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孟時澤是被唇邊濕濡的觸感喚醒的。
夏鈺穿著墨藍(lán)色的絲綢睡衣,有些褶皺,有些誘惑,像個山間的精怪一樣,溫柔的親吻著他的唇角。
“老公?!甭曇糨p輕軟軟的,孟時澤順勢擁住他,悶悶的回“嗯”
小妻子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樣,不過他也不會往深處想,只當(dāng)是粘人了些,他像揉小狗一樣,胡亂揉了把青年被睡的亂糟糟的頭發(fā)。
兩個人賴了一會床,跟柳藍(lán)告別后,離開了家。
下樓的時候,秘書剛停好車,沖兩人招了下手。
........
先送孟時澤去了公司,一向是這樣的,孟時澤對他的工作內(nèi)容沒有任何想要了解探尋的意思,對他得工作地點(diǎn)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他沒讓秘書立馬開走,而是目送著男人高大堅毅的背影,一點(diǎn)點(diǎn)逐漸走遠(yuǎn)。直到徹底看不見...
“走吧。”帶著留戀氣息的目光被收回。
車子開的四平八穩(wěn)。
夏鈺從側(cè)兜掏出一條黑色皮繩,抓了抓頭發(fā),挽了起來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小李,你在先生身邊工作多少年了?!?/p>
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把話磨好在說出來,“也有上六,七年了吧?!?/p>
像是嘆息“很久啊?!彼芮宄荒苤苯尤柮蠒r澤之前的經(jīng)歷,畢竟,夏鈺狀似無意的瞥向已經(jīng)有些歲月痕跡的助理,他是吃孟時澤給的飯的,說難聽點(diǎn)他是孟時澤的狗,沒有義務(wù)對主人的另一只寵物屈骨卑膝。
果然,沒再聽到回答。
夏鈺沒有看見的視線死角,助理握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
......
“謝謝小李了,還是要好好照顧家人啊?!彼傅氖莿倓傑嚿系碾娫挘钠拮釉诟[離婚,外放的聲音被立馬放小,夏鈺還是聽見了些許,若有所思的囑咐他。
小李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捏出一道印,用了大力,“好,謝謝夫人”但還是有著打工人的自覺。
他叫住夏鈺,“夫人是知道什么了嗎?”
清瘦的青年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這次換夏鈺不理他了。
李巖記下他的反應(yīng),倒沒想給老板匯報,也許是因為收到的幾句關(guān)心,或者別的什么,誰知道呢。
穿著碎花裙子的女孩正往外擺著花束,看見了夏鈺,直起身子揶揄道,“店長今天又來晚了?!?/p>
夏鈺抱歉的笑笑“今天有點(diǎn)事?!?/p>
“店長,你要是這樣,誰都會覺得你好欺負(fù)的?!绷Σ粻帤獾恼f,跺了跺腳,碎花裙子的邊邊像是海邊的浪花翻涌著。
夏鈺下意識撓了撓頭發(fā),被扯的有點(diǎn)亂,“沒有辦法啊,我就是這個性格?!?/p>
兩人又聊了幾句,店里就有客人來了。
是一個長相儒雅的男人,一身得體的西裝很修飾身形,遠(yuǎn)遠(yuǎn)的拿出手機(jī)再三確認(rèn)才往這邊走。
“你好,我想問下,可不可以包裝滿天星?!蹦腥说穆曇粲行﹩?,可能是感冒了“全部都要白色的?!?/p>
白色滿天星的花語為純潔、浪漫。
夏鈺早就知道的,隨口問了一句,“送給您愛人嗎?”
他不是擅長展開聊天的人,但也不知為什么,突然問出了口。
男人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艱澀的說道,“嗯,愛人。”
“愛人?!?/p>
夏鈺為他包裝好滿天星花束,側(cè)頭問,“需要寫賀卡嗎?”
“謝謝,不過,不需要了。”男人扯起嘴角,盡量讓自己得體。
柳枝正從店里面出來了,看見男人,臉色變了,囁嚅了下,到底沒說出聲。
青年對情緒的感知一向敏感,“怎么了,柳枝。”
可能是他的目光實在是太溫和了,玻璃色的眸子能太過清晰的映出自己的面容。
“他是我姐姐的愛人?!?/p>
沒等夏鈺在說話,又緊接著說,“我姐姐是個記者,前線記者。”
他已經(jīng)有些預(yù)感了,果然,“她死了,9月8日,他怎么能...”夏鈺慢半拍的注意到,柳枝的淚順著眼眶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滑,止不住。
9月8日,國際新聞工作者日。
純白滿天星送給初戀,送給最愛的人。
的確有些......
夏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薪休息吧?!彼懒苋卞X,但是今天,他想給這個堅強(qiáng)的姑娘放個假。
淚水決堤,“好?!?/p>
夏鈺沒再看柳枝,柳枝不想讓自己看她,她就不看了,只在側(cè)邊放了紙巾。
.........
夏鈺突然特別想聯(lián)系先生,我想你,先生幾個字敲敲打打,到底沒發(f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