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簽了好幾份病危通知書,手都在顫抖,如果笙笙能安然無恙,以我的命去換都可以的。
急救室的燈暗了。
醫(yī)生出來時只是低沉地搖搖頭。
我的心被緊緊攥住,無法呼吸一般,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流,“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人!”
我的笙笙,呵護了這么多年的寶寶,活生生的一條命怎么說沒就沒了。
趴在病床前,我溫柔呼喊她的名字,“笙笙,笙笙,睜開眼看看媽媽好不好?”
孩子慢慢睜開眼睛,呼吸聲微弱,“媽媽,我還沒吃上和你一起做的蛋糕?!?/p>
今天本是她的生日。
我和笙笙一起做了藍莓蛋糕,她說這是爸爸最愛的口味,她想讓爸爸再陪她過一次生日。
我想開口,身體卻顫抖著發(fā)不出聲音。
“我好想見一見爸爸,為什么他沒有來救我?是不是......是不是所有的爸爸都更喜歡別人的孩子?”
笙笙的眼睛慢慢閉上,有氣無力。
我撥打周望的電話,哭腔中帶著乞求,“周望,笙笙在醫(yī)院,求你現(xiàn)在過來見見她好不好?”
他卻破口大罵,“菁菁的孩子在搶救呢,你能不能別拿孩子當荒唐的借口了!”
“等我忙完,立馬回去不行嗎?”
電話里傳來一串長長的熟悉嘟聲。
周圍寥寥剩下幾位陪同家長,他們的臉色一陣變幻,為周望的話感到心驚。
怔愣之際,笙笙的小手圈住我的手指,“媽媽,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p>
“如果可以,我好想有個爸爸愛我......”
我抱著她的身體,抑制不住變冷的體溫。
低頭用臉貼著她的額頭,“寶寶,不要丟下媽媽一個人好不好?”
寂寥的急救室里只剩慟哭,卻再也沒人回應(yīng)。
?
2
大哭一場后,我便昏迷過去了。
夢境里溺水帶來的莫名真實感讓我窒息,明明溺水的人不是我。
可我一醒來便忍不住咳嗽,仿佛氣管里有水猛然回灌。一想到我那年僅六歲的女兒該是怎么在絕望中一點點被痛苦淹沒的。
我猛然拔下吊針,仍由血順著手臂往下流。
周望還是沒有出現(xiàn),打電話也沒有人接,一如笙笙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