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過頭看他，夜里的路燈打在他的眼睛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他的臉上帶著些紅暈。
紅燈的時候我靠近去看，他睫毛的陰影打在下眼瞼，看不清里面的情緒：“顧~楓，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不信?！?/p>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卻下意識地緊了緊，我又往他的方向靠了一點：“好吧，我承認(rèn)是見色起意。”
綠燈了，他猛的一腳油門我因為慣性栽倒在他懷里，還好有安全帶，抬頭間，嘴唇不小心劃過他的喉結(jié)，留下一條紅色的口紅印。
他伸手摸了下脖子，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他說：“從前不信，見到你信了，你覺不覺得我們從前見過?！?/p>
我渾身的血液倒流，像是被凍結(jié)一般，一瞬間連呼吸都忘記了，咽了下口水，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說？”
他伸出一只手靠近我，我下意識后退，他的手指卻只是落在我的頭頂輕輕點了一下就收了回去：“沒什么，你長得很像我一個弟弟?！?/p>
“他人呢？”
“死了?！?/p>
“對……對不起?！?/p>
“沒事，他死了很多年了?！?/p>
是啊，已經(jīng)八年了。
我握緊安全帶，身子挪到離他最遠(yuǎn)的地方，小心詢問：“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長得特別好看，就是不太聽話。”
“那他是怎么死的？”
聽到這句話，他的呼吸突然變得沉重，車速也瞬間快了起來。
“顧楓，你別開這么快，我害怕?！?/p>
又一個紅燈，車子猛的一剎，他像是剛剛從一場追殺中逃脫般回過神來，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顯示著他剛剛的失控。
“你怎么了？”我試探性問。
“沒事。”他緊鎖著眉頭，面色有些嚴(yán)肅，大概還沒有從剛剛的情緒里出來。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對一條死去的生命，他連一絲歉疚也沒有，甚至可以拿來當(dāng)調(diào)侃的對象，顧楓就是地獄里的惡鬼，蠶食著其他人的生命和良知，在輪回里越走越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