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的指尖陷入小竹逐漸冰冷的掌心，懷中《太虛問道錄》突然化作萬千金箔般的碎片沒入眉心。
當(dāng)赤焰?zhèn)虮鴪F(tuán)的彎刀裹挾著腥風(fēng)劈來時，他右眼的金色紋路爆發(fā)出太陽耀斑般的強(qiáng)光，整座蒼梧山在震顫中裂開蛛網(wǎng)狀的金色裂痕。
"退下！"張叔驚恐地?fù)]手，可那些騎士卻如傀儡般繼續(xù)沖鋒。蘇寒瞳孔驟縮——他們眉心浮現(xiàn)的黑色血契印記，竟與自己右臂的金色紋路形成詭異的鏡像。
"太虛秘境，啟！"蘇寒暴喝一聲，腳下地火明夷陣盤浮現(xiàn)。九座青銅門如齒輪般咬合旋轉(zhuǎn)，在赤焰?zhèn)虮鴪F(tuán)的驚呼聲中將蘇寒與小竹的軀體吸入其中。
最后一眼，蘇寒看到張叔跪在焦土上，對著青銅門叩首時露出的頸間魔神印記："蚩尤大人，祭品已奉上！"
……
當(dāng)蘇寒再次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懸浮在星海中央。無數(shù)螢火蟲般的光點圍繞著他，每顆光點里都封印著掙扎的殘魂。
懷中的小竹不知何時變得透明，正化作星砂融入光點群。
"歷代道統(tǒng)傳人的執(zhí)念？"蘇寒握緊太虛龍吟劍，九道劍光突然從缺口處迸發(fā)，將光點串聯(lián)成旋轉(zhuǎn)的北斗星軌。
"第三千六百代傳人，歡迎來到太虛墳場。"滄桑的聲音從星軌深處傳來，蘇寒看到光點凝聚成九位古裝老者，他們的面容竟與師伯如出一轍。
"師伯？"蘇寒本能地后退，卻發(fā)現(xiàn)雙膝不受控制地跪地。
"我們是太虛道統(tǒng)的守墓人，"為首老者抬手按在蘇寒眉心，"也是蚩尤殘魂的宿主。"
蘇寒只覺識海翻涌，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利刃割開神識：三千年前景天大戰(zhàn)，太虛真人用蚩尤肋骨鍛造出道統(tǒng)圣器。
卻在鎮(zhèn)壓時被反噬，導(dǎo)致每代掌門都要承受魔神侵蝕。而蘇寒右臂的血契，正是開啟蚩尤城的終極鑰匙。
"現(xiàn)在，你要選擇成為劍還是刀。"老者們齊聲說道，"劍可斬盡世間魔障，刀則可屠盡天下仙神。"
蘇寒正要開口，懷中突然傳來刺骨的寒意。小竹的玉佩碎片化作淬冰的箭矢射向老者們，箭矢中封印的記憶隨之爆發(fā)——
畫面里，小竹在祭壇上被黑袍老者抽取精血，她的嘶吼裹挾著冰碴："蘇寒是道統(tǒng)的劍，不是魔神的容器！"
箭矢穿透老者胸口的瞬間，蘇寒看到黑袍老者的面容竟與太虛真人完美重合！
"你們一直在利用我！"蘇寒憤怒地?fù)]劍，太虛龍吟卻在此時斷裂。
斷劍處涌出的金色血液在空中凝結(jié)成小竹的虛影，她的每根睫毛都掛著冰晶。
"寒哥哥，用我的血凈化秘境。"少女虛影含淚微笑，"記住，真正的力量源于本心。"
蘇寒的眼淚滴在斷劍上，太虛龍吟突然吸收所有光點，劍身缺口處浮現(xiàn)出小竹的朱雀印記。
當(dāng)蘇寒握住劍柄時，整座秘境開始崩塌，九位老者驚恐地看著蘇寒體內(nèi)爆發(fā)出的純凈金色力量。
"不可能...你怎么會有太虛本源？"
蘇寒沒有回答，他看到小竹的虛影正在消散。
在秘境徹底崩塌前，蘇寒將斷劍刺入自己心口，金色血液與小竹的朱雀真火在虛空中交織成鳳凰形態(tài)。
"以吾之血，燃太虛！"
……
蘇寒在冰火兩重天的劇痛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白玉祭壇上。
右眼已化作純粹的金色，右臂的血契印記變成太極圖案。
小竹的尸體躺在身旁，胸口插著的斷劍正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魔氣。
"你終于醒了。"熟悉的聲音響起，蘇寒看到師伯站在祭壇邊緣，道袍被魔氣腐蝕得千瘡百孔，"三千年了，終于有人能承受太虛本源的力量。"
蘇寒正要說話，突然發(fā)現(xiàn)師伯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成六臂魔神形態(tài)。
祭壇周圍浮現(xiàn)出九座魔神雕像，每座雕像的心臟位置都跳動著蘇寒熟悉的金色光芒。
"當(dāng)年我?guī)煾挡枷碌鼗鹈饕年嚕静皇菫榱朔庥◎坑?，而是要讓道統(tǒng)傳人成為新的魔神容器。"師伯癲狂地大笑，"而你，就是完美的容器！"
蘇寒這才驚覺，自己的血液正在激活祭壇上的魔神雕像。
當(dāng)?shù)诰抛裣窳疗饡r，整個秘境開始劇烈震動，蚩尤城的虛影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
"現(xiàn)在，把太虛本源交給我！"師伯掐住蘇寒喉嚨，"只要融合成功，我就能成為真正的魔神！"
蘇寒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看到小竹的玉佩碎片正懸浮在祭壇中央。
當(dāng)碎片吸收足夠的魔氣后，竟化作小竹的實體出現(xiàn)在祭壇上。
"寒哥哥，用太虛本源凈化祭壇！"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是封印蚩尤的最后一道防線..."
蘇寒突然明白，小竹才是道統(tǒng)真正的圣女，她的血液中封印著太虛本源。
而張叔讓她接近自己，正是為了在關(guān)鍵時刻用圣女之血激活祭壇。
"我不會讓你死第二次！"蘇寒怒吼著將太虛本源注入小竹體內(nèi)。
當(dāng)金色光芒籠罩少女時，祭壇上的魔神雕像開始崩潰，蚩尤城的虛影發(fā)出不甘的嘶吼。
"不！"師伯驚恐地后退，"你毀了三千年的計劃！"
蘇寒握住小竹的手，看到她心口的血契印記變成了太極圖案。
當(dāng)祭壇徹底崩塌時，蘇寒帶著小竹躍向蚩尤城的方向，他右眼的金色紋路照亮了整個天際。
"接下來，該我去討回血債了。"蘇寒看著蚩尤城城頭的黑袍老者，"告訴蚩尤，他的容器...要反客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