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洮猛地轉(zhuǎn)身。
從臥室里一臉陰笑地走出兩個人,正是賣電腦的紋身男和一個花臂男。
蒲洮心跳如擂鼓一般,手伸進褲兜想要拿手機報警。
“呵呵,你覺得我會給你報警的機會么?”
紋身男沖過來就是一拳。
蒲洮堪堪側(cè)身躲過。
花臂男從一旁竄出,一腳正好踢在他心口,身體倒飛出去狠狠撞上櫥柜。
蒲洮整個身體蜷縮在櫥柜的一角,疼的他喘氣都喘不過。
完全使不出反抗的勁,頭上滲出層層冷汗。
房間里是兩個拿打架傷人當家常便飯的混混,門外還守著一個。
今天不論對方想要干什么,自己似乎都躲不過了。
蒲洮看著兩人走近,忍痛顫抖的聲線問:
“你想干什么?”
紋身男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問話,狀似瘋癲地發(fā)笑反問:
“我想干什么?”
“哈哈哈……”
“你們兩個小崽子擋了我的財路,還想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我讓你天天被上啊?!?/p>
一旁的花臂聽完,仰頭大笑,諂媚奉承:
“哈哈……老大你真有才啊?!?/p>
此刻兩人面前的蒲洮,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細皮嫩肉的這模樣,一次至少能要五千,放心,給我賺夠十萬,就放了你?!?/p>
“說說看,你是想連軸轉(zhuǎn)給我賺錢呢?還是老實點分個幾天?!?/p>
“那個一身肌肉不老實的已經(jīng)廢了,你自己選選?”
“呵呵……”
紋身男走過來,蹲在蒲洮的面前,伸手去勾他的下巴。
蒲洮的眼睛死死瞪著他,憤怒扭頭:
“呸,不可能,我來之前跟我同學(xué)說過這里,他聯(lián)系不上我,很快就會帶著警察過來,你最好放了我。”
“啪!”
花臂男一巴掌抽在蒲洮臉上。
“尼瑪?shù)模趺锤掖蟾缯f話呢?!?/p>
紋身男兇狠地罵了花臂男一句:“誰讓你打臉的,打壞了不值錢怎么辦?”
“大哥說的對,嘿嘿,我錯了?!?/p>
紋身男一拳打在蒲洮的肚子上:
“我勸你TMD老實點,賺夠錢就給我滾,我一天不多留,不老實的話,我就讓你被上的視頻,在你們學(xué)校各大教室播放?!?/p>
蒲洮疼的整個人蜷縮成一個蝦子。
紋身男伸手到蒲洮的兜里,把他的手機拿了出來。
原本屏幕就碎的不成樣子,剛剛一摔,更是直接內(nèi)屏全碎,完全開不了機。
“帶他走?!?/p>
對于蒲洮剛剛的話,紋身男還是有一點顧慮。
畢竟這小子和那個傻大個不一樣,這個一看就是有心眼的。
“好的,老大?!?/p>
花臂男一手扯著蒲洮的胳膊將他提了起來。
紋身男拿出布基膠帶,把蒲洮的嘴巴黏上。
“老實點?!?/p>
蒲洮開不了口,就只是眼睛狠狠地瞪著他。
今天確實是他自己還不夠了解社會險惡,怎么也沒想到,就還是白天,外面不遠處就是人員密集的市場。
他們就敢公然綁架、囚禁他。
頓時覺得自己之前所謂的小心,在這些窮兇極惡的人面前,真是太小兒科了。
心里雖然很恐懼,他也沒放棄自救的想法。
剛剛說有朋友知道就是故意的,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帶他離開這里。
而這個轉(zhuǎn)移的過程,就是他逃離的最佳時機。
紋身男去臥室取了東西,給自己和花臂戴上帽子口罩。
給蒲洮也戴了一個口罩和帽子,為了遮擋他嘴上的膠帶。
膠帶很黏,蒲洮試著用舌頭舔開膠帶,嘗試了幾下后放棄。
不是幾下就能完成的。
而且無法控制表情,一定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鐵門鉸鏈發(fā)出刺耳的呻吟,蒲洮被花臂男粗暴的拽出房間。
霉味混合著煙味涌入鼻腔,斜對面臺階上火星明滅。
外面守著的房東叼著煙起身:
“老大。”
“撤,這不安全?!?/p>
紋身男帶頭疾步下樓。
花臂男攥著蒲洮手臂的力道收緊三分,在后面跟上。
“快走,別磨蹭,找事我打死你?!?/p>
年久失修的樓道,在夜晚幽黑一片,聲控燈沒一個好用的。
紋身男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靠著微弱的燈光照亮臺階。
他在前面走的很快。
蒲洮一直在回憶著他來的時候,外面的路況。
想著一會兒如果掙脫開,他朝哪個方向跑逃走的幾率更大。
左側(cè)巷口堆著建筑廢料,轉(zhuǎn)角的便利店有監(jiān)控……
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知道自己只有這一次機會。
如果失敗,就是萬丈深淵。
那時候自己要想的就是屈辱得活著,還是不顧奶奶的安危拼個一死。
蒲洮盯著前方晃動的光線。
喉結(jié)艱難滾動,腦袋里已經(jīng)想了無數(shù)可能。
任憑他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也還是緊張到雙腿發(fā)軟,喉頭發(fā)緊到呼吸困難。
“你快點,媽的,拖延也雞毛用沒有,你跑不了的?!被ū垡娖唁叩镁徛?,使勁扯了一把。
蒲洮沒吭聲,后槽牙幾乎咬碎,冷汗順著脊溝滑進腰際,背脊一片冰涼。
突然,樓下傳來紋身男的咒罵:
“臥槽,大晚上你TM在這裝鬼呢。”
蒲洮嚇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一想到還有別的住戶,心里感覺希望大了一分。
希望遇到的是個好心人,能幫他一把。
只要鬧出些動靜,吸引更多人來,他的機會就更大了。
但是聽著紋身男罵了好幾句難聽的話,那人也沒還嘴。
蒲洮的心涼了半截。
想來大部分人,還是不愿意招惹這樣的混混。
跟在花臂男的身后走下去。
轉(zhuǎn)過二樓的轉(zhuǎn)角。
借著手機的燈光,看到在樓層中間的平臺,立著道頎長身影。
酒紅色的真絲襯衫上紐扣泛著珍珠的光澤。
剪裁精良的西褲包裹著筆直長腿,煙灰狼尾發(fā)梢垂在鎖骨凹陷處。
這樣的打扮和這棟破敗的老樓,有一種極其強烈的違和感。
他更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紅毯、高檔宴會之類的名利場所。
此刻卻棲在布滿小廣告的灰墻邊。
男人慢條斯理抬眼,琥珀色瞳仁泛著一絲危險的眸色。
當視線相撞的剎那。
蒲洮突然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副慵懶矜貴的模樣,好像在哪里見過。
但又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一步一步踏下臺階。
男人的目光始終在蒲洮的身上。
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
就在花臂男經(jīng)過那男人身前的時候。
蒲洮看到紅衣男對他眨了一下眼睛,唇角弧度加大。
左手收起手機,右手一記手刀打在花臂男后頸。
胳膊上的鉗制瞬間消失,花臂男身體癱軟滾了下去。
蒲洮被紅衣男攬進懷里,真絲衣料拂過頸側(cè)激起戰(zhàn)栗。
男人身上的淡香撲入蒲洮的鼻腔。
耳邊的聲音是極具誘惑的禁欲聲線:
“小可愛,嚇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