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正在低著頭吃草的羚羊耳朵靈活地動了動。
鮮嫩多汁的青草完全吸引了羚羊的注意力,它不知道自己身后正蹲守著一道黃色的身影。
直到喉嚨被鎖住,血液噴出,身體變得僵硬。
時意叼住還溫?zé)岬牧缪蚴w,一旁一直等待的裴燼湊過來蹭了兩下時意的頭,時意被他茂密的鬃毛弄得很癢,但沒躲。
他們倆的親近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反而越來越大的時意更允許裴燼隨意貼層蹭和依靠。
兩只肩并肩往領(lǐng)地中心走,尾巴都要勾到一起。
領(lǐng)地里趴在樹下睡得露出肚皮的凱羅斯腿蹬了兩下,躺在他身上的澤克被震動弄醒。
索爾獨自一獅懶洋洋地等著時意和裴燼。
“啊啊??!在那趴著的是瓦倫汀對不對!它后腰那里有傷疤!我認識它!天吶瓦倫汀好帥!”
“哇塞!提坦體型是不是又大了,它那明顯的黑棕和大體型也太好認了?!?/p>
離索爾它們十多米外停著一隊車隊,是組團來看“神跡聯(lián)盟”的。
“神跡聯(lián)盟”是這兩年獅圈大火的組合,它們憑借獨特的未成年加幼崽的配置吸引了眾多粉絲。
雄獅單獨養(yǎng)育幼崽在獅子世界是極為少見的,更何況都是亞成年的狀態(tài)。
有關(guān)它們的紀錄片上部已經(jīng)發(fā)售,制作之初制作組向網(wǎng)友征集了幾只獅子的名字,最終定下來為:
沙赫、提坦、瓦倫汀、拉斐爾和諾瓦。
不過遺憾的是網(wǎng)上有關(guān)聯(lián)盟的影像視頻很少有近距離的,只有紀錄片里有一些鏡頭。
索爾看見時意和裴燼的身影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就在這吃,不叫它倆!”索爾拱了拱羚羊示意時意放下。
時意十分聽話。
昨天凱羅斯和澤克打鬧不小心壓倒了正在睡覺的索爾,給索爾壓的爪子發(fā)麻,到現(xiàn)在它都沒原諒那兩只。
等時意它們給羚羊開膛破肚,凱羅斯和澤克被血腥味吸引才爬過來。
它們倆也知道自己惹索爾生氣了,吃之前雙面夾擊重重地拿頭頂了頂索爾,這是獨屬于雄獅的撒嬌。
然后它們一獅挨了索爾一爪子才消停開始吃飯。
五只吃完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開始清理皮毛。
時意清理的任務(wù)被裴燼攬過。
粗糙的舌頭認認真真整理時意的毛發(fā),時意已經(jīng)是一頭三歲的亞成年,鬢毛沒長全但很均勻,他的獅子臉偏圓再加上一雙獨特的琥珀色眼睛使得整只獅十分俊俏。
他除了逃亡那段時間挨餓了幾天,剩下一直沒少過食物,毛發(fā)長得很好,陽光下泛著光。
裴燼是一頭金黃色的獅子,他很愛干凈,身上沒有一絲雜色,鬃毛茂密,體型龐大,健康俊美。
時意總開玩笑說他是一朵大向日葵。
裴燼每一下都舔的很用力,為了控制住不讓時意動,他甚至兩個腿固定住時意。
但他總感覺越舔身上越熱。
時意被舔的瞇著眼睛都快睡著了,突然背上一沉。
“快點長大?!迸釥a沉聲道。
時意兩只前爪伸了伸,鋒利的爪子微微露出。
吃飽喝足的獅子一般都十分懶散,除了凱羅斯。
凱羅斯精力充足的讓獅害怕,其他四只都靠在一起睡覺,只有它跟個傻大個似的繞著時意它們轉(zhuǎn)圈。
后來是索爾和澤克實在受不了了,兩只合力把它咬走了。
這一片才終于安靜下來。
就在時意昏昏沉沉快睡著的時候凱羅斯又偷偷摸摸回來,它大爪子拍了拍時意的頭。
“小時意你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時意迷迷糊糊翻身想看一下是什么東西,結(jié)果翻到一半他就感覺到自己后背鉆心的疼。
“嗷!!”時意直接蹦了起來,裴燼幾個以為發(fā)生了什么瞬間睜開眼睛往警惕地看向旁邊。
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又看向時意。
時意用尾巴想都知道是凱羅斯又干蠢事了。
“凱羅斯!!我后背上是什么!”
他看不到自己后背現(xiàn)在什么樣子。
裴燼繞了一圈看見了扎在時意后背的……刺猬。
他小心翼翼把刺猬咬下來,認真觀察了一下又舔了舔,還好沒流血。
時意無語地看著蜷成一團十分無辜的刺猬,然后抬起頭看了看有些心虛的凱羅斯。
四雙眼睛都盯著凱羅斯,凱羅斯緩慢趴下,然后把頭埋在腿上,含糊地說了句:“輕點打?!?/p>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凱羅斯頂著一頭雜亂的鬃毛被指使著捕了一周獵。
“今年旱季要走嗎?”裴燼和時意頭挨頭靠在一起問道。
他們倆最開始的時候就商量過只把保護區(qū)當做暫時落腳的地方,等它們成年了就離開。
保護區(qū)不是安全區(qū),甚至有時候會成為催命區(qū)。
而且他們都不喜歡天天被大幫人看著。
時意:“走?!?/p>
裴燼它們已經(jīng)成年,他自己現(xiàn)在也不再是拖后腿的那個,擴張領(lǐng)地、搶奪資源、繁衍后代是獅子的本能。
他沒有以上的想法但凱羅斯它們不是沒有。
裴燼:“有想好往哪個方向走嗎?”
時意:“還記不記得我們來這之前待的那片?!?/p>
“就把那里當做我們的第一站,從那里開始擴張。”
一個穩(wěn)定且廣袤的領(lǐng)地才是大型雄獅聯(lián)盟生存和繁衍的保障。
裴燼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遇見時意的時候,那時候他瘦瘦小小的一只,因為猜想把他帶回,結(jié)果吃飽喝足就開始忽悠凱羅斯它們。
想想都好笑。
時意看到裴燼用一種說不出的眼光瞅著他有些奇怪地問:“怎么了?”
裴燼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沒事?!?/p>
他們倆又天南地北聊了會,時意突然好奇地問裴燼:“好像從來沒聽過你說起你曾經(jīng)的獅群,凱羅斯它們跟我一樣是逃出來的,那你呢?”
之前裴燼只告訴他他是什么時間變成獅子的,什么時間遇見的凱羅斯幾只,倒是沒詳細說過自己曾經(jīng)獅群的事情。
裴燼被這么一問還真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對原身這頭獅子的“原生家庭”沒什么感情,他穿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一歲多了,原身的母親再次懷崽,沒那么親他,雄獅對這個年齡的崽子也沒什么耐心。
“我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比較獨立了,后來有意去模仿獅群里雌獅和雄獅捕獵,兩歲以后覺得差不多就自己離群了。”
裴燼想了一下:“我之前的獅群就在原來那片地方的西南方,不是特別遠。再后來就遇見了凱羅斯它們和你?!?/p>
時意沒想到它們聯(lián)盟五只獅子竟然是裴燼最“正常”,完全是按照獅子的成長一步步過來的。
裴燼:“怎么突然問這個?”
時意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他只是突然想起奧特和維娜,一頭英勇的雄獅和一頭智慧的雌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