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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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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前一晚,老公帶回白月光宣布三人行。我端起那盆稀釋硫酸溫柔一笑:“選一個死,

還是兩個一起上路?”他罵我瘋子,白月光尖叫著撥打110。

看著手機倒計時的最后10秒,我把硫酸潑向自己——“老公,法律學得好嗎?我死你身上,

你們就得在監(jiān)獄玩三人行了哦?!本炱崎T而入時,我臉上的皮膚正冒著詭異的泡泡。

白月光嘔吐著暈倒,老公癱軟在地褲襠濕透。警笛聲中我慢條斯理擦臉:“過期卸妝水罷了,

真慫?!蹦巧乳T“咔噠”一聲推開的時候,我正握著叉子,

戳著盤子里最后一塊冰冷的、已經(jīng)有點發(fā)硬的奶油蛋糕。甜膩的香氣混著冰箱的涼氣鉆上來,

直沖天靈蓋。這玩意兒是沈頌前天買的,說是慶祝我們婚姻的“第二個五年計劃”平穩(wěn)過度。

現(xiàn)在想想,真是諷刺他媽給諷刺開門——諷刺到家了。沈頌先走進來,

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臉上那點加班歸來的疲憊在看到我之后,迅速被一種……呃,

怎么說呢,一種強行鎮(zhèn)定的微妙尷尬取代。燈光落在他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額角,

油潤地反著光。我咽下那塊硬邦邦的蛋糕。奶油齁得嗓子眼發(fā)黏。緊接著,

他身后飄進來一個人影。不是影子,是實打?qū)嵉娜恕A滞怼?/p>

萬八千里開外卻完美充當了我們婚姻這棟破樓最大承重墻前那根裂開鋼筋的“白月光”林晚。

她穿了身淺米色的連衣裙,質(zhì)地看起來挺貴,襯得那張精心描畫的臉蛋楚楚可憐。

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肩頭,眼睛像蒙了一層水汽的小鹿,怯生生的,進門就先飛快地瞟了我一眼,

那眼神,真叫一個……情怯三分。沈頌清了清喉嚨,聲音有點發(fā)干,

帶著一種強行開辟第二戰(zhàn)場的生硬:“小念,沒睡呢?那個……晚晚她今天剛下的飛機。

她那邊……嗯,遇到點麻煩。這段時間,想暫時住咱們家。”“住多久?

”我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像是喉嚨里塞滿了剛才那塊蛋糕的渣子。

林晚像是被我這簡單的問句驚擾的小獸,身體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下意識地往沈頌身后蹭了蹭,手指輕輕捏住了他的西裝外套邊緣。這動作,行云流水,

仿佛排練過千百遍。沈頌的喉結(jié)滾了滾,避開了我的視線,

目光落在玄關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上?!翱?,”他又清了下嗓子,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脖子硬邦邦地挺直,“小念,你也知道……我一直放不下晚晚。這么多年,你很好,真的。

但我心里……”他頓了頓,仿佛接下來的話有千斤重,“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換種方式。

一起生活?!蔽夷笾孀拥氖滞O铝恕!耙黄鹕睿俊蔽抑貜土艘槐?,

尾音像是被鉤子拖長了點,飄在安靜的只有冰箱嗡嗡聲的空氣里。

“就是……”沈頌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組織語言,但最終放棄了包裝,露出了赤裸裸的利齒,

“我們?nèi)齻€。晚晚說她不介意。我們可以……”哦。不介意。多么輕飄飄的三個字。

輕飄飄得像一片羽毛,卻帶著刺骨的冰棱,狠狠扎進我的耳膜里,攪拌著我的腦漿。

沈頌那張平日里尚算英俊的臉,在玄關頂燈那慘白的光線下,

像一張被剝了皮、抹了油、露著森森黃牙的面具。

他后面的話模糊得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油膩的毛玻璃:“這樣對大家都好,

家里也熱鬧……”啪嗒。金屬叉子從我指尖滑脫,跌在純白色的骨質(zhì)瓷盤子上,

發(fā)出一聲尖利到令人牙酸的脆響。碎成了兩段。我放下盤子。動作有點慢,

慢得能看清骨瓷表面沾染的奶油漬黏糊糊地牽拉出細絲?!澳銈?,”我抬起頭,

視線像精準的手術(shù)刀,掠過沈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和緊張的臉,

落在他身后那個努力做出“我人畜無害我只是迫不得已”表情的精致易碎品林晚臉上,

“三個人?一個男人,他的合法妻子,”我用手指點了點自己心口,“和他的……白月光?

住一個屋檐下?”沈頌眉頭皺起,

那是一種“你怎么還在無理取鬧不懂這其中的深意和偉大深情”的惱怒:“念薇!

成熟點行嗎?時代變了,情感模式是流動的!

晚晚好不容易才……”嗡——一種尖銳的耳鳴突然爆開,蓋過了他義正詞嚴的屁話。

我胃里那塊剛咽下去的奶油蛋糕突然開始瘋狂旋轉(zhuǎn),混著冰箱的寒氣,

頂著我的喉嚨往上翻涌。成熟?流動的情感?

沈頌這頭被下半身邏輯操縱、又被林晚那顆“菩薩”心腸灌溉出來的傻逼,

他腦子里流的到底是什么顏色?我用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平靜得嚇人。

像是風暴前最后一瞬的沉寂。我甚至對他扯出一個極其微弱的、近乎幻覺的弧度。

沈頌眼中的期待明顯亮了一瞬。我沒說話。轉(zhuǎn)身。動作流暢得不帶一絲猶豫,徑直走向廚房。

流理臺角落,放著我事先準備好的那個寶貝。一個灰撲撲、毫不起眼的小塑料桶。容量不大,

外面還有點不知道什么時候蹭上去的污漬。我提起它。蓋子扣得嚴絲合縫。轉(zhuǎn)身,走向客廳。

桶身在我手里輕輕晃動,發(fā)出一點點極輕微的“咕嘟”聲。

像某種沉悶的、壓抑的巖漿在緩慢翻騰。這聲音在針落可聞的房子里,

被我的腳步一下一下踩碎。桶有點分量。我把它擱在了客廳那張光亮鑒人的實木茶幾上。

蓋子旋開時發(fā)出細微的“噗”聲,

一股很淡、很特別、混雜著一點類似生銹金屬又帶著某種刺鼻化學藥劑味道的腥氣,

幽幽地、固執(zhí)地彌漫開來?!八弧绷滞硇⌒〉某闅饴晱纳嘲l(fā)角落傳來,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往柔軟的沙發(fā)靠背里又縮了縮,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驚恐地在我和那個桶之間來回掃射。沈頌的臉色變了。

剛才強行維持的鎮(zhèn)定裂開了一絲縫隙。他從那個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塑料桶上移開視線,

死死盯住我,試圖從我臉上找出哪怕一絲玩笑的跡象:“葉念薇!這什么東西?

你他媽又想干什么?”尾音拔高,帶著被冒犯的慍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他的目光幾次想再聚焦在桶口露出的那點渾濁液體上,又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

“稀釋過的硫酸?!蔽业穆曇羝狡降厮统鋈?,砸在昂貴的實木桌面,

似乎比那桶液體更硬更冷。幾個字而已,客廳的空氣瞬間凝滯得像一塊冰,

凍得人呼吸都困難。沈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臉上最后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嘴唇下意識地哆嗦起來?!澳惘偭耍?!葉念薇!你真的瘋了!”他終于控制不住音量,

聲音嘶啞破裂,幾乎是吼出來的,額角爆出青筋,腳下卻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身體繃得像張拉滿的弓。我往前走了半步。和他之間僅隔著那張茶幾和那個桶。沒有彎腰,

只是用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看著他急劇收縮的瞳孔,那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平靜到詭異的面容。

“別緊張,沈先生。法律系高材生,幫個忙,二選一?!蔽页读顺蹲旖?,那弧度冰涼,

“很簡單?!蔽姨鹩沂质持?,慢悠悠地指向站在沙發(fā)旁、臉色慘白如鬼、搖搖欲墜的林晚。

“她死。”指尖輕移,精準無誤地對準了沈頌那張扭曲的臉。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鼻翼在急速翕張,額角滲出的冷汗在燈光下反光?!盎蛘?,你死。

”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兩張同樣失魂落魄的臉上打了個冰冷的來回,我吐出最后一個選項,

帶著點殘忍的仁慈:“要不,兩個一起上路?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省得……孤單。

”最后兩個字,我說得極其輕柔,像情人間的呢喃,卻讓對面的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林晚發(fā)出一聲破音的、崩潰的尖叫,像瀕死的貓。她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到茶幾邊上,

抓起了她那價值不菲的新款手機。手指抖得完全不聽使喚,屏幕解鎖了好幾次都失敗,

細碎的指甲用力刮著光滑的玻璃屏幕,發(fā)出刺耳的“滋啦”聲?!?10!警察!警察!

救……”她對著手機語無倫次地哭喊,聲音被恐懼撕裂,眼淚糊花了精致的妝容,

黑色的眼線暈開,像兩條猙獰的黑色蜈蚣順著臉頰往下爬。求救聲堵在喉嚨里,

只剩下破碎的喘息和噎噎的抽泣。沈頌沒有動,或者說,他已經(jīng)動不了了。

他像一尊瞬間失去了所有支撐的泥塑,僵在原地,雙腿微不可查地打著顫。他死死盯著我,

臉上混合著極致的震驚、被愚弄的暴怒和一種面對無法理解的瘋狂時最深切的恐懼。

“葉念薇!”他從牙縫里擠出我的名字,每一個字音都帶著劇烈的顫抖,

眼底紅得像要滴出血,是那種瀕臨絕境野獸的兇光和……絕望,“為了這么個事情,

你……你他媽至于嗎?!”就在這時,在我口袋里,幾乎是無聲的震動開始了。

嗡——嗡——一下,又一下。穩(wěn)定,持續(xù),像無聲的倒計時錘在我的大腿上。

那是我用另一個從不離身的廉價舊手機設定的三分鐘倒計時鬧鐘。震動的間隔無比清晰,

每震一下,空氣就像被無形重錘擂擊,繃得更緊一分。

我能感到那震動從我的大腿骨一路麻上脊柱。林晚還在對著電話語無倫次地尖叫:“硫酸!

她要潑硫酸!救命……”沈頌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頭,汗水浸濕了他的鬢角和前額的發(fā)根,

他死死盯著我放在桶沿上的左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倒計時……只剩下最后十秒了。

震動的頻率似乎穿透了我的血肉,在我的血管里激蕩,

讓心口那塊冰冷的硬塊也跟著微微發(fā)燙。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的橡皮筋,

每一秒都凝滯得令人窒息。廚房窗外隱約傳來城市永不停歇的遙遠車流聲,

此刻像隔著厚重的毛玻璃,沉悶得不真實。空氣粘稠得幾乎無法吸入肺葉,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林晚瀕死的哭號,沈頌粗重的喘息,

還有我自己無聲震動的心跳,混雜成一股詭異而狂躁的轟鳴,在我耳膜里沖撞、盤旋。

像是無數(shù)根燒紅的鐵絲在腦子里攪動。眼底的景物邊緣開始輕微地旋轉(zhuǎn)、扭曲。

沈頌的嘴唇還在翕動,像是在不停地咒罵著什么。林晚的哭泣變成了令人牙酸的啜泣和干嘔。

十。八。六。四。最后三秒。口袋里的震動最后一次,長長地、固執(zhí)地震了一下,

隨即徹底歸于沉寂。世界仿佛在那個瞬間,沉沒在絕對的死寂里。來了。

我放在桶沿上的左手猛地向上一抄!動作決絕得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那灰撲撲的小桶連同里面發(fā)出咕嘟聲的渾濁液體,帶起一道暗色的、沉重的弧線,

像一道裹挾著毀滅氣息的瀑布!目標卻不是對面那兩個幾乎要被恐懼凍結(jié)的人影。

甚至也不是我自己。方向完全錯了?!桶口在空中傾斜到一個詭異的角度——那桶口,

那散發(fā)惡寒的死亡之水,如同最忠實的奴仆,被我高高擎起,

然后……毫不猶豫地、徑直地、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tài),朝著——我的側(cè)臉,潑了下去!

滾燙?不對。接觸皮膚的瞬間,是一種粘稠的、冰冷的、令人作嘔的滑膩感!

像有人拿一大坨剛從凍庫里撈出來的、帶著腥臭的魚內(nèi)臟糊到了臉上。緊隨其后的,

才是火燒火燎!但那感覺……太特么熟悉了!不是皮肉被腐蝕灼穿的劇痛,

而是一股子極其廉價、劣質(zhì)刺鼻的香精味混合著某種強烈的化工溶劑氣味,

霸道地、蠻橫地直沖天靈蓋!那刺激像是無數(shù)根鋼針同時扎進鼻腔深處,直沖腦門。

“呃……”一聲短促的、扭曲得變了調(diào)的悶哼不受控制地從我喉嚨里滾出來。

粘糊糊的液體順著臉頰、脖頸往下流淌,糊住了眼皮,火辣辣地刺激著眼球,

逼出生理性的淚水。但在這劇烈的、幾乎令人失明的刺痛和惡心中,

我的大腦卻像被投入冰水般前所未有的清晰。時間仿佛凍結(jié)了半秒?!鞍 ?!

”林晚的尖叫拔高了八度,瞬間變成一種撕裂的、非人的嚎叫。

她像是被無形的巨錘迎面擊中,整個人猛地彈起來向后撞去,后背狠狠砸在墻壁上,

發(fā)出一聲悶響。她像一灘被抽掉所有骨頭的爛泥,順著光滑冰冷的墻紙滑坐到昂貴的地毯上,

眼睛翻白,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發(fā)出幾聲“嗬…嗬…”的漏氣聲,腦袋一歪,

徹底昏死過去。她那價值不菲的新手機脫手飛出,“啪”地一聲摔落在地毯邊緣,

屏幕瞬間炸開蛛網(wǎng)般的裂痕?!班弁?!”更沉悶的聲響來自我正前方。沈頌,

我那個法律系高材生的丈夫,剛才還試圖維持最后一點風度和體面的男人。

他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全部的脊椎骨,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膝蓋直挺挺地重重砸在硬實的地板上!那聲音沉悶得讓人心驚,聽著都疼。他癱坐在那里,

身體篩糠一樣抖,臉色已經(jīng)從慘白過渡到一片死尸般的灰敗。眼睛瞪得溜圓,眼球外凸著,

死死地盯著我臉上正在詭異“發(fā)泡”的皮膚——那里,粘稠液體覆蓋的皮膚上,

正迅速地鼓起一個個細密的小白泡,像沸騰的稀粥!

一股更濃郁、更刺鼻的廉價香精和化工產(chǎn)品混合的怪味彌漫開來。他那張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臉,

被極致的恐懼和巨大的生理性沖擊扭曲得只剩下一種空洞的茫然。

一股溫熱的、帶著騷氣的液體從他西裝褲襠的位置迅速洇開、擴大,

在他身下的高級地毯上氳成一灘深色、污濁的不規(guī)則痕跡。惡臭瞬間蓋過了刺鼻的化學味。

世界,在這一團糟的、充滿惡臭和尖叫的混亂里,似乎終于短暫地安靜了幾秒鐘。

只有他自己急促的、破碎的喘氣聲,像破風箱在抽動。就在這時——“哐!哐!哐!

”一陣狂暴、急促、毫無節(jié)奏的砸門聲猛地響起!如同驚雷炸開在死寂的水面。

緊接著是巨大的、門板被暴力撞擊發(fā)出的“嘭”一聲巨響!

整扇堅固的防盜門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從外面硬生生撞開!門鎖崩裂的金屬碎片四處飛濺!

“別動!警察!”幾道身著深藍色制服、身材高大魁梧的身影如猛虎般挾著風雨撲了進來!

手電筒刺目的強光瞬間如同幾柄利劍,橫掃整個狼藉的現(xiàn)場!光束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精準地釘在我的臉上,刺得我下意識地瞇起了被糊住的眼睛。那光柱里,

細小的灰塵瘋狂跳舞,映照出沈頌癱在地上、褲襠一片深濕還在發(fā)抖的狼狽死相,

映照出林晚在墻邊軟綿綿昏死的慘狀,

映照出茶幾上那個歪倒的、殘留著渾濁液體的灰塑料桶……最后,

所有的光柱都如同探照燈般,穩(wěn)穩(wěn)落定在我的臉上。

聚焦點——是我左側(cè)臉頰上那片正在汩汩冒起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白色泡沫!

時間再次凝固了,

只有空氣中那股混合了化學品、劣質(zhì)香精、腥臊和汗水的怪異氣味在光柱里涌動。

為首的老刑警大概四十多歲,國字臉,下頜線條剛硬得如同巖石雕刻。他目光銳利如鷹隼,

死死鎖定我臉上那片堪稱驚悚的景象,握著警棍的手指關節(jié)捏得發(fā)白,

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暴突出來,皮膚繃緊。他緊抿著唇,下頜繃得像塊生鐵,

臉上每一塊肌肉都透著山雨欲來的雷霆震怒。他一步步上前,那腳步踩在木地板上,

卻沉重得像踏在每個人瀕臨崩潰的心弦上。“怎么回事?”聲音低沉壓抑到極致,

每一個字都帶著即將噴發(fā)的熾熱巖漿。

滿血絲的眼睛在我臉上的“傷勢”、地上歪倒的桶和癱軟在地褲襠濕透的沈頌身上來回掃視,

最后重重地落在我身上,像是有千斤重,那眼神仿佛在說:人證物證俱在,

你手上還沾著“硫酸”,這他媽的鐵案還有什么辯解的余地?!

我能感覺到其他幾個年輕警察目光里的震驚、憤怒和……潛藏的恐懼。

有人下意識地將手移向腰間的警械??諝饪嚨搅藰O限,比之前我拎著桶進來時更令人窒息。

刺目的強光像探針一樣掃描著我臉上每一寸正在“發(fā)泡”的皮膚,那癢意也更尖銳了些。

在所有人或驚駭、或震怒、或恐懼的注視下。在那老刑警幾乎要噴火的逼視下。我的手,

抬了起來。沒有猶豫,沒有慌亂。目標是我的臉頰——那正在“沸騰”的中心區(qū)域。

手臂帶動著衣袖,沒有絲毫遲滯地抹了上去。動作算不上多溫柔,甚至有點粗暴。

掌心混合著粗糙的布料面料,狠狠地擦過那片被粘稠液體覆蓋、布滿詭異白泡的臉頰!一下。

兩下。那些密集冒起、如同被煮沸的白泡,被這粗暴的物理摩擦迅速碾破、壓癟、抹平!

粘稠的液體被揩掉,露出一大片濕漉漉的、帶著摩擦后微紅的皮膚。完好無損。

除了被蹭得發(fā)紅和殘留的劣質(zhì)香精味,皮膚光潔平整,連一顆痘印都沒有?!皠e緊張,

”我用一種近乎慢條斯理、甚至帶著點懶洋洋的腔調(diào)開口,

順手拿起沈頌那件剛才被林晚攥得發(fā)皺的、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

就著他昂貴的真絲領帶一角,用力地擦著臉上最后那點令人作嘔的殘留液體,

“一點過期化妝品,加了點猛料而已。又不是真硫酸,慌什么。

”目光掃過地上癱軟如泥、失禁后渾身散發(fā)著惡臭的沈頌,

又瞥了一眼墻角昏迷不醒、妝容糊得如同厲鬼的林晚,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一下,

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罢鎽Z?!眱蓚€字,不重。卻像兩記帶著回音的耳光,

清脆無比地抽在每一個凝固的、震驚的臉上。屋子里死寂無聲。

強光手電的光束還固執(zhí)地釘在我剛擦干凈的側(cè)臉上,

仿佛想從細膩的皮膚紋理里找出隱藏的傷口。那老刑警鐵鑄般的臉上,肌肉猛地痙攣了一下,

眼神里那股即將爆裂的雷霆被一種突兀的空白取代。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呵斥什么,

但喉嚨里只發(fā)出一聲干澀的、類似咳嗽的“嗬”聲。其他警察也像是被集體按下了暫停鍵,

僵在原地。地上的沈頌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那張死灰色的臉,空洞的眼神緩慢地轉(zhuǎn)動著,

從我擦干凈的臉頰,看向警察,又遲緩地、仿佛脖子生銹般轉(zhuǎn)向墻角昏迷的林晚。

他那昂貴的西裝褲襠位置,深色的水漬還在頑固地向四周地毯擴散,

臊臭味兒頑強地挑戰(zhàn)著所有人的嗅覺底線。

一絲透明的口水不受控制地順著他哆嗦的嘴角流下來,和他額角的冷汗混在一起,

滴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啊^……過期……”他終于發(fā)出一點聲音,

破碎的、扭曲的調(diào)子,像破舊的齒輪卡了沙礫,“化妝品?”那三個字被他念得極其怪異,

每一個音節(jié)都在往外滲著荒誕感和他自己無法理解的世界崩塌的回響。他看著我的眼神,

再也不是憤怒和恐懼,而是一種……徹頭徹尾的茫然,

仿佛他十年來建立的對整個世界、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認知,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

被一只無形巨手攪成了無法辨別的稀泥漿。我懶得看他那副蠢到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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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5 11:0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