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備車，我們去坊市?！?/p>
張珊將精心包裝好的“剎那芳華”放入一個錦盒，對蔣小花吩咐道。
蔣小花應聲而去，很快，一輛樸素的馬車便候在了小院門口。
再次來到百寶閣，依舊是那位面容姣好的侍女迎了上來。
她認出了張珊，笑容更添了幾分熱情：“小姐又來了，這次想瞧些什么？”
張珊示意蔣小花將錦盒遞上。
“我這里有件新奇玩意兒，想請貴閣的管事品鑒一番?！?/p>
侍女接過錦盒，打開一瞧，里面是一個造型別致的木盒，前端嵌著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片。
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并未多問，只道：“小姐請稍候，我這就去請劉管事?！?/p>
不多時，一位身著錦袍，面容精明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來，正是上次與張珊交易法陣圖紙的劉管事。
“六小姐，”劉管事拱了拱手，“不知今日有何新奇之物，讓在下開開眼界？”
張珊取過木盒，輕輕摩挲著溫潤的表面。
“此物名為‘剎那芳華’，能將眼前所見之景，分毫不差地留存于特制的紙張之上。”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另一個小袋中取出一疊淡黃色的特制桑皮紙。
“劉管事，可否借貴閣一角，容我演示一番？”
劉管事眼中精光一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六小姐請便?！?/p>
對于張珊這位能拿出斂息陣等實用法陣圖紙的神秘少女，他不敢有絲毫小覷。
張珊將“剎那芳華”對準了百寶閣內一處擺放著奇珍異寶的博古架，那里光線恰到好處。
她向蔣小花示意了一下。
蔣小花略顯緊張地站在博古架旁，努力擺出一個自認為最美的姿勢。
張珊按照預設的步驟，向木盒內注入了一縷微弱的真氣。
“咔嚓?！?/p>
一聲輕微的機括彈動聲響起。
她取出木盒內的桑皮紙，又換上一張新的。
然后，她將那張用過的桑皮紙平攤在手心，再次注入一股更為細微的真氣，催動其上預留的顯影法陣。
在劉管事和侍女驚奇的注視下，淡黃色的紙張上，博古架的輪廓，以及蔣小花略帶僵硬的笑容，漸漸清晰地浮現出來。
雖然是黑白灰的色調，但細節(jié)的還原度，遠非普通畫師所能比擬。
尤其是人物的神態(tài)，幾乎是瞬間的凝固。
“這……這簡直是神乎其技！”劉管事忍不住驚嘆出聲。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相片”，仔細端詳。
“此物……當真能將所見之景，原樣拓印下來？”
張珊平靜地答道：“正是。此物操作簡便，無需高深修為，只需略懂真氣運用即可。所用‘相紙’也是特制，配合此機，方能顯影?！?/p>
她又拿起“剎那芳華”，對準劉管事。
“劉管事可愿親自一試？”
劉管事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袍，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咔嚓。”
很快，一張印有劉管事略帶驚訝表情的“相片”也制作完成。
劉管事拿著兩張“相片”，對比著實景，越看越是心驚。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看向張珊：“六小姐，此物……百寶閣愿出三千兩白銀收購。”
張珊聞言，心中并無波瀾。
三千兩，對于這劃時代的發(fā)明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她不急不緩地將“剎那芳華”收回錦盒。
“劉管事，此物之奇，想必您已親身體驗。它不僅能記錄山水美景，更能留存親友容顏，甚至是一些稍縱即逝的珍貴瞬間?！?/p>
“試想，那些世家大族，王公貴胄，誰不愿將自己的風采，或是家族的盛況，用此物永久保存？其價值，恐怕不止于三千兩吧?！?/p>
劉管事面色微凝，他自然明白這東西的潛力。
“六小姐所言甚是。只是此物畢竟是初現于世，后續(xù)的‘相紙’供應，以及器具的維護，皆是未知之數。百寶閣承擔的風險也不小。這樣，五千兩，如何？”
張珊輕輕搖頭。
“劉管事，‘剎那芳華’的制作，從鏡頭打磨到法陣微刻，皆耗費心神。這‘相紙’的配方，更是獨一無二?！?/p>
她頓了頓，聲音依舊平穩(wěn)：“若百寶閣無意，張珊只好另尋他處了。想必大景仙朝之大，總有識貨之人?！?/p>
劉管事心中一緊。
這東西若是流落到其他商會手中，百寶閣便錯失了一個巨大的商機。
他沉吟片刻，咬了咬牙：“一萬兩！六小姐，這已是百寶閣能出的最高誠意了。另外，這‘相紙’的后續(xù)供應，還望六小姐能與百寶閣合作。”
“成交價，兩萬兩白銀?！睆埳簣蟪鲆粋€數字，“‘剎那芳華’整套器具，外加一百張?zhí)刂啤嗉垺?。至于后續(xù)‘相紙’的供應，以及更多‘剎那芳華’的制作，我們可以另行商議合作細則。百寶閣遍布仙朝，由你們推廣，最為合適。”
她很清楚，這東西一旦面世，仿制是遲早的事。但首發(fā)和獨家掌握核心技術，足以讓她賺得盆滿缽滿。
劉管事額角滲出些許汗珠。
兩萬兩，這已經超出了他能輕易做主的范疇。
但他看著手中那兩張神奇的“相片”，又想到此物可能帶來的轟動效應和豐厚利潤，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好！兩萬兩！六小姐果然快人快語！請稍候，我這就去準備銀票?！?/p>
他同時承諾：“日后六小姐若再有此等奇珍，百寶閣定會給出讓您滿意的價格?！?/p>
很快，兩萬兩銀票到手。
劉管事親自將張珊和蔣小花送出百寶閣大門，態(tài)度比之上次更為恭敬。
回到小院，張珊將銀票交給溫慧保管一部分，自己則留下了大頭。
她并未立刻著手制作更多的“剎那芳華”。
這東西現在是奇貨可居，不宜過早泛濫。
她需要用它吊著百寶閣的胃口，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和話語權。
眼下，提升自身實力，依舊是重中之重。
有了這筆意外之財，張珊立刻投入到了新的聚靈陣研發(fā)之中。
先前那塊薄如蟬翼的3.0版聚靈陣盤，效果雖好，但制作難度太高，成功率也低得令人發(fā)指，材料損耗更是驚人。
她回憶著上次制作時的經驗，開始嘗試改進。
“黃金薄片確實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雙面微刻的效果，但對精神力和材料的要求也太苛刻了。”
“如果適當增加陣盤的厚度，或許能在保證效果的前提下，大幅降低制作難度和成本?！?/p>
她重新設計了陣盤的規(guī)格，將黃金薄片的厚度增加到了大約一根牙簽的粗細。
這樣的厚度，依舊遠比市面上常見的陣盤纖薄，卻已足夠她進行精密的雙面微刻，同時材料的韌性和穩(wěn)定性也得到了提升。
她將這種改良版的聚靈陣，戲稱為“聚靈陣3.0青春版”。
動手制作起來，果然順暢了不少。
雖然依舊需要極高的專注度和精細的操作，但成功率卻比之前那堪稱極限挑戰(zhàn)的超薄版高了數倍。
材料的浪費也大大減少。
張珊一口氣制作了十一塊“聚靈陣3.0青春版”的陣盤。
每一塊陣盤在完成后，都散發(fā)著強烈的靈氣吸附力。
她將這十一塊“青春版”陣盤，與最初那塊性能最強的原版3.0陣盤，一同小心翼翼地裝入琉璃瓶中。
這個經過全新設計的琉璃瓶，內部結構更為復雜，能夠讓十二塊陣盤的效果完美疊加，互不干擾。
這便是她的“偽聚靈瓶3.0”。
當瓶蓋合攏，封靈陣被激活的瞬間，瓶內幾乎是立刻就氤氳起了濃郁的霧狀靈氣。
其匯聚靈氣的速度，比之上個版本，又有了質的飛躍。
這“偽聚靈瓶3.0”大約每隔幾分鐘，便能生成一口可供直接吸收的霧狀靈氣。
她還制作了一個面罩樣的呼吸器放在瓶口，時不時就會拿起來貌似不經意地拿起輕輕吸一口。
若有人好奇問起，她便會蹙眉解釋，這是新配的藥劑噴霧，用來緩解她自幼便有的胸悶咳嗽之癥。
這借口合情合理，畢竟她“藥罐子”的名聲在外。
有了這般源源不斷的精純靈氣滋養(yǎng)，張珊的修煉速度，真正意義上地坐上了飛梭。
體內的真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凝練。
短短兩日之后，在一個深夜，張珊猛地睜開雙眼，一道微光在眸中閃過。
練氣三層巔峰的壁壘，轟然告破！
一股更為精純、更為磅礴的真氣在她經脈中歡快流淌，最終匯入丹田。
練氣四層，成！
她終于踏入了練氣中期的門檻，追平了族中那些與她同齡、同為五靈根的族人中，修為最快的那一批。
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張珊卻沒有太多喜悅。
她的修煉速度，依舊比理論上的五靈根要慢上許多。
如果不是這匪夷所思的作弊手段，她恐怕還在練氣二層掙扎。
“我的靈根……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個疑問，如同一顆種子，在她心中越發(fā)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