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全神貫注開著車的小王聽到這句話手一頓,方向盤差點沒握穩(wěn)。
是他想的那種情節(jié)嗎?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僵了僵,整個人坐得筆直,眼睛不敢亂瞟半分,生怕下一秒丟了飯碗。
畢竟他家里上有八十歲的奶奶、下有嬌生慣養(yǎng)的“豪門棄子”老公要養(yǎng)。
再說這種情節(jié)是他這種牛馬能免費聽的嗎?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著車,在心里掙扎了好幾秒,最后還是小心翼翼把車廂的隔板打開。
老板應該會給我加薪吧,畢竟我辦事這么細致又全面,傅總他應該對我挺滿意的吧。
正當他喜滋滋做著升職加薪白日夢時,傅聿辭淡漠的聲音傳來。
“關掉?!?/p>
小王手一頓,立即把升降板關了。
完了,他的升職加薪夢破碎了。
傅聿辭揉了下眉,眼中浮現(xiàn)了抹不耐煩。
晏家是怎么養(yǎng)出這么蠢的小兒子的,明明晏臨的為人處世他還挺欣賞的,輪到晏嘉卻一言難盡。
傅聿辭雖然對晏嘉沒印象,但對他哥晏臨卻熟很多,兩人是校友,加上現(xiàn)在生意上偶爾來往,也經(jīng)常在飯局見,兩人也算點頭之交。
再者,晏家的家業(yè)由晏臨接手后也是一派欣欣向榮。
晏嘉還在那兒扒拉著安全帶,傅聿辭剛剛幫他系安全帶時把帶子拉得很緊,安全帶在紅了一半的肩膀上勒出了一條淺淺的印痕。
傅聿辭長手一伸,幫他把安全帶從肩膀處挪開,移到他的手臂處。
“哥哥你好厲害!”
晏嘉揉了揉已經(jīng)不痛的肩膀,聲音清脆,滿眼崇拜亮著眼說。
傅聿辭冷著臉轉(zhuǎn)過頭,他頭一次見到喝醉還能讓人的智商退步為負數(shù)的。
后半段路晏嘉倒是很安靜,醉成一灘爛泥也沒睡覺,也不像有些人喝醉了會耍酒瘋、亂打人,他只乖乖呆坐在座位上。
“刺啦—”
黑得發(fā)亮的邁巴赫停在負一層停車場。
傅聿辭收起ipad,隨即下了車,和開著車門的小王擦身過時,淡漠說了句:“把他帶上來。”
小王畢恭畢敬地扶著晏嘉跟在傅聿辭身后進了電梯,殷勤按了頂層的按鈕,隨后又細心地把晏嘉扶到沙發(fā)上。
做完這一切后,小王悄悄退了出去。
小王一走,坐在沙發(fā)上的晏嘉突然站起來,直直往主臥走去。
傅聿辭冷漠攔下他,“盥洗室在那邊?!?/p>
晏嘉反應有些遲鈍,他眨眨眼,看著傅聿辭搖了搖頭,“不是呀,我要睡覺了,晚安。”
一溜煙的功夫,晏嘉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整個人都縮進被子里,在兩米多寬的實木大床上鼓起了一個小包。
晏嘉把臉從被子里探出來,轉(zhuǎn)頭朝門口的傅聿辭說:“哥哥,晚安?!?/p>
傅聿辭皺著眉站在門口盤算,明天得叫人把房間內(nèi)的家具全換新的。
他本身就有潔癖,不太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凌晨四點時,傅聿辭是被吵醒的。
門口處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
看來把晏嘉帶回來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傅聿辭妥協(xié)地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打開了門。
晏嘉腰上圍著傅聿辭那件手工定制的高級襯衫,襯衫上還有斑斑點點的油漬。
“你在干什么?”
“做飯呀?!?/p>
晏嘉舉著鍋鏟向傅聿辭展示。
在酒精的加持下,晏嘉的反應能力急速下降,整個大腦變得很遲鈍。
傅聿辭算是看出來了,那件手工定制的襯衫被他當圍裙了。
他站在原地,維持著開門的姿勢,以往在公眾場合所有帶著彬彬有禮的疏離此時都一并卸下了。
眉眼中摻進了冷厲和默然,他開始懷疑晏嘉不是喝醉了,而是剛剛摔壞腦袋,摔出內(nèi)傷來了。
還是說,晏嘉的小兒子其實是個神經(jīng)病。
他正想著要不要帶晏嘉去醫(yī)院照個腦部CT檢查一下。
畢竟剛剛晏嘉撞到墻準確來說有他的一點責任,畢竟是他推的。
晏嘉的下句話把傅聿辭雷在了原地。
“老公,起來吃早餐了?!?/p>
傅聿辭聽到這句話臉沉得很深,周圍瞬間開始結冰。
傅聿辭閉上眼緩了緩,不想再搭理他。
誰會跟神經(jīng)病交流。
他轉(zhuǎn)身關上門,還沒合上時,一只腳橫插了進來。
晏嘉鼓著臉頰頗有微詞說:“老公,真的不能睡了,早餐都做好了,等會上班又該遲到了。”
他說著,伸出柔軟的小手想去拉傅聿辭,傅聿辭輕微偏了方向,晏嘉的手落了空。
傅聿辭跟著晏嘉進了廚房。
廚房內(nèi)一地狼藉,料理臺上到處濺了油漬。
餐桌上還擺了一盤黑得像炭似的東西。
晏嘉亮著眼睛向傅聿辭全方位展示他的廚藝,“老公,這是我煎的荷包蛋,快嘗嘗?!?/p>
傅聿辭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隱隱作痛,周聲的氣壓低到了零點。
他第一次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不耐煩到控不住脾氣。
他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遇見這種蠢貨。
“要么回去睡覺,要么滾回家?!?/p>
傅聿辭開口聲音冷成冰,話音剛落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二天晏嘉起床時,時鐘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他頭痛欲裂從床上爬起來,陌生的環(huán)境讓他腦海中一片空白,睜著迷茫的眼睛愣了一會。
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在腦海中回放起來,他不可置信環(huán)視了一圈。
直到他看見自己腰上圍著的傅聿辭的襯衫時,他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那段陌生的記憶全然是他醉酒后的一個行為。
?。?!
“我靠,不是吧!”
晏嘉不可置信捂著頭,仰天長嘯。
老天爺,為什么會在crush面前做出這種糗事。
晏嘉尷尬得腳指頭都摳出了幾套別墅來。
他重重嘆了口氣,無力地閉上了眼,重新倒回床上,內(nèi)心不斷祈禱等會睜開眼發(fā)現(xiàn)剛剛?cè)撬谧鰤簟?/p>
過了一會,他認命般爬了起來,發(fā)現(xiàn)這件事已經(jīng)無法挽回,心如死灰掀開被子,意識到那是傅聿辭的被子,又貪戀地把頭埋進被子里深吸了幾口,像個變態(tài)。
他以前喝醉也會做些奇葩的操作,但無非就是洗洗廁所、洗洗鞋子,從來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尷尬。
從今天開始,晏嘉決定忌酒,喝兩口酒把他在傅聿辭心中的形象都喝沒了。
他突然覺得傅聿辭人也太好了吧,要是他和傅聿辭角色調(diào)換,他一定不會把一個喝醉到發(fā)瘋的人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