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仲裁者降臨冰冷的倒計時在屏幕上跳動:【70:45:21…】。
“方舟”內(nèi)部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臭氧、金屬熔化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氣。
被特制拘束器鎖住的“林雨柔”倒在地上,暗紫色的進度條熄滅,如同失去能源的玩偶。
趙隊長和隊員們持槍警戒,呼吸粗重,
目光緊緊鎖定著控制臺前搖搖欲墜、卻眼神亮得驚人的我。
“信標”發(fā)射裝置發(fā)出過載的嗡鳴,殘存的能量被瘋狂抽取,
指向那虛無坐標的、無形的信號如同決堤的洪流,沖擊著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壁壘。
空間在入口破洞前劇烈扭曲,光怪陸離的漩渦旋轉(zhuǎn)擴大。
一個由流動像素點構(gòu)成、眼神倒映星海數(shù)據(jù)的“少女”從中踏出,
平靜的聲音直接在腦海響起:“仲裁者……降臨?,F(xiàn)在,告訴‘我們’,你,
想要一個怎樣的結(jié)局?”結(jié)局?2 記憶洪流這個詞語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漣漪,
而是滔天巨浪!無數(shù)被刻意壓抑、被憤怒和生存本能掩蓋的畫面,
伴隨著眼前這個“仲裁者”降臨帶來的、強烈的規(guī)則擾動,如同沖破堤壩的洪水,
猛地涌入我的腦海!不再是零散的碎片,而是帶著情感溫度、浸透痛苦掙扎的完整記憶畫卷,
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同燒紅的烙鐵,
在靈魂深處——* **初遇時的鋒芒與指尖的冰點:** 并非書中設(shè)定的“替身初見”,
而是在一場關(guān)于意識上傳倫理的頂尖醫(yī)學(xué)峰會上。作為神經(jīng)外科新銳,我舌戰(zhàn)群儒,
論點如手術(shù)刀般精準犀利。他,顧氏繼承人,心外科明星,坐在嘉賓席第一排,
冷峻的眉眼在專業(yè)碰撞中閃耀著銳利的光。中場休息,人群如潮水般退去,
他穿過無形的屏障,徑直走到我面前,遞來一杯溫度恰好的礦泉水。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我手背,
帶著一絲微涼的、屬于某種精密合金的獨特觸感(后來才知道,
那是系統(tǒng)植入物的物理接口)。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蘇醫(yī)生的觀點,鋒芒畢露。
只是……” 他頓了頓,深邃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像錯覺,隨即移開,
落在虛空,“過于理想化的烏托邦,往往需要最殘酷的代價奠基?!?語氣是評判,
眼底卻有一閃而逝的、棋逢對手的激賞,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那一刻的心跳,
無關(guān)劇情,是靈魂在深淵邊緣的共振。他指尖那轉(zhuǎn)瞬即逝的冰涼,
如同命運投下的第一道陰影。
* **深夜實驗室的微光與無聲的懸崖:** 為了一個關(guān)鍵的神經(jīng)突觸再生模型,
我在實驗室熬到凌晨三點,意識模糊地伏在冰冷的實驗臺上。醒來時,肩頭沉甸甸的,
帶著冷冽雪松氣息的西裝外套滑落。他坐在不遠處的電腦前,
屏幕幽藍的光映亮他專注的側(cè)臉,下頜線緊繃。手邊放著一杯溫?zé)岬呐D蹋?/p>
氤氳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裊裊上升。沒有言語。我起身,外套落地發(fā)出輕響。
他聞聲猛地抬頭,四目猝然相對?;椟S的應(yīng)急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像要把人吸進去,
又像藏著無盡的漩渦。唇瓣微啟,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即將破口而出。
然而,下一秒,那涌動的情緒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強行摁回深淵,
他的眼神瞬間切換成一片深不見底的沉寂。他迅速垂下眼簾,
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指尖卻無意識地、用力地摩挲著鼠標邊緣光滑的弧線,
仿佛那里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防止自己墜下懸崖的繩索。那無聲的暖意下,
是他用盡全力構(gòu)筑的、隔絕愛意的冰冷堤壩。我彎腰撿起外套遞還,指尖相觸的剎那,
他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手,隨即又強作鎮(zhèn)定地接過,動作僵硬得不自然?!爸x謝。
”我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班?。”他只回了一個單音節(jié),聲音干澀緊繃,
視線始終膠著在地面某處,仿佛那里刻著無法逾越的天塹。
指尖的顫抖、書房的低吼與染血的袖口: 隨著“劇情”強制介入的陰影如同實質(zhì)般籠罩,
他看我的眼神變得極其復(fù)雜,痛苦像藤蔓般纏繞著瞳孔,每一次對視都像一場無聲的凌遲。
一次商業(yè)晚宴后,微醺的我意識朦朧,習(xí)慣性地將頭靠在他堅實的肩窩,
汲取著那令人安心的雪松氣息。他身體瞬間僵硬,肌肉繃緊如同花崗巖,連呼吸都停滯了。
我迷糊中抬手,想去撫平他緊鎖的、仿佛承載著整個宇宙重量的眉頭。指尖還未觸及皮膚,
他的手臂卻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猛地提起,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著,五指死死攥成拳,
指關(guān)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手背青筋虬結(jié),皮膚下的血管仿佛要爆裂開來!
那不是拒絕我,
而是……在用血肉之軀對抗系統(tǒng)對他手臂下達的、即將對我實施的“第一次羞辱”(推開我,
并冷言斥責(zé))指令!他猛地抽回手臂,力道之大帶得我踉蹌了一下。
他甚至不敢看我錯愕受傷的眼神,如同身后有惡鬼追趕,
幾乎是踉蹌著、跌跌撞撞地沖進書房,“砰”地一聲巨響反鎖了門!門內(nèi),
瞬間傳來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痛苦低吼,
混雜著沉悶的、仿佛用額頭或拳頭瘋狂撞擊實木桌面的可怕鈍響!
還有他破碎的、帶著血腥味的囈語,從齒縫中艱難擠出:“滾!出!去!
從我腦子里……滾出去!我……絕不……再傷她……” 不知過了多久,
書房門才被拉開一條縫。他站在陰影里,臉色慘白如紙,額角帶著明顯的淤青和擦傷,
唇邊甚至有一絲未擦凈的血痕。他試圖拉下袖口遮掩,
但我還是看到了——那昂貴西裝袖口的內(nèi)襯上,赫然洇開了一小片刺目的、新鮮的血跡!
那是他為了抵抗傷害我的指令,用自殘換來的短暫喘息!那抹猩紅,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進了我的記憶深處,直到此刻才被“仲裁者”的能量徹底喚醒,痛徹心扉。
“確診”前夜的眼淚、冰冷的吻與碎裂的星空:記憶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渣,狠狠刺入腦海!
那晚,他異常沉默,獨自坐在露臺最深的陰影里,指間夾著的煙明明滅滅,
如同他掙扎的靈魂。濃重的夜色也無法掩蓋他身上散發(fā)的、近乎絕望的孤寂。
我?guī)е鴱娏业牟话沧呓?,夜風(fēng)吹動我的裙擺。他像是被驚動,猛地掐滅煙蒂,
猩紅的火點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隨即湮滅。他轉(zhuǎn)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fēng),
在我還未反應(yīng)時,已被他狠狠擁入懷中!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我的骨頭勒斷,
仿佛要將我揉碎融入他的骨血,又像是抓住即將墜入深淵的最后浮木。
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下巴死死抵在我的發(fā)頂,
滾燙的液體無聲地、洶涌地浸濕了我的頭發(fā),順著我的脖頸滑下,留下灼熱的軌跡。
“晚晚……” 他開口,聲音嘶啞破碎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滅頂?shù)慕^望,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泊里撈出來,
變成了連自己都憎惡的怪物……忘了我……離我遠遠的……越遠越好……” 那是他第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在我面前卸下所有偽裝,露出脆弱的內(nèi)核。
未等我從那巨大的悲痛和震驚中回神,一個冰冷、顫抖、帶著訣別意味的吻,
如同飄落的雪花,輕輕印在我的額頭??斓孟窕糜X,輕得像嘆息,卻重得足以擊碎靈魂。
隨即,他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打,猛地推開了我!
眼神在瞬間切換成我后來熟悉的、淬了萬年寒冰的冷漠,聲音毫無波瀾,
像在宣讀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文件:“明天,跟我去趟醫(yī)院。例行檢查?!?那一刻,
他親手推開了他的全世界,只為了把我推出即將降臨的、由他親手扮演劊子手的地獄。
他頭頂?shù)难t進度條,在那冰冷的吻落下時,極其微弱地、如同嘲弄般閃爍了一下。露臺外,
原本璀璨的星空,在我模糊的淚眼中,仿佛也隨之碎裂成了冰冷的塵埃。
第一次“咳血”時他眼中的驚惶、碎裂的面具與藏匿的血帕:并非偽裝!當(dāng)他在我面前,
用手帕捂住嘴,發(fā)出一陣壓抑的咳嗽,再攤開時,雪白的絲帕上那抹刺目的鮮紅,
如同地獄之門洞開的印記!那雙深邃眼眸里瞬間涌起的,
是真實的、巨大的、如同目睹世界末日降臨般的驚惶!那不是對自身疾病的恐懼,
而是……對即將徹底淪為系統(tǒng)傀儡、對我造成更大傷害的恐怖預(yù)知的具象化!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錐心的痛楚和無能為力的絕望,
仿佛在用盡最后的力氣無聲地吶喊:“快走!離開我!別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
別記住我這么丑陋的模樣!” 他甚至下意識地、近乎慌亂地將染血的手帕死死攥緊,
團成一團,迅速塞進西裝內(nèi)袋,像要藏起一份不可饒恕的罪證。
那強行維持的、視我如無物的冷漠面具,在那一刻,如同精致的瓷器般,“咔嚓”一聲,
裂開了一道清晰的縫隙,
露出了下面那張寫滿恐懼、痛苦和深不見底愛意的、鮮血淋漓的真實臉龐。那縫隙,
是系統(tǒng)枷鎖也無法完全遮蔽的人性之光,
也是此刻涌入我腦海、將我靈魂灼燒得千瘡百孔的殘酷證據(jù)。這些洶涌而來的記憶,
不再是冰冷的片段,
望的低吼、額角的淤青、袖口的血跡和藏匿血帕?xí)r慌亂神情的、活生生的、令人窒息的真相!
它們?nèi)缤癖┑暮榱?,瞬間沖垮了我用仇恨筑起的堤壩,
露出了下面被掩蓋的、血淋淋的河床——顧承硯,他從未屈服!
他清醒地感知著“系統(tǒng)”的毒牙,清醒地知道自己被操控的命運!他一直在戰(zhàn)斗!
用血肉之軀,用靈魂之火,用最慘烈的方式,為我筑起一道搖搖欲墜的防線!
他并非懦弱地屈服于“續(xù)命”本能,而是……在某個絕望的臨界點,
系統(tǒng)向他展示了更殘酷的終極威脅:如果他繼續(xù)無效的反抗,
系統(tǒng)將直接抹殺我這個“最大的變量”,讓世界徹底重啟,我會像從未存在過一樣消失。
而他,將被徹底格式化,
重置為一個沒有記憶、沒有情感、只會按照劇情行尸走肉的傀儡軀殼,
甚至可能被另一個更“高效”的“顧承硯”程序取代。
他連在記憶中“守護”我的資格都會被剝奪!愛,成了系統(tǒng)套在他脖子上最沉重的枷鎖,
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證明“顧承硯”這個靈魂存在過的浮木。
他選擇了最痛苦、最卑微的生存方式——成為系統(tǒng)的提線木偶。
3 血淚碑刻他扮演那個冷酷無情的虐文男主。他看著我簽下離婚協(xié)議時,背在身后的手,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鮮血順著手腕流進昂貴的西裝袖口(如同書房那晚)。
他對我冷語相向時,腦海中系統(tǒng)冰冷的指令與他自我厭惡的嘶吼在瘋狂對沖,
每一次言語都像一把刀,先捅穿他自己的心臟。他“按劇情”推動傷害時,
靈魂在油鍋里反復(fù)煎熬。他頭頂那血紅的進度條,不僅是他續(xù)命的計量器,
更是他為了守護我“存在”的可能性,
而甘愿將靈魂釘在十字架上、日夜承受地獄業(yè)火焚燒的**血淚碑刻!每一次上漲,
都代表他為我多承受一分凌遲之痛!“呵……哈哈……哈哈哈……” 我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帶著無盡的悲涼、自嘲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
滾燙地沖刷著冰冷的臉頰。我像個徹頭徹尾的瞎子!一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傻子!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孤獨的反抗者,卻不知道那個被我恨之入骨、唾棄鄙夷的男人,
早已在無間地獄里為我背負起整個世界的傾軋,獨自咀嚼著最深的絕望,
用血肉之軀和破碎的靈魂為我爭取著呼吸的權(quán)利!
“顧承硯……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笨蛋!傻瓜!瘋子!” 我哽咽著,對著虛空嘶喊,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仿佛要穿透空間的阻隔,
狠狠砸醒那個躺在病床上、生命即將燃盡的固執(zhí)靈魂?!罢l要你替我選?!
誰準你替我下地獄?!你問過我嗎?!你這個……自私的混蛋!
你憑什么替我決定什么是‘保護’?!你憑什么覺得我承受不了和你一起戰(zhàn)斗?!
”我的目光猛地轉(zhuǎn)向地上昏迷的“林雨柔”(系統(tǒng)代行者),眼中燃燒的不再是憤怒,
而是焚盡一切的毀滅烈焰!又猛地投向眼前那位倒映著星海的“仲裁者”。
所有的悲傷、悔恨、痛楚,在瞬間被一股更強大的、足以撕裂蒼穹的決心取代!
我絕不讓他死!更不能讓他背負著我的誤解和仇恨,帶著滿身傷痕和未能說出口的愛,
爛在那個該死的病床上!他為我放棄了光明,墮入永夜。那么現(xiàn)在,就由我來做他的光!
把他從地獄里拉出來!連帶著那個該死的系統(tǒng),一起拖出來,在烈日下徹底焚毀,挫骨揚灰!
“我想要的結(jié)局——” 我挺直被淚水浸透卻依舊不屈的脊梁,
眼神燃燒著焚盡一切規(guī)則枷鎖的火焰,直視著“仲裁者”那雙非人的眼眸,
聲音清晰、堅定、如同宣告新世界的鐘聲,響徹整個“方舟”:“第一,
此界、玩弄命運、制造無盡痛苦的‘系統(tǒng)’及其所有衍生程序(包括替代者林雨柔體內(nèi)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