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一輛印有“哪都通”字樣的面包車停靠在了派出所門口。
陳隊長還有兩名民警站在門口,神情緊張而嚴肅地等待著。
車門打開,走出兩個中年男人。
頭發(fā)稀疏叼著煙的那個,正是前幾天見過的竇樂。
而另一個穿著綠色運動套裝,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陳隊并不認識。
但有一點他能肯定,那就是這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送快遞的!
“陳隊,又見面了?!?/p>
竇樂吐出一口煙圈,不急不緩地說道。
他顯露出的態(tài)度與其說是怠慢,更像是經歷過太多之后看淡一切的坦然。
“你好,竇先生?!?/p>
“叫我竇樂就行,干咱們這行,不用那么斯文?!?/p>
聽到這話,陳隊心中又是一緊。
什么叫咱們這行?
他是哪行?
看出民警臉上的詫異表情,竇樂笑著解釋道:
“不用想太多,對了,這位是我的助理,肖自在。”
“你好。”
肖自在微笑著伸出右手。
對于這種場面,他也早已司空見慣。
作為華東大區(qū)的臨時工,除了要跟異人打交道以外,對于普通人,也要學會如何相處。
“你好!”
陳隊沒多想,出于禮貌上前握手。
但是在握手的一瞬間,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這個肖自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自己的手掌握碎。
這個叫做小肖自在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巋然不動的大山般,壓迫感十足。
要不是自己穿著警服,恐怕胳膊上大片大片的雞皮疙瘩,就要暴露在眾人面前了。
“所以,陳隊是有什么新線索了嗎?”
聽到竇樂的聲音,陳隊長回過神來,額頭上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
“沒錯!就在剛才,一個失蹤的男孩回來了!是被一個姓蘇的男人送回來的!”
“哦?”
聽到這個消息,竇樂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顯現出一點興趣。
而肖自在卻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
“姓蘇?為什么是姓蘇...”
之后,陳隊長將剛才那對母子重逢的細節(jié)告訴了竇樂和肖自在。
同時在這段時間里,通過附近的監(jiān)控,已經初步確定了那個蘇姓男子步行到派出所的路線。
借著這個線索,他們理應順藤摸瓜,追查到男孩被綁架的地點。
但追查到最后的時候,他們卻發(fā)現。
由于那片區(qū)域位于市郊,缺少監(jiān)控。
所以說,那個蘇姓男子抱著男孩出現之前,究竟是從哪里出現的,經過了哪里,他們就無法查到了。
只能根據監(jiān)控視頻,大概確定一個方向。
可這個方向外圍的區(qū)域,過于龐大,又是偏遠郊區(qū),民警們對此束手無策。
“事情就是這樣!哎!明明距離嫌犯只有一步之遙!可是卻...”
陳隊長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黑眼圈又濃重了幾分。
聽完陳隊的敘述以及警方掌握的線索,竇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片刻之后,竇樂指著其中一塊監(jiān)視屏幕問道:
“所以,這里就是那個姓蘇的第一次出現的地點?換言之,也就是距離綁架地點最近的地方?”
陳隊長點點頭道:
“沒錯,但是從這個畫面只能確定這位蘇姓男子是沿著街道從北方走來的,至于其他的,就無從得知了?!?/p>
“那這個姓蘇的人,你們調查過沒有?”
“正在資料庫中比對,需要一段時間!”
“嗯...看來,目前能做的,也只有去現場看看了!”
竇樂淡淡地說道。
聞言,陳隊抬上前一步,直接攔在了正要離開的二人面前:
“現在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了,如果展開地毯式搜查,費時費力不說,可能還會打草驚蛇!”
聽到這話,竇樂微微一笑,將一張粗糙布滿繭子的老手放在陳隊長胳膊上,輕輕將他按下去,小聲說道:
“陳隊,俗話說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我們這邊雖然不像公安機關能隨時調取監(jiān)控錄像,輔助辦案,但也有一些特別的手段。”
“特別的手段?”
“沒錯,特別的手段,憑借那些手段,我們能做到監(jiān)控做不到的事情。這,不也正是你叫我們來的原因嗎?”
說出這話時,竇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精芒。
看到這副表情,結合之前領導告訴過他不要多問的吩咐,陳隊長咽了咽口水,似乎想到了某種匪夷所思的可能。
“這,這樣嗎...”
陳隊長咽了咽口水,放下了攔住二人的手臂。
竇樂點點頭,對肖自在使了個眼色,二人默默朝著派出所外走去。
“等等!竇先生!既然你們有辦法追查嫌犯,我派幾個人和你一起去!”
竇樂頭也沒回,朝著后面擺了擺手說道:
“不了,我們辦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放心吧陳隊,有進展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說完,和肖自在一同坐進了面包車,離開了派出所。
二人走了一會兒之后,陳隊長滿腦子依然回想著剛才竇樂的話語和表情,只感覺不可思議。
難道說,這個竇樂所指的手段,是某種超自然力量?
自己生活了半輩子的世界,竟然還存在這種東西?
雖然匪夷所思,可是按照這個思路去想,就完全能夠解釋,為什么嫌犯每次都能輕易躲過他們的追查。
陳隊長越是細琢磨,就越覺得渾身汗毛直立。
這時,一個小民警靠了過來,因為竇樂剛才和陳隊長的小聲對話,其他人完全沒聽見,于是好奇地問道:
“陳隊,剛才那倆人,到底什么來頭?。扛杏X好神秘??!”
小民警的聲音將陳隊思緒拉回現實。
回過神的陳隊這才發(fā)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浸濕。
轉過頭來,看著下屬好奇的神色,他的嘴里淡淡吐出幾個字:
“不該問的,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