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拐杖重敲于地,發(fā)出陣陣沉悶的聲響。夏達(dá)疏直身跪于地,面前之人怒火滔天,
斥責(zé)批臉而下,但他卻仍是一副心懷不甘之態(tài):“兒自以為無咎,是祁凌霄他欺人太甚!爹,
你難道就甘愿我夏氏被宵小折辱至此嗎?”“我數(shù)誡,勿與攝政王構(gòu)怨,
你為何不聽!”夏忠岳見他仍不知悔改,當(dāng)即高聲而斥。下人眼觀鼻鼻觀心,皆垂首而立,
屏息凝神?!八盍柘鲭m有功記于身,但這天下江山,卻有我夏氏一半的功勞,
可他僅憑血脈便權(quán)傾朝野,而您為開國武將離朝歸野,乃至我也只得了虛職,
陛下這不是偏心是何?”“住嘴!陛下圣斷,安敢妄議!”夏忠岳未想到他竟直言此事,
當(dāng)即怒不可遏,重重地甩了他一掌。清脆的巴掌聲讓下人皆是一驚,當(dāng)即跪下來求他息怒。
“都滾下去,把門關(guān)緊,我要親自教訓(xùn)這個逆子!”夏達(dá)疏被扇偏了頭,眼中充滿了驚愕,
雖心中不明其何至暴怒于此,但也慌了神,跪爬到其腳邊欲求其平怒。待人都退去,
夏中岳伏身揪住他的衣領(lǐng),低聲問道:“王妃遇害一事,可是你所為?”“并非我所為,
我怎敢如此?”他慌忙否認(rèn)。隨即面前之人便松了口氣,
而后又警告道:“方才那些話你切勿再言,稍有不慎,將招致禍患!”“兒當(dāng)謹(jǐn)記教誨。
”夏達(dá)疏這般,讓夏忠岳憤意稍減。他自是知曉,夏達(dá)雖厭祁凌霄,但必?zé)o害妃之膽。
這高位,祁凌霄已待了太久了。而京中,似乎不止他一人欲奪其權(quán),打敗其位。
屋內(nèi)門窗緊閉,籠于昏暗,他直起身子,半身隱于其間,撫在夏達(dá)疏肩上,
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只輕言寬慰道:“我兒自不會只是一小小伯侯……”如今,
夏達(dá)疏已然同祁凌霄撕破了臉,陛下與攝政王交厚,故夏氏與宮闈之隙,行將必生,
勢所必然。他不得不速行其謀?!皩⑼醪衼恚阕匀ヮI(lǐng)二十大板,禁足半月,
往日縱著你與那些紈绔廝混,整日里流連秦樓楚館,如今倒慣得這般不知輕重!
”夏達(dá)疏剛欲求情,卻見其冷眼睥睨,他不敢再有忤逆,只能領(lǐng)命而退?!昂顮敗?/p>
”來人進(jìn)門恭敬地喚道。“王伯,京中百姓恐尚未詳聞攝政王與王妃的伉儷情深,
”夏忠岳狀似惋惜地?fù)u了搖頭,隨后勾起了一抹冷笑,“找?guī)讉€說書先生,
務(wù)必讓這段佳話傳遍上京。”“是,那京郊處可以派人前去?”“派去吧,
那封回信也替我一并燒了。”或許當(dāng)年之人所言,皆為先見。他也該重新審視這信上的提議。
思及往事,夏忠岳雙眸越發(fā)陰冷,而后又吩咐道?!霸偃グ逊讲旁趫龅呐腿幚砹恕?/p>
”“是?!薄K漁從宮中回來后,日子過的是苦不堪言。沈澤清硬說他氣血不足,
祁凌霄回來便按照給的方子配藥,每日盯著他喝下。那藥黑乎乎的,聞著一股腥澀味,
喝起來更是苦得堪比黃蓮,蘇漁舔了一口,就抿緊了雙唇,埋進(jìn)祁凌霄懷里。
祁凌霄百般勸哄,蘇漁就是不抬首,大有要與其一耗到底之勢。最后,他故沉了臉,
命人將戒尺拿來,拍在桌上,惡聲惡氣地威脅:“再不聽話,
就把屁股打爛”可憐的小貓精嚇得眼淚汪汪,只能任由其捏著鼻子,喂下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