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霍長策在昏迷中掙扎著醒來時，窗外正傳來叮叮當當?shù)那么蚵暋?/p>
他撐起身子，頭痛欲裂。
“外面在做什么？”
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床邊。
“回將軍，顧姑娘說……說要把夫人的院子改成戲臺。”
“什么？！”
霍長策猛地掀開被子，赤腳沖了出去。
院中，工匠們正在拆毀姜若璃曾經(jīng)住過的廂房。
雕花窗欞被粗暴地撬下，她親手栽種的梅樹被連根拔起，扔在一旁。
“住手！”霍長策厲聲喝道，聲音嘶啞得可怕。
工匠們嚇得停下動作，不知所措地看向站在廊下的顧清禾。
顧清禾穿著一襲粉色紗裙，笑吟吟地走過來。
“長策你醒啦？我特意讓人……”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顧清禾踉蹌著后退幾步，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霍長策。
“你、你打我？”
霍長策眼中布滿血絲：“誰準你動她的院子？”
“我……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顧清禾的眼淚奪眶而出，“自從她走后，你就沒笑過……”
“滾出去！”
霍長策指著大門，“立刻！馬上！”
顧清禾突然撲上來抓住霍長策的衣襟：“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根本不愛你！”
霍長策一把推開她：“我愛她就夠了！”
顧清禾被推得踉蹌后退，后腦重重撞在廊柱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她的身體軟軟地滑倒在地，額角滲出一縷鮮血。
“清禾？”
霍長策愣了一下，上前查看。
顧清禾雙眼緊閉，已經(jīng)昏了過去。
“來人！傳太醫(yī)！”
霍長策抱起顧清禾，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慌亂。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她的關(guān)心，或許從來都只是出于愧疚。
太醫(yī)很快趕來，診斷后說是輕微腦震蕩，需要靜養(yǎng)。
霍長策站在床前，看著顧清禾蒼白的臉，忽然覺得陌生。
這個他曾經(jīng)以為深愛的女子，如今看來，竟如此陌生。
“長策……”顧清禾虛弱地睜開眼睛，“我我好疼……”
霍長策沉默片刻，開口道：“清禾，我們談?wù)劇！?/p>
顧清禾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我現(xiàn)在頭很暈。”
“三年前那支箭，”霍長策直視著她的眼睛，“真的是你為我擋的嗎？”
顧清禾的臉色瞬間慘白：“當、當然是我?！?/p>
“可當時在場的士兵說，看到是你推了若璃一把，箭才射偏的。”
顧清禾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們胡說！明明是姜若璃想害你，是我……”
“夠了！”霍長策打斷她，“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清禾，這些年，我待你不薄?！?/p>
顧清禾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長策，你聽我解釋……”
霍長策站起身：“等你傷好了，我會給你一筆銀子，送你離開京城?！?/p>
待霍長策走后，顧清禾將桌案上的藥碗砸了粉碎。
她決不能讓姜若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