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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胸口那股堵了一路的悶氣終于散了些。
老太太耳朵尖，聽見這話，猛地抬起頭，臉上的皺紋都扭曲起來。
“做你媽的筆錄！小賤人，你給我等著！等我兒子來弄死…”
執(zhí)法人員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聲音冷硬。
“再罵一句，就是妨礙公務(wù)?！?/p>
老太太噎住了，嘴唇哆嗦兩下，突然扭頭沖孫子吼。
“寶！給你爸打電話！現(xiàn)在就打！讓他帶人來接奶奶！”
那孩子手忙腳亂地從老太太兜里掏出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終于撥通了電話。
老太太扯著嗓子沖話筒喊。
“兒?。∧憧靵?！媽在高鐵上被人欺負(fù)了！他們敢銬我！你多帶點人！”
執(zhí)法人員一把奪過手機，直接按了掛斷，冷冷道：“車上禁止喧嘩?！?/p>
老太太愣了一秒，隨即整個人彈起來往執(zhí)法人員身上撞。
“你憑什么掛我電話！我兒子是......”
執(zhí)法人員單手抵住她，另一只手按住對講機。
“你兒子是誰都沒用！7號車廂再派兩個人來！”
老太太徹底慌了，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同志，我錯了，你把手銬解開，我保證不鬧了！”
執(zhí)法人員沒理她，只是轉(zhuǎn)頭示意我坐下。
車廂里的乘客都屏著呼吸，眼神在我們之間來回掃動。
有人偷偷舉起手機錄像，又被執(zhí)法人員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老太太見求饒沒用，突然陰惻惻地笑了。
她歪著頭看我。
“小賤人，你等著！我兒子就在下一站，等他來了......”
那孩子也突然來了精神，沖我齜牙咧嘴地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執(zhí)法人員一把拽起老太太。
“威脅他人，罪加一等。”
就在這時，車廂里的廣播響起，機械女聲報出站名，車速逐漸放緩。
乘客們紛紛起身，拿行李的響動和低聲交談填滿了空間。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往我們這邊瞥。
老太太的手腕上還扣著明晃晃的手銬，她孫子縮在她腿邊，手指絞著她的褲腿。
眼睛卻死死瞪著我，像條記仇的野狗。
老太太突然扯開嗓子。
“大家評評理啊！這女的欺負(fù)老人小孩，執(zhí)法人員還幫著她！沒天理??！”
沒人接話。
后排穿西裝的大哥“嘖”了一聲。
拎起公文包，臨走前丟下一句：“倆畜生東西！活該！”
老太太臉色一僵，隨即往地上一坐，兩腿亂蹬。
“我活了一輩子，沒見過你們這么黑心肝的！”
執(zhí)法人員拽著手銬一拉，她像塊破抹布似的被提起來，嘴里還在不干不凈地罵。
那孩子突然撲上去抱住執(zhí)法人員的腿，張嘴就咬。
執(zhí)法人員反應(yīng)極快，膝蓋一頂，孩子踉蹌著跌坐在地。
愣了兩秒，爆發(fā)出刺耳的干嚎。
“再鬧把你抓起來！”執(zhí)法人員厲聲嚇唬他。
孩子立刻閉了嘴，喉嚨里擠出幾聲抽噎，躲到老太太身后。
車門滑開，冷空氣灌進來。
乘客們魚貫而出，幾個年輕人故意從老太太身邊擠過，撞得她趔趄。
有人低聲罵：“老畜生?！?/p>
老太太想還嘴，卻被執(zhí)法人員拽著往前拖。
站臺上，穿制服的車站執(zhí)法人員已經(jīng)等在那里。
老太太一見他們，突然劇烈掙扎起來，手銬嘩啦作響。
“放開我！我兒子是劉彪！你們敢動我，他弄死你們?nèi)?！?/p>
執(zhí)法人員冷笑，掏出辣椒水對準(zhǔn)她的臉。
“我兒子是劉彪！你們今天敢動我，明天他就能把你們——”
“嗤！”
辣椒水的噴到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