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竟如此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眼前！夢里那女子的嫵媚風流，

與眼前女子年輕清麗卻隱含鋒銳的輪廓，在光影中詭異地重合！殿內(nèi)落針可聞。

太監(jiān)的頭垂得更低，恨不得縮進地縫里?；实巯袷怯昧藰O大的力氣，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沒有讓我起身，只是靠回椅背，目光依舊未曾離開我的臉，

那眼神復雜得如同打翻了世間所有的顏料。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夢囈般的沙啞，

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大殿：“昨夜……朕做了一個夢?！彼D了頓，似乎在斟酌，

又像是在回味那驚心動魄的夢境，“夢中之人……竟與你……一般無二?！彼⑽⑶皟A身體，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緊盯著我，帶著審視，帶著困惑，

更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宿命擊中的茫然與探尋：“你……究竟是誰？

”皇帝那句帶著夢魘與探尋的“你究竟是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紫宸殿死寂的空氣里漾開無聲的漣漪。我依舊跪在冰冷堅硬的金磚上，脊背挺得筆直，

迎著他審視的目光，唇角卻緩緩勾起一絲極淡、卻足以打破殿內(nèi)凝重氣氛的弧度。那笑容，

既不惶恐，也無諂媚，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了然與穿透時光的悲憫。“臣女是誰？

”我的聲音清越，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清晰地送入皇帝耳中，“陛下昨夜夢中所見，

是臣女，亦非臣女?；蛟S是前塵舊夢未了，或許是上天垂憐，不忍見故人……魂無所依？

”“魂無所依”四個字，我說得極輕，卻像淬了冰的針，

精準地刺中了龍椅上那人最隱秘的心事?；实圳w禎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震，

握著扶手的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眼底翻涌起驚濤駭浪。他死死盯著我，

仿佛要透過皮囊看穿靈魂。殿內(nèi)的空氣凝固如鐵，周圍的人連呼吸都屏住了，

冷汗浸濕了后背。良久，久到我膝蓋開始傳來清晰的刺痛，皇帝才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緩緩靠回椅背，聲音沙啞疲憊，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驚悸與認命般的復雜：“盛氏……華蘭。

”他念著我的名字，仿佛在咀嚼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