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病情已經無法控制了。
醫(yī)生說。
我應該能撐到這個季節(jié)的花開。
我捏著手里海棠花的末端。
面前的鏡子里。
我臉色蒼白,眼睛無神。
看起來就像是死人爬起來了一樣。
高領寬大的毛衣套在我身上就像是套在了一個骨架上。
浮腫但卻也消瘦。
可能是到后期。
那些癥狀開始頻頻出現(xiàn),來的迅猛。
陳述已經很久沒來看過我了。
我坦然接受自己愛上一個侮辱自己的人。
我不敢去找他。
最后的日子里,我想安安靜靜的呆在他的世界角落里。
可今天,心里升起了一種很濃烈的情緒。
我太想他了。
或許人在最后的時候。
都會格外貪戀和原諒一切。
即使是他厭惡的眼神和不耐煩。
我都想要再看看。
我真的沒時間了。
我將幾束海棠花包好,打了個漂亮的結。
外面的霧面紙是他最喜歡的白色。
快要到下一年了。
天氣已經很差了,氤氳著濕濕的空氣。
我穿著件米白色的大衣。
給自己畫了個素雅的妝。
衣服很空,
還是能透出病氣。
陳述的辦公室很簡約。
我站在門外,
里面?zhèn)鱽硭湍莻€小姑娘的聲音。
“阿述,我們今年去挪威過年好不好?”
女孩子嬌俏的聲音響起。
隔著一扇門。
都能感到她的幸福。
我聽見陳述說,
“好,都聽你的?!?/p>
我低頭苦笑。
這個時候來,好像有點煞風景了。
我舉起花看看,準備離開。
門突然被推開。
陳述攬著小姑娘往外走。
臉上是還沒散去的溫柔,
他突然看見我,有些錯愕。
眼里帶著一些陌生和淡淡的厭惡,
他又將視線移向我手里的花,
隨即又熟悉的嘲諷笑起來。
“溫讓?還真是罕見啊。”
我的臉白了白。
他像是很不愿意與我多說。
見我不回答,瞬間連看我的欲望都沒了。
直接越過我,往外走。
經過的時候,那個小姑娘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明明沒使什么力氣。
我卻被撞的踉蹌了一下。
我將花擺在一邊的桌子上。
再出來時,外面已經下雪了。
幾月份。
我居然都沒察覺。
現(xiàn)在連冷熱的感知都變得那么差了。
我裹緊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