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詩瑩更加失望,暗嘆顧朗翊實在是太過心狠。
先是騙取她的眼角膜,又以她瞎了為理由逼她讓出《蘭劍》的女一號之位。
「不行?!谷钤姮摾涞鼐芙^顧朗翊:「我早就培養(yǎng)好接班人了,這次女一號的候選B角、C角都很優(yōu)秀,輪不到金欣欣來演?!?/p>
但顧朗翊不顧她的反對,堅持帶她去在金欣欣家舉辦的宴會。
「欣欣剛回國,老朋友們給她接風洗塵,她會在聚會上唱幾段,你聽聽看,肯定比你的接班人好很多,或許……比你都好?!?/p>
時隔三年阮詩瑩再度見到金欣欣,她身穿高定禮裙,渾身珠光寶氣,簡直要閃瞎人眼。
阮詩瑩現(xiàn)在恰好扮演瞎眼之人,戴著墨鏡,拄著拐棍,茫然地小步挪動。
「喲?這是哪兒來的瞎子阿炳???」金欣欣滿眼幸災樂禍,毫不掩飾對阮詩瑩鄙夷:「阮詩瑩現(xiàn)在不唱歌???改拉二泉映月了?」
顧朗翊的狐朋狗友們很捧場地大笑,氣浪快要掀翻屋頂。
阮詩瑩透過墨鏡,看到金欣欣攀住顧朗翊后頸,當著她的面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她以為她眼瞎,看不到,俏皮地吐舌笑了笑,顧朗翊寵溺地捋了捋她的秀發(fā),在朋友們的起哄聲里,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對璧人。
阮詩瑩心尖疼得發(fā)顫,仿佛在滴血。
可她現(xiàn)在正扮演「盲人」,只能攥緊拐杖,故作迷茫地發(fā)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顧朗翊抱住她,在她臉上輕吻一記:「沒什么,我們開始聽金欣欣唱歌劇吧?!?/p>
阮詩瑩淡淡地應了,趁顧朗翊轉身時,用力擦洗自己臉上被他碰觸過的地方。
她覺得惡心,痛苦疊加惡心,把她刺激得差點嘔吐。
金欣欣唱完兩段后,阮詩瑩實事求是地做點評。
「氣息太虛,高音太尖,低音太顫,你的基本功已經落下了,一日不練自己知道,三日不練同行知道,十日不練觀眾知道?!?/p>
金欣欣氣急敗壞,扯出一絲冷笑:「我看你不僅眼瞎了,耳朵也壞了吧?兄弟們,你們說我唱得好不好?」
顧朗翊的狐朋狗友們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呼喊:「好!太tmd好了!」
金欣欣問:「朗翊哥哥,你覺得呢?」
靜默片刻后,顧朗翊開口道:「你唱的很好,如果有誰敢說你不好,那說明她的耳朵有問題?!?/p>
「聽到沒有?」金欣欣目光陰森:「阮詩瑩,你耳朵有問題,該去治療了。」
他們將阮詩瑩送進醫(yī)院,關入檢測聽力的鐵皮屋。
阮詩瑩剛進去就聽到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她嚇得捂住耳朵。
可周圍的聲音太過刺耳,從鞭炮聲變成指甲劃在黑板上的刮擦聲,然后是動物被剝皮時的凄厲慘叫聲,間雜連續(xù)不斷的水滴聲……
冰冷尖利的機械聲循環(huán)發(fā)問:「請回答你聽到了什么聲音?請回答你聽到了什么聲音!請回答……」
阮詩瑩這才明白,這是他們報復她的新手段——讓她變成聾子。
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哭泣懇求尖叫,視線穿過墨鏡,看到鐵皮屋上唯一的觀察窗外,金欣欣笑得花枝亂顫。
她笑著笑著倒在顧朗翊懷里,仔細打量他的表情:「你皺眉干什么?不會是心疼阮詩瑩了吧?」
顧朗翊立刻放松眉宇,故作輕松道:「完全沒有,只不過……這樣好像有點太狠了,我怕鬧出人命?!?/p>
金欣欣柳眉豎倒:「那你也太不相信我表哥的手藝了,哥,你說阮詩瑩會死嗎?」
耳科醫(yī)生正是金欣欣的表弟,他大笑道:「死不了!現(xiàn)在聲音85分貝,至少再放一個小時她才會聾,走吧,咱們先去吃飯!」
鐵皮屋內,阮詩瑩大聲呼喊顧朗翊的名字:「救救我,快放我出去……」
可是她看到的只有顧朗翊的背影,他攬著金欣欣漸行漸遠,留她獨自忍受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