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基地度過了整整三十八年。當醫(yī)生拿著檢查結(jié)果走進辦公室時,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診斷——和前世一模一樣的病。放射性物質(zhì)長期侵蝕,
肺部已經(jīng)千瘡百孔。“顧工,最多……三個月?!蔽尹c點頭,平靜地接過診斷書:“夠用了。
”最后這段時間,我把所有研究資料都整理好,一項項交代給接手的同事。
他們紅著眼睛記筆記,我卻只覺得輕松。這一世,我終于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那天清晨,
護士急匆匆跑進來:“顧工,外面……”我沒等她說完就知道是誰來了。這些年,
雖然我從未回應,但每個月都能收到她的信。從最初的傾訴,到后來的日?,嵤?,
再到最近只是簡單的一句“你還好嗎”。我翻著手中的圖紙,依然無情:“讓她走吧,
就說我在開會?!弊o士欲言又止地出去了。過了一會兒,走廊上傳來壓抑的哭聲。
我握筆的手停了停,又繼續(xù)批注起來。病情惡化得比預計的還要快。最后一周,
我已經(jīng)無法起身,只能躺在病床上聽同事匯報工作。那天下午,主治醫(yī)生突然進來:“顧工,
那位林女士……”“不見?!蔽掖驍嗨?,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醫(yī)生嘆了口氣:“她說……只見最后一面?!蔽彝旎ò?,搖了搖頭。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是“砰”的砸門聲。林瀟湘站在門外,頭發(fā)全白了,
臉上布滿皺紋,卻依然能看出當年的輪廓。她穿著那件我熟悉的藍色連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