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婚禮的路上遭遇車禍。
未婚夫送我的水晶內(nèi)飾剛好戳穿了我的下身。
緊急送醫(yī)后,未婚夫卻沒有推遲婚禮,直接迎娶了他的青梅。
我絕望之際,未婚夫的朋友林嶼舟趕來醫(yī)院,不惜一擲千金,調(diào)用最好的大夫為我看病。
手術(shù)結(jié)束后,我的生育能力受損,從此不能再有孩子。
林嶼舟卻單膝跪地,說暗戀我很久,想要給我一個家。
我內(nèi)心感動,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
婚后我們?nèi)缒z似漆,人人都夸他是模范丈夫。
四年后,結(jié)婚紀(jì)念日當(dāng)天,我卻翻到了他和朋友的聊天記錄。
“嶼舟,你為了方瑜,故意制造車禍,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還摘除了她的子宮,就不怕嫂子和你生氣嗎?”
“她的孩子就是障礙,摘掉子宮也是迫不得已,除了小瑜外,誰都不配懷我的孩子?!?/p>
“我已經(jīng)讓阮詩言嫁入豪門,成為我老婆了,大不了這輩子陪給她就是了。方瑜是我最愛的人,她不能受一丁點委屈?!?/p>
我望著電腦屏幕,眼淚已經(jīng)決堤。
四年前的意外,竟然是身邊人精心策劃的。
他最愛的是方瑜,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我訂好時間,決定離開。
山高水遠,再也不見。
1
林嶼舟接到電話后便匆匆離開家門,忘記了退掉電腦微信。
閃動的對話框引起我的注意。
【嶼舟,你和林暉做的事情太過分了,故意讓嫂子佩戴那么尖銳的物品,還造成車禍讓她不能生育,你就不怕嫂子恨你嗎?】
【方瑜不值得啊!】
林嶼舟間隔了許久,發(fā)了個悲傷的表情,回復(fù)道。
【方瑜就是我的命,只要她開心,做什么我都愿意?!?/p>
【那你就不怕嫂子知道了,和你離婚嗎?】
片刻沉默后,唯有無奈。
【我會補償她?!?/p>
再往下翻,都是他訴說對方瑜的愛意。
我坐在電腦前,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心里死灰一片。
全身癱軟無力的跌坐在辦公椅上,熱水灑在小腿,依舊不覺得疼痛。
四年前,我在試婚紗的路上意外發(fā)生了車禍,未婚夫送我的水晶內(nèi)飾,剛好戳穿了我的下半身。
本以為未婚夫會推遲婚禮,沒想到他竟然轉(zhuǎn)頭迎娶了小青梅。
他卷走了所有的手術(shù)費,我苦尋無果,瀕死絕望之際,林嶼舟從天而降,不惜一擲千金為我治療做手術(shù)。
我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卻再也不能孕育生命。
這件事成了我的心病,一直以來像是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
我望著辦公桌旁的葉酸,心里不是滋味。
那段時間,朋友們都傳來懷孕的消息。
我無法接受不能生孩子的事實,沒日沒夜的吃葉酸,趴在馬桶上嘔吐。
他心疼的抱住我,說虧欠我一輩子。
原來,是這么個虧欠啊。
樓梯間傳來走路聲,林嶼舟滿頭大汗的出現(xiàn)在眼前,四目相對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言言,你怎么哭的這樣傷心?”
我擦干淚水,騙他自己看出軌分手的視頻,心里不舒服。
“你又胡思亂想帶入了吧,放心,我永遠愛你,是不會出軌的?!?/p>
想起他發(fā)的那些微信,我忍不住想笑,最后給他一次機會。
“你真的,沒有背著我和別人有牽扯嗎?”
他心虛的別過眼睛,叫我不要胡思亂想。
隨意點開電腦,按動著鼠標(biāo)。
“我走的時候忘記傳輸文件了,你繼續(xù)看,這回可別亂想了哦?!?/p>
林嶼舟一如既往的親吻我額頭,目光溫柔,還是那副好丈夫的模樣。
等到他走后,我才點開微信。
上面只留下行小字。
【當(dāng)前登陸賬號已經(jīng)退出?!?/p>
2
我指尖冰涼,腦海中突然想起他說的話。
鬼使神差的點開私密文件夾。
他之前叮囑過我,說里面都是重要的公司文件,千萬不能點開。
可照片彈出的那一刻,我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林嶼舟和方瑜有過孩子,每一張照片的名字,都是他們相見的日子。
那個女嬰早夭,兩人還專門為它準(zhǔn)備了墓地。
難怪,他說只有方瑜才配為他生子。
我苦笑著關(guān)掉電腦,渾渾噩噩的回到臥室,想著我們的點滴。
既然他這么離不開方瑜,那我為他騰出位置好了。
就在嫁給林嶼舟之前,我有著自己的事業(yè),還曾經(jīng)參加公益活動。
或許,我應(yīng)該回去了。
聯(lián)系了之前做志愿者的朋友們,確定好具體的地點后,訂好了三天后的機票。
明天是我父親的生日,等陪他過完六十大壽時,我就離開這里。
電話掛斷,我接到了方瑜的消息。
她嫁給了林暉,我的前夫,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我的遠房表嫂。
“詩言,嶼舟和我老公吵起來了,你快點把他拉回去!”
耳邊還傳來吵架聲,我皺起眉頭,沒來得及多想,匆匆趕到別墅。
林嶼舟已經(jīng)喝多了,臉色緋紅,全身散發(fā)著濃烈的酒氣。
他搖晃著就要向著方瑜的位置走過去,被林暉冷著臉揚起手就是一拳,重重摔倒在角落里。
見到我來,把炮火對向我:“阮詩言,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廢物,連自己老公都管不住?!?/p>
我緊咬著下唇,看著那對狗男女,默默忍住脾氣,攙扶著林嶼舟起來。
沒想到他不耐煩的推搡著我,我撞在樓梯欄桿旁,疼的一聲悶哼。
“你個替代品,離我遠一點!”
耳邊傳來方瑜的嗤笑聲,我勉強的站起身子,顏面掃地。
林嶼舟晃了晃,最終沒站穩(wěn),從樓梯摔了下去。
“詩言,我要是你,可顏面無存了呢。”她走到我身前,陰陽怪氣,上下掃了一眼后,挎著林暉轉(zhuǎn)身離開。
四年前,他們就是這樣羞辱了我。
我無奈的望了眼倒地的林嶼舟,還是找來了仆人,將他送回了家里。
他睡了整個下午,晚上醒來時,揉著頭走到我身旁,問自己有沒有說錯話。
“你說……你最愛我?!?/p>
我目光灼灼,看著他的反應(yīng)。
林嶼舟愣了兩秒,隨后露出燦爛的笑容,將我抱在懷里。
“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就是你。”
他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拿出個項鏈放在我眼前,這個項鏈我認(rèn)識,前天我路過珠寶店,多看了兩眼,沒想到他竟然買了下來。
“你想要的,我全都會給你?!?/p>
我撫摸著項鏈,心里忍不住嘲諷的笑了。
林嶼舟,你的愛真是廉價。
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么程度。
3
半夜臨睡前,同事打電話,說那邊情況惡劣,問我是否確定要過去。
我點頭。
“你老公不是最疼你了嗎,他能讓你來這種地方嗎?”
所有人都知道,林嶼舟愛我到骨子里,我也毫不避諱的在外秀恩愛。
沒想到,那些愛都是有代價的,轉(zhuǎn)念之間就變成刺向我的利刃。
“我會過去的,沒關(guān)系?!?/p>
身后傳來腳步聲,林嶼舟擰著眉頭,疑惑的看著我,“言言,你要去哪里?”
我心里咯噔一聲,但還是裝作沒事發(fā)生的樣子,扯了扯嘴角。
找個借口,說朋友約我出門。
“嚇?biāo)牢伊耍€以為你要背著我去別的地方呢,我會擔(dān)心的?!彼吭谖业募绨?,身旁卻傳來香水味。
可我們都沒有噴香水的習(xí)慣。
“言言,三天后就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了,我會給你準(zhǔn)備驚喜的?!?/p>
他抱著我的臉,眼中的愛像是要多到溢出來。
如果我沒有親口聽見他說我是替代品,恐怕真的會感動到哭吧。
我淡然的勾唇一笑,“好,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他欣喜的擁我入懷,在頸間落下一吻。
等到再次醒來時,林嶼舟整理著領(lǐng)帶,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的模樣。
“小瑜的新作品,唯愛,上市,賣的非常好,邀請咱們共同赴宴?!彼旖请y掩興奮,還為我挑著禮服。
方瑜是珠寶設(shè)計師,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公司掛名。
可林嶼舟心甘情愿的給她開著工資,還經(jīng)常會授予她些榮譽,目的就是為了滿足她的自尊心。
我對這樣的場合沒有興趣。
可林嶼舟已經(jīng)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隨便找了個禮服套在我身上,驅(qū)車來到公司。
方瑜身穿深v長裙,白皙的肌膚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冷風(fēng)吹過,我和她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
林嶼舟眉頭緊皺,想要脫下外套,卻被隔壁的林暉捷足先登,全身僵直。
我不想?yún)⑴c她們的事情,找了個角落默默坐下。
展會開始,方瑜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人群之中,笑意盈盈。
就聽見耳邊傳來道聲音。
“詩言很少來這種場合吧,還真是給嶼舟丟人呢?!?/p>
是方瑜。
我瞟了眼正在過來的林嶼舟,并不想和她多計較。
畢竟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還是少發(fā)生沖突比較好。
她見到我不做聲,更是變本加厲,手放在小腹,望著我的表情,似笑非笑。
“阮詩言,我懷孕了。”
這四個字就像是定時炸彈,我震驚到站不穩(wěn),目光落在她小腹。
林嶼舟也愣住了,她緊緊拽著方瑜的胳膊,失聲的問道,“什么時候?”
方瑜瞄了我一眼,眼神噙著笑意,飄忽不定。
“也許,是三個月前吧。”
他瞳孔緊縮,詫異的向后退。
我突然想起來了。
三個月之前,林嶼舟曾經(jīng)說自己出差,整整五天都沒有回來。
當(dāng)時我在家族群里,看見了方瑜發(fā)的馬爾代夫照片,那時我以為她是和林暉去的,看來,是我想的太單純了。
孩子的父親,或許另有其人。
林嶼舟拉著方瑜來到衛(wèi)生間,兩人低聲爭吵,緊接著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閉眼吻了上去。
難舍難分。
我心中不由得鈍痛,望著他們二人出神,轉(zhuǎn)身離開時,撞到了酒保。
“抱歉。”
既然她們?nèi)绱穗y舍難分,我也就不需要繼續(xù)呆在這里了,正準(zhǔn)備離開時,空中突然傳來警報聲。
緊接著方瑜慌張的來到舞臺,拿著麥克風(fēng)喊道,
“不好了,”唯愛”丟了!”
4
這枚戒指原版采用的是頂級輕奢鉆石制作,價格不菲,足夠立案。
當(dāng)場保安封鎖了公司通道,要求我們所有人不得離開。
方瑜站在臺前,目光略過所有人,卻唯獨定在了我身上。
“還希望某些人能拿出戒指,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恐怕事情就沒這么簡單了?!?/p>
大家議論紛紛,互相望向身旁人。
林嶼舟眼神銳利,依次檢查所有員工們的包。
來到我面前時,嚴(yán)肅的伸出手。
“嶼舟,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會拿那枚戒指嗎?”
他滿臉的堅定,我無奈將包包交給他。
聚光燈下,所有的東西都被倒了出來。
那枚唯愛,就安靜的躺在包包里。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我驚訝的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它是怎么跑到我包里的?
“阮詩言!你剛才還說自己不會拿那枚戒指!”
他一字一頓,目光噴出熊熊火焰。
我無助的搖著頭,視線望向唯愛原本所在的方向,替自己解釋道,“那枚戒指就在舞臺前,我根本就沒有過去,怎么會偷呢?”
“更何況你給我的東西已經(jīng)夠多了,我不會去鋌而走險去偷一個戒指啊!”
林嶼舟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似乎在品味我說的話。
結(jié)婚這四年,我從來沒有主動要過任何貴重物品。
更別說去偷別人的戒指。
不遠處方瑜擰著纖細的腰肢走了過來,字里行間都是對我的輕蔑。
“是啊,嶼舟對你那么好,什么不給你?你偏偏還要來偷我的東西,去給他蒙羞,真是可恥至極。”
那些唾棄的眼神就像是洪水海嘯,淹沒我到喘不過氣來。
這里,唯一能站在我這邊的就只有林嶼舟。
可他只是嫌棄的望向我,后退了一步。
“阮詩言,你真是讓我寒心。”
任憑我最后怎么解釋,他依舊是不信,最后為了大局考慮,只好說是誤會。
我無奈的往家走,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撞到我身上的酒保。
想要聯(lián)絡(luò)林嶼舟,還是作罷。
他已經(jīng)不相信我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更換好衣服后來到飯店,準(zhǔn)備為我爸慶生。
他不知道真相,只是笑瞇瞇的問我,林嶼舟為什么沒來。
我苦笑,只是說他工作忙。
手機閃了閃,是方瑜發(fā)來的消息。
她那雙長腿掛在林嶼舟的肩膀上,絲毫不避諱。
我深吸了口氣,腦內(nèi)轟鳴一片。
望著我爸失落的臉,還是決定給他打電話,哪怕是來呆十分鐘,也算是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
誰知電話撥通,聽見的就是劈頭蓋臉的吼聲。
“阮詩言,我要是你,都消失的越遠越好,小偷是見不得光的?!?/p>
“我忙著開會呢,沒有時間?!?/p>
開會,恐怕在賓館忙著和方瑜開會吧。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陪著老人家吃完了這頓飯。
臨近十點才回到家。
林嶼舟沒時間管我的死活,我收拾著行李,把這四年里和他有關(guān)的東西通通打包扔了出去。
聲音驚動到了鄰居,她好奇的探頭看,問我是否搬家。
“老公出軌了,我也該走了?!?/p>
阿姨訕訕的笑了笑,緊閉了房門。
我站在門前,看著兩個紙箱發(fā)呆。
分別是各種情侶物品,以及備孕的東西。
戀愛初期,我嫌棄情侶服幼稚,可他偏要大張旗鼓的在公司里穿,逢人就炫耀是我送的禮物。
可今天我才知道,方瑜也在公司里。
他是為了讓方瑜吃醋。
那些我做過的愛心便當(dāng),我送給他肩頸的按摩器,全部讓他轉(zhuǎn)送給了方瑜。
千千萬萬次,我都不如她。
這次,如他所愿,只有方瑜才配懷他的孩子。
我不會再去糾纏他了。
將離婚協(xié)議書和婚戒放在桌面,我沒有任何留戀的坐上了通往機場的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