逼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一聲尖叫堵在喉嚨里,差點沒憋死我。
“君君君...君哥,你怎么來了?!”我看著面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失聲吶喊。
“怎么不叫老公了?”
君離淵溫?zé)岬臍庀⒃谖夷樕?“昨天晚上不是叫的挺順口的嗎?”
“別了吧君哥...”我扭過臉去不敢跟他對視。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但讓我現(xiàn)在再叫一聲老公...還真有點叫不出嘴!
君離淵笑了一聲,沒接我的話。
明亮的宿舍里,君離淵坐在我床頭上,他的上半身向我傾倒過來,那菲薄殷紅的嘴唇差一點就能親到我。
而他現(xiàn)在一手托著我的臉,另一只手拿著一支刺青筆,正在我眼角的位置畫著什么。
“君哥...”我瞅著床頭的鏡子欲哭無淚:“我媽要是知道我玩紋身還紋臉上,會把我扇的六親不認(rèn)的!”
君離淵淡笑,手指掃過我的眼角:“本座的記號怎么能讓別人隨便看到?”
眼角處的黑色紋身像是有生命一般,隨著他的手指摩擦微微蠕動,很快就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東西有什么用啊?”我問道。
“沒用,本座畫著玩。”
“哦。”
君哥還真是好興致...
畫完之后,君離淵就直起了身子,他的眼下有淡淡的烏青,看起來像是沒有休息好的一樣。
“君哥?!蔽铱s在墻角,抱著被子問他:“你在這里守了我一夜嗎?”
我腦補(bǔ)了一下那個場景,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不然呢?你把鐲子弄沒了,本座不守著你,難不成要等著那群孤魂野鬼把你吃干抹凈后再來給你收尸?”君離淵瞪了我一眼。
聽他這么一說,我心中突然涌上來一股感動。
君離淵跟我認(rèn)識的時間加起來還沒有一個小時,之前我沒見過他不算,而現(xiàn)在他竟然愿意自己不睡來守著我,在我的印象里,只有我媽愿意這么干。
天...這兇獸還怪好的嘞。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我真誠的向他道謝。
“你我夫妻,不用這般客氣?!?/p>
君離淵淡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從床上翻身跳了下去:“另外,把你的好人卡收回去,本座不需要?!?/p>
不要就不要,大不了以后再發(fā)一遍。
我穿好衣服下了床,開始洗漱,我做這些的時候,君離淵就坐在我床下的椅子上,用修長的手指翻著我的書看。
金紗般的陽光蓋在他身上,把他俊美絕倫的側(cè)臉映的熠熠生輝,他還穿著昨晚的那身黑金長袍,遠(yuǎn)遠(yuǎn)一看,竟有種時代相撞的朦朧感。
“怎么了?”察覺到我的目光,君離淵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偷看你啊君哥,我在刷牙?!蔽亿s緊縮回洗手間里,有種偷窺被發(fā)現(xiàn)的羞恥感。
然而還沒等我刷幾下牙,兜里的手機(jī)就催命般的響了起來。
我看了眼顯示來電,是醫(yī)務(wù)處的老師打過來的。
“你好許愿同學(xué),請您現(xiàn)在馬上來醫(yī)務(wù)處一趟,你的舍友受了傷,警察已經(jīng)來了,我們有些話想要問你?!?/p>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十分焦急,我似乎還聽見背景音里有人尖叫著哭喊,還沒等我說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再次把頭探出門外,開始觀察宿舍的環(huán)境,宿舍內(nèi)除了我的床鋪,其他的三張床都是整整齊齊的,顯然沒有睡過人。
這么說的話,難不成童話她們昨晚一直都沒有回來?
淦...果然出事了,早就勸了她們不要去作死,偏不聽。
不過,童話不是拿了我的鐲子嗎?她怎么也有事?
“君哥,我得出去一趟了,你要一起去嗎?”我一邊找鞋穿一邊說道。
君離淵依舊坐在我的椅子上翻書,頭也沒抬的問我:“去哪兒?”
“去醫(yī)務(wù)處?!蔽依侠蠈崒嵉幕卮?“我室友出事了,就是昨天去玩筆仙的那幾個,老師叫我過去做筆錄。”
“呵...”
聽了我的話,君離淵冷笑一聲,啪的一聲把書合上:“當(dāng)初本座趕過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兩個,剩下的那個幾乎被嚇瘋了,她竟然抱著本座大腿不讓走?!?/p>
“敢如此褻瀆本座,若不是急著去找你,本座早就把她掐死了?!?/p>
君離淵的話讓我一哆嗦,在他眼里,人命簡直賤如草芥,想殺多少個都沒關(guān)系,反正他也不用負(fù)責(zé)。
法律制裁不了他,但能制裁我??!
他的行為可獄不可囚,光是想想,我都覺得自己以后的日子越來越有判頭了。
劇烈的思想斗爭之后,我決定給他提個醒。
“君哥,我想跟你提個小建議行不...”我摳著手手,小聲喊他。
“放?!?/p>
“首先我不是在質(zhì)疑你的處事風(fēng)格啊,其次,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隨便殺人的話你無所謂,但是我得去吃牢飯?!?/p>
我斟酌著用詞,繼續(xù)小聲逼逼:“所以君哥啊,以后能不能和諧一點,就算是為了我考慮考慮,怎么說...我都算你的小媳婦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