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聽著屋里門開了又合,江秋白從兜里摸出沈垂棠家里的鑰匙。
沈垂棠自己都不記得了,她在國外這些年,給了江秋白一把鑰匙,請他幫自己看房子。
江秋白聲音很輕,站在臥室門口。
里面是男女歡 愛的聲音。
“老陳,論文的事情也搞定了,工作的事兒應該沒問題了吧?”
老男人的聲音江秋白再熟悉不過,在京州大學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沒問題沒問題,棠棠,小江知不知道你這么浪?”
沈垂棠嗔怪的笑,“他沒碰過我。老陳你輕點,我們的孩子...”
“棠棠,看在咱們孩子的面子上,等你和小江大婚,我肯定給你們上一份厚禮...對了棠棠,前段時間熱搜的事兒到底什么情況?輿論鬧得很難堪?!?/p>
江秋白屏住了呼吸。
沈垂棠語氣漫不經(jīng)心,“沒什么好解釋的,我就是看虞歡不順。憑什么漂亮、成績好和家里有錢三個她全漲了?憑什么她的人生要一帆風順?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她抱怨,“我當時不知道虞歡和江秋白后來會搞到一起,不然當時就把她在學校給弄死了,偽造個意外什么的,省的礙眼。”
老陳吭哧吭哧了幾聲,氣喘吁吁的說,“留著虞歡也好,要是回頭對你不利的輿論卷土重來,咱們就把虞歡和江秋白的事兒翻出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心理素質(zhì)不行,要是能想不開自己了斷,事情鬧大,你的那點事兒不就沒人看了?”
沈垂棠笑聲嫵媚卻刺耳,“要不說我和老陳你在床上這么合拍?我也是打算這么處理,留著虞歡和江秋白回頭給我擋槍。”
江秋白扶著墻,一陣陣眩暈。
他是從大學開始追沈垂棠的。
那時候他還不是虞城的朋友,不是虞歡的江叔叔。
彼時他在京州大學讀文學系,沈垂棠是藝術(shù)系。
所有人都說他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聽久了,江秋白自己也覺得,他就該和沈垂棠在一起。
但沈垂棠從來沒答應他的追求。
江秋白用自己的獎學金給她送昂貴的護膚品,把自己過往那些血淋淋的傷疤講給沈垂棠聽。
他到現(xiàn)在都記得京州大學深夜的體育館,他在沈垂棠膝頭痛哭,二十歲的沈垂棠一下下拍他的背,溫柔的說,“秋白,我會幫你的?!?/p>
但后來沈垂棠也沒提起過她對虞歡做的那些惡。
只是在輿論爆發(fā)時,把自己推出來做擋箭牌,好像這樣就能逃避良心的譴責。
江秋白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從從外面把門反鎖。
翌日清晨。
沈垂棠是被門外的吵鬧聲驚醒的。
外面的人死命砸門,“垂棠,你在不在家?”
“沈大畫家,你再不開門,我們就要報警了。”
“棠棠,早就商量好了今天來你家鑒賞你的新畫,別睡了,快起床開門?!?/p>
敲了半天,沒讓人開門。
一群人面面相覷。
“不會是垂棠一個人獨居出事兒了吧?”
“要不報警?”
“我們找找地毯或者門框上有沒有備用鑰匙。”
幾個人還真在門口地毯下找到了一把鑰匙。
門被打開,烏泱泱一群人進去,眼尖的人看見了門口處的男士皮鞋。
“不會是江教授昨天在這里過夜了吧?那我們豈不是打擾了情侶的好事兒?”
“還情侶呢?說不定兩個人都隱婚了?!?/p>
“垂棠,我們進來了啊?!?/p>
沈垂棠從臥室出來,衣衫整齊,勉強笑著。
她心慌意亂。
不知道什么情況,一大早發(fā)現(xiàn)門居然開不開,還沒等打電話找開鎖上門,這群朋友就來了。
她心虛的看了眼空調(diào)外機,去給大家燒水沏茶。
她家住在八樓。
一群人聊得正酣,忽然聽見重物墜地的聲音!
汽車雜亂無章的警報聲中,樓下傳來大媽撕心裂肺的尖叫——
“死人了!有人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