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塊厚重的黑色幕布,沉沉地壓在駱克道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且混雜著血腥的刺鼻氣息。就在不久前,這里剛經(jīng)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激烈火拼。此刻的駱克道,宛如一片被無情風暴肆虐過的戰(zhàn)場,滿目瘡痍。
街道兩旁的店鋪門窗破碎不堪,玻璃碴子如同鋒利的冰晶,散落一地,在黯淡且閃爍不定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寒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那場慘烈戰(zhàn)斗的殘酷。街邊的垃圾桶翻倒在地,里面的垃圾肆意地散落著,與地上斑駁的血跡相互交織,形成一幅觸目驚心的混亂景象,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許文強身姿挺拔地屹立在這片狼藉之中,冷峻的面容在昏黃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愈發(fā)堅毅,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巒。他目光沉穩(wěn)地掃視著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歷經(jīng)風雨后的從容與鎮(zhèn)定。隨后,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自己的手下小弟,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趕緊把受傷的兄弟都送進醫(yī)院,動作麻溜點!別磨磨蹭蹭的!”
這時,許文強微微提高音量,對著現(xiàn)場一眾滿臉疲憊卻又帶著興奮的小弟們說道:“今晚,所有到場的兄弟們,出場費一律 500 塊!那些受傷的兄弟,醫(yī)藥費、誤工費,還有營養(yǎng)費,統(tǒng)統(tǒng)都由我許文強來出!”這話一出,仿佛一陣暖流瞬間席卷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小弟們原本因激戰(zhàn)而略顯萎靡的精神,瞬間為之一振,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緊接著,他們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高呼:“老大萬歲!老大萬歲!”那呼喊聲如同洶涌的潮水,沖破了夜的寂靜,在這條傷痕累累的街道上空久久回蕩。
忙完現(xiàn)場這一切,許文強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緩緩踏上了回家的路。畢竟,古惑仔之間的爭斗總是在下半夜進行得最為激烈,此時天邊已隱隱泛起魚肚白,黎明的曙光正緩緩驅(qū)散黑夜的陰霾,仿佛在預示著新一天的來臨,盡管對于許文強來說,這新的一天或許并不會比剛剛過去的夜晚輕松多少。
許文強的家位于銅鑼灣一處并不起眼的角落。銅鑼灣,這個香港最為繁華熱鬧的地界,白日里車水馬龍、霓虹璀璨,高樓大廈林立,盡顯都市的奢華與喧囂。然而,許文強居住的這片區(qū)域,卻像是繁華背后被遺忘的角落,與周圍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是一座老舊的房子,僅有三十平方米左右的狹小空間。房子的外墻爬滿了歲月的痕跡,墻皮斑駁脫落,露出里面灰暗的墻體,仿佛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在無聲訴說著往昔的故事。屋頂?shù)耐咂瑓⒉畈积R,有的甚至已經(jīng)破碎,在微風中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似乎隨時都會掉落,讓人不禁擔心下一秒是否會有瓦片砸落下來。
房子的周圍,堆滿了各種雜物,廢舊的自行車、破損的家具,雜亂無章地堆砌在一起,仿佛是一個被遺棄的垃圾場。狹窄的過道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腐臭味,讓人聞之欲嘔。偶爾有幾只老鼠從角落里竄出,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閃而過,給這個本就破敗的地方增添了幾分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即便如此,在香港這個寸土寸金的彈丸之地,尤其是在繁華無比的銅鑼灣,擁有這樣一處安身之所,對于許文強來說,已經(jīng)是極為不易的事情。他輕輕推開門,屋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簡陋的家具上,給人一種壓抑而沉悶的感覺。許文強走進房間,隨手關上房門,將外面的喧囂與紛擾隔絕在外,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仿佛只有在夢中,才能暫時忘卻江湖的腥風血雨,得到片刻的安寧。
次日晌午,陽光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斑駁地灑在許文強簡陋的床上。許文強緩緩睜開雙眼,昨夜的疲憊還未完全消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他揉了揉太陽穴,恍惚間還以為自己仍置身于駱克道那場激烈的爭斗之中,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槍炮聲和兄弟們的呼喊聲。
他坐在床邊,發(fā)了一會兒呆,才漸漸回過神來。這時,放在一旁的大哥大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仿佛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讓許文強瞬間清醒過來。他伸手拿過大哥大,看到來電顯示,微微皺了皺眉,是大佬 B 的電話。大佬 B 在江湖上可是個響當當?shù)娜宋?,手段狠辣,為人陰險,許文強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么事。他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大佬 B 低沉且?guī)е唤z不容置疑的聲音:“文強,中午來銅鑼灣酒吧開會?!痹S文強應了一聲“好”,便掛斷了電話。
他起身站在屋子中央,環(huán)顧著這個狹小又略顯雜亂的房間,心中五味雜陳。江湖的紛爭從未停歇,每一次的行動、每一次的決策,都像是走在鋼絲之上,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但他早已沒有回頭路,只能硬著頭皮在這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上繼續(xù)前行,為了生存,也為了那所謂的江湖義氣。
許文強走到那扇有些變形的衣柜前,打開柜門,挑選了一件還算整潔的黑色襯衫,仔細地穿上,又整理了一下領口。他看著鏡子中略顯憔悴卻依舊帥氣硬朗的自己,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仿佛這樣就能在即將到來的會議中多一份底氣。
穿戴整齊后,許文強走出家門。外面的陽光十分刺眼,銅鑼灣的街道一如既往地熱鬧非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街邊的店鋪琳瑯滿目,招牌林立。各種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汽車的喇叭聲、小販的叫賣聲、路人的談笑聲,構成了一幅繁華都市的喧囂畫卷。然而,這一切的熱鬧都與許文強無關,他的心中只想著即將到來的會議,不知道大佬 B 會給他安排什么樣的任務。
許文強沿著街道快步走著,臉上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冷峻神情。他心里想著這次大佬 B 召集開會的目的,猜想著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任務或者麻煩事等著他。一路上,他遇到不少認識的人,有人向他點頭示意,有人則投來敬畏的目光,但他都只是微微頷首,沒有過多停留,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很快,他來到了駱克道。這里經(jīng)過昨夜的一番折騰,雖然已經(jīng)清理了不少,但仍能看出一些戰(zhàn)斗過后的痕跡。街邊的墻壁上還有一些刀痕,仿佛是歲月刻下的傷疤;幾家店鋪的卷簾門還歪歪斜斜地掛著,仿佛在訴說著昨夜的驚心動魄。許文強站在路口,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燕雙鷹和高崗的身影。燕雙鷹是他的得力助手,為人冷酷果斷,身手不凡;高崗則是個機靈的小伙子,總是能在他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
不一會兒,燕雙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許文強的視線里。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戴著墨鏡,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冷酷的氣息,仿佛是從黑暗中走來的殺手。跟在他身后的高崗則顯得有些瘦小,但眼神中透著機靈勁兒,像一只敏捷的小猴子。燕雙鷹看到許文強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大步走了過來。高崗則一臉興奮地喊道:“強哥!”
許文強看著他們,點了點頭,說道:“走吧,大佬 B 叫我們?nèi)ャ~鑼灣酒吧開會。”燕雙鷹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隨后默默地點頭。高崗則滿不在乎地說:“行嘞,強哥,咱這就去!管他大佬 B 有什么事,咱都不怕!”
三人并肩朝著銅鑼灣酒吧走去。一路上,燕雙鷹始終保持著沉默,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仿佛時刻準備應對任何突發(fā)狀況。他的這種警惕性讓許文強感到安心,畢竟在這復雜的江湖中,多一份警惕就多一份生存的機會。高崗則時不時地東張西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什么“這邊的店鋪好像換老板了”“那邊的美女真漂亮”之類的,讓許文強和燕雙鷹不禁有些無奈。許文強則面色凝重,一言不發(fā),腦海里不斷思索著即將到來的會議,不知道大佬 B 會給他出什么難題。
終于,他們來到了銅鑼灣酒吧。酒吧的外觀并不起眼,厚重的鐵門緊閉著,仿佛是一座神秘的城堡,將里面的世界與外界隔絕開來。門口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小弟,看到許文強三人后,恭敬地打開了門。
酒吧內(nèi)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煙酒混合的味道,讓人聞之有些頭暈。墻壁上掛著一些色彩斑斕但有些陳舊的海報,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痕跡。角落里擺放著幾個破舊的沙發(fā),上面的皮革已經(jīng)破損不堪,露出了里面的海綿。天花板上的幾盞射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使得整個酒吧顯得有些陰森神秘,仿佛隱藏著無數(shù)的秘密。
許文強帶著燕雙鷹和高崗緩緩走進酒吧,他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酒吧里回響著,顯得格外清晰。此時,大佬 B 正坐在酒吧深處的一張桌子旁,周圍圍坐著幾個手下??吹皆S文強等人進來,大佬 B 抬起頭,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臉上看不出喜怒,仿佛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讓人捉摸不透。許文強心里不禁一緊,他知道,一場新的風暴或許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