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夜，江銘禮獨自站在沐家莊園的露臺上，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月光冷冷地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映出一雙陰郁到極點的眼睛。
他緩緩?fù)鲁鲆豢跓?，煙霧繚繞中，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的寧婉辭。
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后，軟軟地喊他“銘禮哥哥”的小女孩。
那時候，她是他認(rèn)定要娶的人。
他記得她六歲那年走丟時，自己瘋了一樣在雨夜里找了整整三天，最后高燒不退被強(qiáng)行帶回家。
他蜷縮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直到父親告訴他：
“這只是個實驗，如果她通過考驗，才有資格做沐家繼承人和你的妻子?！?/p>
這句話像一劑良藥，瞬間止住了他的眼淚。
是啊，他的婉辭必須要足夠堅強(qiáng)，才能配得上站在他身邊，那些冷落、那些虐待，都只是為了磨煉她而已。
“砰！”
江銘禮一拳砸在欄桿上，指節(jié)瞬間滲出血絲。
她明明已經(jīng)通過了考驗，為什么還要逃？
不過她雖然有些不知好歹的離開了，但實驗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并不會怪她在最后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只要……只要之后她肯和他回來，他可以既往不咎。
“銘禮哥哥……”
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江銘禮猛地回頭，看到沐瑤瑤穿著單薄的睡裙站在月光下，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誰讓你進(jìn)來的？”他皺起眉，眼底都是厭惡。
沐瑤瑤瑟縮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走近：“我、我實在受不了了……那個家又小又破，那兩個人整天只知道喝酒……”
她突然撲過來抓住他的衣袖：“銘禮哥哥，你讓我回來好不好？我保證會乖乖的，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銘禮垂眸看著她，眼神漸漸變得危險。
就是這個女人，一次次陷害婉辭，如果不是她，婉辭可以少受些折磨，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他名義上的妻子。
“滾?！?/p>
沐瑤瑤渾身一顫，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我讓你滾?！苯懚Y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婉辭怎么會離開？”
“不是我！”沐瑤瑤疼得眼淚直流，“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我們都對她那么好，她居然……”
“好痛！銘禮哥哥你放手好不好……”
江銘禮猛地將她甩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好？既然你認(rèn)為對她很好，那你應(yīng)該也很想感受一些這些‘好’吧？”
沐瑤瑤驚恐地看著他，此時的江銘禮哪還有往日優(yōu)雅貴公子的模樣？他眼底翻涌的瘋狂讓她本能地想要逃跑。
“銘禮哥哥，你冷靜一點……”她顫抖著往后爬，“我、我這就走……”
“晚了?！?/p>
江銘禮慢條斯理地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知道婉辭會是我的妻子，六歲那年她走丟時，我差點把整座城市翻過來……直到后來告訴我，那都是對婉辭的一場考驗……”
沐瑤瑤突然意識到什么，驚恐地瞪大眼睛：“考驗？所以那些……那些虐待都是……”
“都是為了她好?！苯懚Y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眼底卻滿是冷意，“她必須足夠堅強(qiáng)，才能配得上江太太的位置，才能做沐家繼承人。”
“你們瘋了……”沐瑤瑤渾身發(fā)抖，“可是，這，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把我卷進(jìn)來？”
“為什么？”他眼底的冷漠被戲謔所代替，“當(dāng)然也是實驗的一部分??？我們除了想知道她的反應(yīng)，也想知道，一個流著賤民血的雜種，在我們這個階層從小生活，會變成什么模樣?！?/p>
沐瑤瑤驚恐的睜大眼睛。
“可惜啊，不出我們所料，賤民的血脈果然低賤?！彼酒鹕?，又恢復(fù)了那副優(yōu)雅矜貴的模樣，仿佛剛才的瘋狂從未存在過，“既然你那么想體驗?zāi)切谩悄憔土粝掳??！?/p>
沐瑤瑤轉(zhuǎn)身想跑，卻被身后的保鏢團(tuán)團(tuán)圍住。
“不，不是這樣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