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澤到家,發(fā)現(xiàn)別墅外黑漆漆一片,難得的感覺有些奇怪的心悸。
他就站在明亮的路燈下,倚著通體漆黑的suv,嚼了顆薄荷糖,打了電話,“您好?!?/p>
完全稱不上耳熟的聲音。
孟時澤情緒還是淡淡的,抵了抵舌苔,薄荷味還沒下去,“請問手機主人在哪里?”
“喝醉了,在月色”喧囂的音樂聲像是要穿透耳膜直達心底。
“好。”
那邊頓了好一會,又道,“不來接他嗎?他喝醉了。”柳梁錦摸了摸趴在吧臺桌上青年細軟的頭發(fā)。
得到一句“他是個成年人。”,讓他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言語未盡之意,二人都了然。
嘟嘟嘟......
真是無情,柳梁錦附在已然醉了的人耳邊“你老公不來接你怎么辦呢?”
青年拱了拱頭,又轉(zhuǎn)了個方向,壓根沒聽見旁邊那人講話。
柳梁錦還沒那么大的膽子直接把人帶回家,只好坐在旁邊,輕輕晃著酒杯,眼底的神色讓人琢磨不清。
孟時澤到底還是沒忍住,從車里翻找出了煙,含著煙嘴,沒點。
午夜,月色才到真正熱鬧的時候,他第一次覺得先前一直玩的地方,有這么烏煙瘴氣。
角落里隨處可見的人相擁,熱吻,多的是平日里西裝革履的禁欲的人物,來這里消遣。
孟時澤想起夏鈺長成那樣子,沒人護著,在這里就被得消遣了...
不自在的皺著眉,“借過...借過...”盡量壓下情緒,一點一點往里面挪。
走近了,一個襯衫穿的隨隨便便的男人在旁一點一點抿酒,旁邊是一個穿著運動衫的把頭埋進衣服里的人。
他輕輕晃了晃夏鈺的肩膀,夏鈺哼了兩聲,露出一張被酒氣熏染得酡紅的臉頰,長發(fā)早就被他翻來覆去的弄亂了,臉上掛著絲絲縷縷,軟...肉上還有點細印,想來是剛剛睡的時候印的。
柳梁錦挑高了修長的眉,喝多了酒的嗓音微?。?你怎么在這?"
像是不知道孟時澤會來似的,孟時澤想了下,記起曾在某晚會上見過,不知是誰家的小兒子。
不熟。
“接人?!泵蠒r澤抿了抿嘴,夏鈺還是沒要理他的樣子。
夏鈺慢慢的抬起頭,眼前的男人長的好像他老公啊,“你長的好像我......老公...啊”
呼吸間還帶著酒氣,眼神也是霧蒙蒙得,孟時澤給人扶正。
柳梁錦噗嗤一聲笑了,“那可不可能他就是你老公本人啊。”側(cè)枕著肩膀,悶聲笑著。
夏鈺再怎么醉,被這樣一鬧也醒了,只是人還迷迷糊糊的,去拉孟時澤的手,拉的緊,一個勁兒喚他名字:"孟時澤,孟時澤。”
睜著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旁邊的人,淺褐色的瞳孔中映出孟時澤小小的身影。"孟時澤"他慢慢又開口,聲音放的很輕,似是害怕驚醒了一場美夢。
孟時澤看著被抓住的手,也沒想那么不給夏鈺面子的掙開,“是我,我來帶你回家。”
夏鈺笑得很乖,臉上漾開笑,淺淺的酒窩閃閃,“我以為你不會......”管我的。
“不會什么?”
“沒什么啊?!?/p>
孟時澤無疑有著一張沉涼似玉的矜貴面容,無論是在什么地方,總是顯得高高在上的驕矜。
酒吧的喧鬧像是也永遠吵不到他身上似的。
夏鈺頭還有點暈,堪堪倚著吧臺,才能坐起來,自以為板正的身形,在孟時澤眼里看來不知道歪斜到哪里去了。
孟時澤再次把人扶正,不過這次用了些力氣,夏鈺下意識往后縮了縮,沒能真正遠離那雙矜貴的手,在旁的人看來,就是欲拒還迎的拙劣把戲。
柳梁錦放下酒杯,光線交匯處,明暗不晰,多情的桃花眼瞥了二人兩眼,苦澀的笑了笑,晃了晃身子,拎著瓶未開封的酒走了。
人家的下意識動作,可比他自己觍著臉湊上去得到的,還要有上一道鴻溝的差距......
酒杯被主人留在原地,酒液映透在透明精致的玻璃杯壁,留下一道淺淺的陰影。
和先前剛調(diào)好的樣子,并沒一厘一毫的差別。
“走吧?!泵蠒r澤看人走了,又變成那副對人一貫冷淡的樣子。
夏鈺像是被激醒了。
攀上了面容矜貴的男人,男人皺了皺眉,到底是沒有推開人,半摟半抱的把醉醺醺的夏鈺塞進了車身流暢的車內(nèi)。
要不是母親讓他回來一趟,他也沒必要多跑這一趟。
...............
車內(nèi)的燈光被清冷矜貴的男人順手打開。
夏鈺被刺激的紅了眼眶,輕輕眨了眨眼,咸澀的生理性淚水,攏在眼角邊。
孟時澤剛要進來時,看見了,嘖了一聲,也不管現(xiàn)下眼前人能不能聽見,“很麻煩?!睅е坦堑暮疀觥?/p>
他沒注意到,夏鈺放下了剛想抬起的擦拭眼角的手,修長白潔的手指蜷了蜷,到底還是沒有動作。
要不是夏鈺眼神還是飄飄忽忽的,孟時澤都要懷疑他沒醉了。
涼風(fēng)透過車窗的縫隙絲絲縷縷的沁入皮膚,夏鈺的長發(fā)吹到臉上,擋住了眼底的片刻清明。
也不吵不鬧了,孟時澤在等紅燈的時候看向副駕駛,夏鈺臉上的軟.肉變得紅紅的,正隨著小口小口的呼吸變得一鼓一鼓的,像是怕驚到別人似的。
車穿過高樓大廈,經(jīng)過幾乎無人停留的街道,打了個彎,駛進了別墅區(qū)。
別于鋼筋水泥構(gòu)建出的城市,獨棟的別墅櫛比鱗次的映入眼簾。
夏鈺早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酒氣像是都被蒸出來了,暈在空氣中。
孟時澤把人晃醒,夏鈺半睜著眼,聲音的尾勾被拉的很長,像是求撫摸的小貓兒“老公?”
“嗯”
“親親我嘛”被攏到耳后的墨發(fā),輕輕垂落,孟時澤一時被晃了眼,俯身。
一個珍而重之的吻落在了光潔細嫩的額頭上。
是之前夏鈺從未感到過的,溫柔,克制與憐惜。
透明的淚沿著帶著軟.肉的臉側(cè)滑到尖尖的下巴上,夏鈺笑出了兩道淺淺的梨渦,“先生,我好開心啊?!?/p>
可能是擔(dān)心面前俊美的男人沒聽見,又是重復(fù)了一遍,“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