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像在重溫他留給我的灼痛。
我擠出藥膏,準備給他涂上。
他卻猛地縮回手。
“不敢勞煩沈總。”
他低聲說,語氣疏離又恭敬。
“沈總?”
這兩個字徹底激怒了我。
新婚之夜,他留下的信里,也是這樣叫我。
“沈總,我們兩清了?!?/p>
我抓住他受傷的手,不再有絲毫溫柔。
我將冰涼的藥膏,狠狠按在他手背的水泡上。
用力碾過。
“嘶——”
他終于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
他的身體因劇痛而劇烈顫抖,額頭上滲出冷汗。
看到他痛苦的模樣,我感到一種報復(fù)的快感。
和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不忍。
我想起了有一次,我笨手笨腳地學(xué)做飯,被油濺到了手。
他也是這樣,拉著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涂上藥膏。
他一邊涂,一邊輕輕地吹著氣。
他說:“星若,以后這種事,我來做就好。”
回憶像一把刀。
我俯下身,貼近他的耳朵,像情人般輕聲問。
“痛嗎?”
他的呼吸急促,沒有回答。
我繼續(xù)說:“你留下那封信,消失在新婚之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比這痛一萬倍?”
他臉色瞬間煞白。
嘴唇翕動,卻依然嘴硬。
“當(dāng)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p>
“但與我的工作無關(guān),請您放手?!?/p>
他試圖把我們的過去,和他的現(xiàn)在,切割得干干凈凈。
“工作?”
我冷笑出聲,直起身子。
我將用過的棉簽,優(yōu)雅地扔進垃圾桶。
“你很快,就沒有工作了?!?/p>
我拿出手機,當(dāng)著他的面,撥通我助理的電話。
電話接通,我開了免提。
“我是沈星若?!?/p>
“通知法務(wù)部,準備啟動對‘金頂食府’的惡意收購。”
“我要讓它在一個星期內(nèi),姓沈?!?/p>
陸昭言猛地抬頭看我,眼中滿是震驚。
掛掉電話,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俯身,湊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問。
“陸昭言,三年前,你可曾想到過今天?”
他的身體震了一下,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過了很久,他抬起頭。
看著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滿是破碎和自嘲。
“如果沈總玩高興了的話,”他聲音沙啞,“不介意給我一點小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