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喜燭高照,沈府張燈結(jié)彩。阮如初頂著沉重的鳳冠,端坐在新房的床沿上。紅蓋頭下,
她緊張地絞著手指。今日是她與沈家二少爺沈硯的大婚之日,
這門親事是她父親用半生積蓄換來的,為的是讓她這個商賈之女能攀上沈家這樣的官宦門第。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醉醺醺的談笑聲。阮如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砰"的一聲,房門被粗暴地踢開。"來來來,鬧洞房了!
"一群男子的哄笑聲涌入房間。阮如初的手指絞得更緊了,
她能感覺到一群人圍在了自己面前。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
她看到一雙繡著金線的黑色靴子停在了自己面前——那是她的夫君沈硯。"硯哥兒,
快掀蓋頭??!讓我們看看新娘子有多美!"有人起哄道。蓋頭被猛地掀開,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阮如初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當(dāng)她適應(yīng)光線,緩緩抬眼時,
看到的是一張俊美卻充滿厭惡的臉。沈硯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中沒有絲毫新婚的喜悅,
只有濃濃的鄙夷。"呵,就憑這副尊容,也配做我沈硯的妻子?"沈硯冷笑一聲,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房內(nèi)所有人聽清。阮如初的臉?biāo)⒌匕琢恕Km不算絕色,卻也清秀可人,杏眼櫻唇,
自有一番溫婉氣質(zhì)。但此刻在沈硯眼中,她仿佛成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東西。
"二少爺..."她怯怯地喚了一聲,聲音細(xì)如蚊吶。"閉嘴!"沈硯突然暴喝一聲,
"誰準(zhǔn)你叫我二少爺?一個靠下作手段上位的賤人,也配做我沈家的少奶奶?
"阮如初渾身一顫,眼中瞬間盈滿淚水。她不明白為何夫君會對她有如此大的敵意。
"硯哥兒,大喜的日子,別這樣..."有人試圖勸解。沈硯卻充耳不聞,
一把拽起阮如初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諸位看好了,這就是那個不要臉的賤人!
"沈硯扯著阮如初來到眾人面前,"她父親不過是個低賤商人,竟敢在酒中下藥,
讓我與她有了肌膚之親,逼我娶她過門!
"阮如初震驚地睜大眼睛:"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還敢狡辯!
"沈硯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得阮如初踉蹌幾步,跌坐在地。鳳冠歪斜,一縷發(fā)絲散落下來,
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沈家少奶奶,而是我沈府最低賤的丫鬟!
"沈硯居高臨下地宣布,"我要你日日為你的無恥行徑付出代價!
"阮如初仰頭望著這個本該是她夫君的男人,淚水終于決堤而下。她終于明白,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而她,不過是沈硯發(fā)泄怒火的玩物。
## 第二章:生不如死春去秋來,阮如初在沈府已經(jīng)度過了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曾經(jīng)的少奶奶,如今穿著粗布衣裳,做著最臟最累的活計。寒冬臘月,
她要跪在結(jié)冰的石板上擦洗整個庭院;炎炎夏日,她要頂著烈日挑幾十擔(dān)水。稍有懈怠,
便會招來一頓毒打。這日清晨,阮如初正在后院洗衣。寒冬的水冰冷刺骨,
她的雙手已經(jīng)凍得通紅腫脹,裂開一道道血口子。"賤人,洗快點!
這些衣服下午大少爺要穿的!"沈府的管事嬤嬤在一旁厲聲呵斥,手里的藤條隨時準(zhǔn)備落下。
阮如初咬著牙加快了動作。半年來,她學(xué)會了沉默,學(xué)會了忍受。
她知道任何辯解都只會換來更殘酷的懲罰。"喲,這不是我們'尊貴'的二少奶奶嗎?
"一個尖細(xì)的女聲傳來。阮如初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沈硯的妹妹沈蓉,
這個家里最以折磨她為樂的人。沈蓉穿著華貴的狐裘,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阮如初,
眼中滿是惡意。"聽說你昨晚又去勾引我二哥了?"沈蓉一腳踢翻洗衣盆,
冰冷的水濺了阮如初一身。阮如初打了個寒顫,
低聲道:"奴婢沒有...奴婢只是去送茶...""送茶?"沈蓉冷笑,
"一個賤婢也配給我二哥送茶?"她轉(zhuǎn)頭對嬤嬤道:"給我掌嘴!
打到她記住自己的身份為止!"嬤嬤立刻上前,揪住阮如初的頭發(fā),左右開弓。
清脆的巴掌聲在院子里回蕩,阮如初的臉很快腫了起來,嘴角滲血,
卻始終咬緊牙關(guān)不發(fā)一聲。"住手。"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阮如初透過腫脹的眼瞼看去,是沈硯。他穿著一身墨藍(lán)色錦袍,俊美如初,
只是眼神比半年前更加陰郁。"二哥!這個賤人又..."沈蓉立刻告狀。"我知道。
"沈硯打斷她,緩步走到阮如初面前,用腳尖抬起她的下巴,
"聽說你昨晚在我的茶里下了藥?
"阮如初艱難地?fù)u頭:"沒...沒有...""還敢撒謊!"沈硯突然暴怒,
一腳踹在阮如初心口,將她踢出老遠(yuǎn),"我今早起來頭痛欲裂,不是你下藥是誰?
"阮如初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辯解都沒用,在沈硯眼里,
她永遠(yuǎn)是個下賤無恥的女人。"既然你這么喜歡下藥,"沈硯冷冷道,"那就嘗嘗這個。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遞給嬤嬤,"灌她喝下去。"嬤嬤粗暴地掰開阮如初的嘴,
將瓶中的液體灌了進(jìn)去。那是一種極苦的藥汁,阮如初被嗆得劇烈咳嗽,很快,
一股劇痛從腹部蔓延開來,她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這是瀉藥,"沈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今天你就跪在這里,不許離開一步。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偷懶..."他冷笑一聲,
未盡之言比任何威脅都可怕。沈硯轉(zhuǎn)身離去,沈蓉得意地跟在后面。嬤嬤鎖上了院門,
將阮如初一個人留在冰冷的院子里。腹痛如絞,阮如初的尊嚴(yán)被徹底踐踏。淚水無聲滑落,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也不肯發(fā)出一聲呻吟。## 第三章:含冤而死一年過去,
阮如初已經(jīng)成了沈府的一個影子。她消瘦得幾乎脫了形,眼中的光彩早已熄滅,
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這日清晨,沈府突然亂作一團。"傳家玉佩不見了!
"沈蓉尖銳的聲音傳遍整個府邸,"那可是祖母留給我的嫁妝!"沈老爺震怒,
下令全府搜查。不久后,一個丫鬟"意外"在阮如初的枕頭下發(fā)現(xiàn)了那枚玉佩。"賤人!
竟敢偷我沈家的傳家寶!"沈硯怒不可遏,一腳將跪在地上的阮如初踹倒。
阮如初艱難地爬起來,
額頭已經(jīng)磕出了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證據(jù)確鑿還敢狡辯!
"沈蓉尖叫著沖上來,長長的指甲在阮如初臉上抓出幾道血痕,"打死這個賊骨頭!
"沈老爺陰沉著臉下令:"家法伺候!"粗重的棍棒雨點般落在阮如初瘦弱的身體上。
她起初還能發(fā)出微弱的呻吟,后來連聲音都沒有了,只是本能地蜷縮著,護住要害。
"丟出去!這種賤人不配死在我沈家!"沈老爺厭惡地?fù)]手。寒冬臘月,
阮如初被像破布一樣扔出了沈府大門。她渾身是血,氣息奄奄,
被路過的老乞丐拖到了城外的破廟里。三日后,當(dāng)沈硯騎馬經(jīng)過破廟時,
聽到了微弱的呼喚聲。"二...少爺..."沈硯皺眉下馬,走進(jìn)破廟,
看到了躺在干草堆上的阮如初。她面色慘白如紙,嘴唇干裂,眼中卻奇跡般地還有一絲光亮。
"賤人,你還沒死?"沈硯冷冷道。阮如初艱難地抬起手,
..里面有...賬本...證明我...清白..."沈硯嗤之以鼻:"又想耍什么花招?
"阮如初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初...對天發(fā)誓...死后必化厲鬼...讓你們沈家...血債血償..."話音未落,
她的手無力地垂下,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沈硯心頭莫名一顫,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漠。
他踢了踢阮如初的尸體確認(rèn)她真的死了,然后轉(zhuǎn)身離去,甚至懶得為她收尸。
## 第四章:魂歸來兮阮如初死后第七日,沈府開始出現(xiàn)怪事。
先是守夜的丫鬟聲稱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在庭院里游蕩,接著廚房的食物無緣無故變質(zhì),
再后來沈蓉半夜驚醒,發(fā)現(xiàn)枕邊放著的正是那枚"失竊"的傳家玉佩。沈硯起初不以為意,
直到那晚他在書房獨自飲酒時,燭火突然無風(fēng)自動,一股刺骨寒意席卷全身。"誰?
"他警覺地抬頭,卻見書案對面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白影。白影漸漸清晰,
露出一張慘白卻熟悉的臉——阮如初!她依然穿著死前那件破爛的衣衫,
但面容卻恢復(fù)了初嫁時的清秀,只是雙眼漆黑如墨,沒有一絲眼白。
"夫...君..."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帶著詭異的回音。沈硯猛地站起,
打翻了酒杯:"你...你不是死了嗎?
"阮如初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妾身...回來了..."她抬起手,
指向書架的某處,"看看...那里..."沈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那個他從破廟帶回來卻從未打開過的包袱。"你想干什么?"他強作鎮(zhèn)定地問,
但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阮如初沒有回答,只是身影漸漸淡去,最后完全消失,
只留下一室寒意和若有若無的啜泣聲。沈硯額頭滲出冷汗,猶豫再三,還是走向了那個包袱。
打開后,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冊子,封面上工整地寫著"沈府日常"。翻開第一頁,
沈硯愣住了。這是阮如初記錄的沈府日常開支,每一筆都清清楚楚,
甚至連一文錢的出入都有記載。往后翻,還有沈府每個人的喜好、習(xí)慣,
以及...她遭受的每一次欺凌的詳細(xì)記錄。最后一頁寫著:"今日沈蓉小姐的玉佩不見了,
我被誣陷偷竊。但我清楚記得,今早打掃她房間時,
看到她將玉佩放進(jìn)了梳妝臺最底層的暗格里。"沈硯的手開始發(fā)抖。他合上冊子,
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沈蓉的閨房。不顧妹妹的抗議,
他翻開了梳妝臺的暗格——那枚傳家玉佩赫然躺在那里!
"這...這不可能..."沈蓉臉色煞白,"我明明...""你明明什么?
"沈硯厲聲質(zhì)問,"你明明栽贓給了阮如初?"沈蓉崩潰大哭:"我只是討厭她!
誰讓她搶走了二哥你!
而且...而且那晚下藥的本來就不是她..."沈硯如遭雷擊:"你說什么?
"在沈硯的逼問下,沈蓉終于道出真相:當(dāng)年在宴會上給沈硯下藥的其實是表妹林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