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來?!迸P房內,祁凌霄面無表情地架著小貓精的胳膊,命令道。
祁凌霄沉了一路的臉,盯著裝睡的小貓精,盤算著如何收拾他。
若非怕下屬起疑,他早在馬車上就給不乖的小貓精長了記性,硬是憋著怒火忍到了臥房中。
結果發(fā)現他將枕頭和衣服塞進被褥之中掩人耳目,直接火冒三丈。
蘇漁閉緊了眼睛,收著耳朵貼著腦袋,準備把裝睡貫徹到底。
小貓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蘇漁,多拖一時,就加罰一倍。”小貓精企圖蒙混過關的樣子,讓祁凌霄氣打不出一處來,當即冷言冷語地添了一句。
殘忍的言語登時把蘇漁嚇得眼睛都瞪圓了,一路上壞蛋王爺都沒作弄他,甚至在他偷瞄時,還看了他半眼。
按照小貓的說法,只要在鬧矛盾時,相互對視,這事不就等于翻篇了嗎?!
合著是他等著回來一塊算賬啊。
“喵喵……(我知道錯了……)”意識到這點的蘇漁,耷拉了小耳朵,垂下眸子,低聲叫喚著,試圖再掙扎一番,給自己留一線生機。
娘親說,裝可憐的小貓,就算犯了天大的錯誤,連神仙來了,也是不忍怪罪的。
可一心想給小貓教訓的祁凌霄此時最為鐵石心腸,他連一絲表情都未變換,將蘇漁放在放在床榻上后,就坐在床邊陰沉著雙眸,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小貓精見實在躲不過了,剛欲鉆進被褥中變?yōu)槿诵?,就被扼住了命運的后頸。
“跑什么,就在這里變,”祁凌霄話落,又嗤笑了一聲,“現在知道要面子了?偷逃出去,還拿枕頭和衣服掩人耳目的時候,在想什么?”
蘇漁化為人形后,就在娘親教導下懂得了何為廉恥,此時這勞什子王爺卻要他直接化為寸絲未掛的人,羞憤地眼睛都紅了,卻實屬沒法,誰料,剛變成人形,翹臀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掌。
他被疼得頓時眼淚就落了下來,雙頰緋紅,脫口驚呼而出:“王爺,我錯了!”
“啪”
再一次,那帶著極強懲戒意味的巴掌落到了同一個地方。
“你該喚我什么?”祁凌霄面無表情地問著,按著小貓精,又給了他一下。
“夫君……”小貓精被打得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此時哪還顧得上面子,下意識地掙扎著起身,朝他懷里拱去,祈求能換得一絲心軟。
“啪”
可又一次被扇了挺翹的屁股。
“不許撒嬌?!?/p>
面前的男人似乎軟硬不吃,蘇漁徹底沒轍了,伸手捂緊了自己的翹臀,眼里包著兩包淚,咬著嘴唇,一臉視死如歸地仰頭盯著祁凌霄。
下一瞬,兩只手腕便被對方反扣在背后。
“本王同你如何講的?都沒聽進去是不是?”
'“啪”
“你倒是聰明,還想拿枕頭和衣物糊弄本王?!?/p>
“啪”
“逃跑途中還英雄救美?”
“這家給不了你溫暖了,要去給別的小貓親?”
“啪”
…………
祁凌霄每清點一句蘇漁的錯誤,便落一掌在蘇漁的渾圓上,到最后小貓精痛得連嗚嗚著認錯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趴在他的肩上抽抽噎噎地喘著氣。
揚起的手終是輕輕地落了下來,他嘆了口氣,把人從自己的肩上抱進懷中,垂眸看著懷里的小人哭得鼻頭紅紅的,一臉害怕地拿著濕漉漉的眼睛瞅著他,心軟了一片,卻面上不顯,板著臉問道:“知道錯了沒?”
小貓精哪敢不知道啊,趕忙點點頭生怕晚些了又要挨打。
“若下次再犯怎么辦?”
男子漢大貓貓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依照他追逐自由的心,這種事肯定會有下次。
這讓蘇漁著實犯了難,他自是舍不得自己受罰,可又不敢不答,便糾結了半天:“若再犯,就……就……”
祁凌霄著實被蘇漁這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絞盡腦汁的小模樣逗樂了,于是故意接過小人的話,惡劣地幫他做了決定:“若再犯,就拿板子,把屁股揍爛,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小貓精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看他,然后頭一歪,吧唧一下被“嚇昏了過去”。
這哪是一個人能干出的事。
分明是一個殘害忠貓,心狠手辣,人面獸心,窮兇極惡的壞蛋才做的出來的行徑。
蘇漁用盡了畢生所學罵人的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他從未見過誰像自家小貓這般有趣,那張小臉能同時變幻出如此多生動表情,著實有些忍俊不禁,心中壞主意又開始冒泡了:“打疼乖乖了,是不是?夫君看看有沒有給你屁股打壞?!?/p>
說著一邊伸手揉著小貓精微微發(fā)燙手感極佳的雙丘,一邊把小貓精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的腿上。
這一連串的行為,更是讓小貓精目瞪口呆。
誒,不是,嘴里叫著乖乖,手里耍著流氓,這還是人嗎?!
這比他村里的滿是心眼子的大黃狗還要壞!
蘇漁哪肯乖乖給人看,當即奮力掙扎,耳根羞紅仿佛要滴出血來。
正中祁凌霄的下懷。
他自是心中有數,除了起初那幾掌未收半分力,剩下的全是放水而過,“雷聲大雨點小罷了”,怎可能會傷小貓精分毫。
看著清瘦的小貓精,臀卻肉嘟嘟的,此時還蓋上一層嫣粉色,他莫名覺得牙根有些發(fā)癢,張嘴一口咬了上去,嘴中還振振有詞:“不乖乖給夫君看傷的小貓精,就是要被咬!”
蘇漁被咬得一顫,緊接著,氣得全身都泛起粉紅。
總有一天,他會將流氓王爺送去官府,繩之以法!
祁凌霄同蘇漁鬧了好一陣,心滿意足地將圓眸紅紅的小人洗漱干凈后,才抱著軟軟乎乎的小貓精一同躺進被窩。
一手支著頭,側著身子,一下又一下輕拍著被子,哄著小貓精睡覺。
他彎了眉眼,微勾著唇角,昏暗地燭光柔和了他凌厲的五官,顯得他柔情萬千。
小貓精乖乖揣著手,仰頭看著他,翡玉般的眸中滿是懵懂與不解,卻換來了他輕輕一吻,落于額間。
“乖乖要聽夫君講故事,才能睡得著嗎?”
那溫軟的低哄聲傳來,讓蘇漁有一剎竟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放在掌心的珍寶。
他才不是小孩,需要聽故事才能入睡。
嘀嘀咕咕了一陣,小貓精在他懷中便尋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睡過去了。
過了會兒屋內便傳來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
此時,屋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梅雨之期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