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扎間忽然看到她躺著的床上有圖案。
青黑色的筆跡還有涂抹的痕跡。
我忽然想到比我們先進來的林錚——他竟然敢對我做法的地方動手腳!
顧子媛再次開始掙扎,力氣比剛才的還大。
頭一歪,嘴巴就咬上了我的手。
隔著一層紗幔,顧子洲看得一清二楚。
他急了,想要進來卻推不開紗幔。
不遠處的林錚哈哈大笑:“賀晚霜,你知道血液被一點點抽干是什么滋味嗎?身體逐漸冰冷,手腳不受自己的控制?!?/p>
他的話再次把我拉回上輩子死之前。
流產(chǎn)導致的大出血讓我感覺不到被折斷的手腳有多疼。
只能感受到跟隨我?guī)讉€月的寶寶失去生命力。
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去殺了他。
可眼前的人更重要。
我給顧子洲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激動。
手一動不動放在原地,任由顧子媛喝了我的血。
慢慢地,她眼里的黑氣在消退。
瞳孔也恢復了正常。
看清我的臉后,她想開口說話,才發(fā)現(xiàn)還咬著我的胳膊。
我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她先休息。
剛清醒的人情況還不穩(wěn)定,這時候貿(mào)然開口說話,很可能讓那些黑氣再次找到進入的通道。
我的手指在手臂上劃過,被咬開的傷口很快愈合。
只有看到斑駁的血跡覆蓋在表面。
我打開紗幔,身后的顧子媛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顧子洲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扶住我:“沒事吧?我妹妹剛才是不是咬你了,傷口怎么樣?我叫醫(yī)生來給你包扎?!?/p>
我搖搖頭。
如果醫(yī)生來就會發(fā)現(xiàn)我身上沒有傷口了。
不光是顧子媛咬的傷口沒了,連被村民打的傷口都愈合了。
顧子洲執(zhí)意要給我包扎,林錚忽然走過來狠狠扯開顧子洲的手。
“拿開你的臟手!”
“賀晚霜,你能不能要點臉,這里還有死人和這么多的活人,你就這么迫不及待跟男人在一起?”
他的話戛然而止在我的巴掌里。
我收回手,用消毒紙巾擦了兩遍。
秦芊芊心疼地撫摸他的臉:“賀晚霜,你輸不起就打人,真不要臉!你剛才不是說賭命嗎?”
她把刀扔到我面前:“你自己死,還是我動手?”
我用腳把刀踢過去:“別著急,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我看向他們身后那個仍然躺在床上不動的小小身影。
林錚回頭看了眼林鳴的身影,又收回視線。
“芊芊說了,他還需要一會兒才能徹底醒過來,但已經(jīng)沒有性命之憂了。倒是你面前這個大娘,臉色灰白沒有人色,估計早就見閻王了吧?!?/p>
我失望地看著他。
從林錚的爸爸到林錚,還有林鳴,沒有一個好東西。
上輩子我被他們的表象迷惑,一直透支自己幫他們。
我倒要看看,這輩子沒了我之后,林家要怎么辦。
唯一有生育能力的林鳴死了,林家到這一代就算徹底完了。
我回身坐在床邊,擋住他們看顧子媛的視線。
“既然要等著,那就一起?!?/p>
我在顧子媛和林鳴之間擺了兩根香燭,這是祖?zhèn)鞯拿胤?,人死燈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