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胸口劇烈起伏,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祁煜白……你信她,不信我?”我看著他,眼淚決堤而下。
“我們結(jié)婚五年,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那真的是媽??!”
祁煜白看著我淚流滿面的臉,眼中沒有絲毫動容,只有更深的不耐和鄙夷。
“阮見微,五年了,你還是這么上不了臺面?!?/p>
“連親媽的蠟像都分辨不出來,只能說明心柔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出神入化,達(dá)到了藝術(shù)的巔峰!”
“你與其在這里胡攪蠻纏,不如好好跟心柔學(xué)學(xué),什么叫藝術(shù),什么叫格局!”
他轉(zhuǎn)向方心柔,眼神瞬間溫柔下來。
“心柔,別理她,我們繼續(xù)。讓大家看看,你的巧思還不止于此?!?/p>
我撥開人群,一步步走到展柜前。
隔著一層玻璃,我看著那張痛苦而扭曲的臉,看著那道尚未干涸的血淚。
我對著她,雙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媽,對不起,我盡力了?!?/p>
“您的好兒子,眼睜睜看著您死,都不肯救您?!?/p>
“要怪,就怪您自己,生了個畜生吧?!?/p>
2
祁煜白和方心柔嘲諷地看著我裝神弄鬼,然后相擁著接受眾人的祝賀,離開了展廳。
我急得不行,婆婆平日里待我不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困死在蠟像里。
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終定格在墻角的消防箱上。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猛地沖過去抄起里面的消防錘。
對準(zhǔn)那面玻璃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賓客們驚叫著,恐慌地向后退去,瞬間在展臺周圍空出了一大片狼藉的真空地帶。
一股濃郁的、甜膩的蠟油味混合著石膏的粉塵,夾雜著血腥氣沖進(jìn)我的鼻腔。
我一陣反胃,但根本顧不上嘔吐,只是心急如焚。
“媽……媽!”
我想把她從那個禁錮著她的蠟殼里拖出來,可她的身體與底座的石膏粘連得太緊。
“阮見微!你這個瘋子!住手!”
一聲暴喝從我身后傳來,是去而復(fù)返的祁煜白。
他看到我正褻瀆著他完美的藏品,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抓住我的頭發(fā)一把推開。
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破碎的玻璃柜邊緣,鋒利的玻璃刺入皮肉,一陣鉆心的劇痛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