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佩在掌心溫潤,帶著血脈相連的悸動。上官昭陽閉上眼,心神沉入其中。不再是模糊的指引,金丹期的強大神念如同利劍,輕易破開了玉佩表層那層無形的屏障。
嗡——!
腦海中,一幅浩瀚星圖轟然展開!無數(shù)星辰明滅,勾勒出玄奧的軌跡。星圖的中心,并非星辰,而是一枚緩緩旋轉(zhuǎn)的、由純粹離火構(gòu)成的赤金印記!印記的形狀,赫然與赤金子鼎底部的紋路一般無二!
一道清晰的意念,如同烙印,從星圖中心傳入識海:
“東行三萬里,地火交匯之淵,赤鼎之紋,啟帝之遺藏?!?/p>
東行三萬里…地火交匯之淵…赤鼎之紋…
上官昭陽睜開眼,金紅火焰印記在眸底一閃而逝。他望向東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離火宮的壁壘,穿透了朱雀谷的火焰屏障,投向那片未知的、危機四伏的廣袤天地。
“如何?”赤璃的聲音帶著一絲關切。
“在東方,三萬里外,一處地火交匯的深淵。”上官昭陽攤開手掌,掌心上方,一縷離火勾勒出那枚赤金印記的虛影,“需要以此紋為鑰?!?/p>
赤璃湊近細看,赤瞳中閃過一絲了然:“‘離火引’…果然是赤帝大人留下的路標。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身!血河投影潰散,九幽那幫家伙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全力搜尋遺藏線索!”
兩人不再耽擱。赤璃雙手結(jié)印,一道火焰門戶在離火宮深處洞開。門外,并非朱雀谷的景象,而是扭曲變幻的空間亂流。
“這是朱雀大人臨時開辟的‘離火通道’,能讓我們避開可能的九幽眼線,直接抵達青霖城以東萬里的‘流火荒原’。剩下的路,需要我們自己走了?!背嗔Ы忉尩溃氏忍と牖鹧骈T戶。
上官昭陽緊隨其后??臻g轉(zhuǎn)換的眩暈感瞬間襲來,又被金丹期的強大修為瞬間撫平。眼前景象穩(wěn)定下來時,已置身于一片廣袤無垠的荒涼戈壁。
天空是壓抑的鉛灰色,不見日月。大地焦黑龜裂,彌漫著硫磺和金屬銹蝕的刺鼻氣味。稀疏扭曲的枯樹如同垂死掙扎的鬼爪,頑強地扎根在貧瘠的黑土上。遠處,零星有暗紅色的巖漿池在翻滾,噴吐著灼熱的氣流。空氣干燥灼熱,靈氣稀薄而狂暴,混雜著濃郁的火毒和地煞之氣。
流火荒原!修真界著名的兇險絕地之一,環(huán)境惡劣,火毒肆虐,更有兇悍的火屬性妖獸和流竄的邪修盤踞。
“收斂氣息,跟我走。”赤璃低聲道,她周身氣息內(nèi)斂,如同融入環(huán)境的一縷熱風。上官昭陽依言而行,金丹期的磅礴氣息瞬間收斂于體內(nèi),只余下如同普通凝脈修士般的微弱波動。赤金子鼎化作指環(huán),緊緊貼合著食指。
兩人化作兩道不起眼的虛影,在焦黑的戈壁和嶙峋的石林間快速穿行。赤璃顯然對這片荒原極為熟悉,總能巧妙地避開那些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巖漿湖和能量亂流區(qū)。上官昭陽則憑借著金丹修士的強大感知和赤帝血脈對火焰的天然親和,亦步亦趨。
路途并非一帆風順。
第五日,他們遭遇了一群被此地火毒侵蝕、早已失去理智的“火煞禿鷲”。這些禿鷲翼展近丈,通體覆蓋著燃燒的黑色骨甲,喙爪鋒利如刀,雙眼燃燒著瘋狂的紅光。它們?nèi)缤岬窖鹊孽忯~群,從鉛灰色的云層中俯沖而下,噴吐著蘊含火毒的酸液!
“哼,找死!”赤璃眼中寒光一閃,屈指輕彈。數(shù)道金白色的離火細針無聲射出,精準地洞穿了為首幾頭禿鷲的頭顱。那幾只禿鷲連慘叫都未發(fā)出,瞬間化作幾團劇烈燃燒的火球墜落。
上官昭陽并未出手,只是將一縷寂滅燭炎的真意凝聚于指尖,目光掃過。那些俯沖的禿鷲仿佛感受到了源自血脈深處的恐懼,發(fā)出驚恐的嘶鳴,竟硬生生在空中轉(zhuǎn)向,倉皇逃竄。
第七日,在一片巨大的、如同迷宮般的黑曜石林深處,他們被一伙盤踞于此、專事劫掠的邪修盯上。為首的疤臉大漢有著金丹初期的修為,手持一柄燃燒著綠色毒火的鬼頭大刀,帶著七八名筑基期的嘍啰,獰笑著封死了所有退路。
“嘿嘿,兩個細皮嫩肉的小娃娃,也敢闖這流火荒原?把身上的儲物袋和那女娃娃留下,大爺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尸!”疤臉大漢舔著刀刃,貪婪的目光在赤璃身上掃視。
赤璃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正要出手。上官昭陽卻踏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平靜地看著疤臉大漢:“滾開,或者死。”
“狂妄!”疤臉大漢大怒,鬼頭大刀帶著凄厲的鬼嘯,劈出一道慘綠色的毒火刀罡!
上官昭陽不閃不避,右手抬起,食指凌空一點!
“焚天第二式——熔巖奔流!”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股沉重如山岳、狂暴如九天星河決堤的恐怖“勢”!
轟!
那道慘綠色的毒火刀罡撞上這股無形的“勢”,如同撞上銅墻鐵壁,瞬間寸寸碎裂、湮滅!疤臉大漢臉上的獰笑僵住,眼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填滿!他只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碾壓而來,護體靈力如同紙糊般破碎!
“噗——!”他如遭重錘,鮮血狂噴,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遠處的黑曜石柱上,筋骨盡碎,氣息瞬間萎靡!
剩下的邪修嘍啰嚇得魂飛魄散,怪叫著四散奔逃。上官昭陽看也沒看,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點灰塵。
“走吧?!彼?。赤璃看著那癱軟如泥的疤臉大漢,撇撇嘴:“算他走運?!?/p>
半月后。
空氣中的火毒與煞氣濃郁到了極點,連呼吸都帶著灼燒感。腳下的地面不再是焦黑,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暗沉的赤紅色,如同凝固的血液。前方,大地如同被巨斧劈開,一道深不見底、寬度超過千丈的巨大裂淵橫亙眼前!
裂淵兩側(cè),是陡峭如刀削斧劈的赤紅色巖壁。深淵底部,并非黑暗,而是翻滾沸騰著的、金紅與暗紅交織的粘稠巖漿!巖漿如同咆哮的巨獸,不斷沖擊著巖壁,發(fā)出沉悶的轟鳴,濺起數(shù)十丈高的灼熱浪花!更可怕的是,裂淵上空,彌漫著肉眼可見的、扭曲空間的灼熱氣浪和狂暴的能量亂流,尋常法寶飛舟闖入,瞬間就會被撕碎!
此地,便是離火佩指引的終點——地火交匯之淵!
“就是這里了?!背嗔д驹诹褱Y邊緣,赤瞳凝重地望著下方翻滾的巖漿,“地心火煞與離火本源在此交匯碰撞,形成天然的絕域。遺藏入口,應該就在這深淵之底,巖漿最狂暴的核心處?!?/p>
她看向上官昭陽:“小心,這里的能量亂流和火煞侵蝕,比炎獄秘境還要狂暴數(shù)倍!金丹修士的護體靈光也撐不了多久!”
上官昭陽點點頭,感受著深淵下傳來的恐怖熱力和混亂波動,體內(nèi)的赤帝金丹卻興奮地加速旋轉(zhuǎn),赤金子鼎也發(fā)出渴望的嗡鳴。這里狂暴的火煞和離火本源,對他而言,既是考驗,也是大補!
“赤璃姐,你在上面策應。我下去?!彼谅暤馈?/p>
“好!若有不對,立刻傳訊!”赤璃也不矯情,她清楚上官昭陽在此地的環(huán)境優(yōu)勢。
上官昭陽不再多言,縱身一躍,如同一顆投入熔爐的赤色流星,朝著翻滾的巖漿深淵直墜而下!
轟——!
剛一進入裂淵范圍,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億萬把無形的利刃,瞬間撕扯著他的護體真元!足以熔金化鐵的高溫氣浪撲面而來!更可怕的是下方巖漿湖中升騰起的、帶著強烈污穢侵蝕之力的暗紅色火煞之氣,如同跗骨之蛆,瘋狂地試圖鉆入他的經(jīng)脈,侵蝕金丹!
“哼!”上官昭陽冷哼一聲,《赤帝焚天訣》全力運轉(zhuǎn)!赤帝金丹光芒大放,磅礴精純的赤帝真元在體表形成一層凝練的金紅色光膜!那些狂暴的能量亂流撞在光膜上,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紛紛潰散!暗紅的火煞之氣更是如同遇到了克星,被赤帝真元輕易地灼燒、凈化、吸收!
赤金子鼎懸浮在他頭頂,鼎口向下,散發(fā)出龐大的吸力,主動鯨吞著下方狂暴的離火本源和部分精純的火煞之氣,將其淬煉后反哺自身和主人。
越往下,壓力越大,溫度越高,火煞越濃。巖壁呈現(xiàn)出半熔融的狀態(tài),空間扭曲得如同哈哈鏡。但上官昭陽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他如同一條回歸深海的游龍,在這片毀滅性的環(huán)境中,反而汲取著力量,氣息愈發(fā)沉凝強大!
終于,他穿透了最上層狂暴的氣浪和火煞迷霧,抵達了巖漿湖的上方。
眼前景象,讓他心神劇震!
深淵底部,并非一片混沌的巖漿海。翻滾的金紅巖漿如同巨大的旋渦,圍繞著中心一片奇異的區(qū)域旋轉(zhuǎn)。那片區(qū)域,直徑約百丈,巖漿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琉璃色澤,平靜得如同鏡面!鏡面中心,一座完全由暗紅色晶體構(gòu)成的、形如倒扣蓮臺的祭壇靜靜矗立!
祭壇之上,一枚巨大的、由純粹離火構(gòu)成的赤金印記懸浮旋轉(zhuǎn),散發(fā)出古老而威嚴的氣息!其形狀,與離火佩中顯現(xiàn)的“離火引”印記,以及赤金子鼎底部的紋路,一模一樣!
赤帝遺藏入口!
然而,就在上官昭陽目光鎖定那祭壇的剎那——
“桀桀桀…赤帝余孽,你果然來了!本座等你多時了!”
一個沙啞、怨毒、帶著無盡死氣的狂笑聲,如同萬載寒冰摩擦,猛地從祭壇后方翻滾的巖漿中響起!
轟隆隆——!
那片看似平靜的琉璃色巖漿區(qū)域陡然炸開!粘稠污穢、散發(fā)著濃郁血腥與惡臭的暗紅血浪沖天而起!血浪之中,無數(shù)扭曲哀嚎的怨魂面孔翻騰沉??!血浪迅速凝聚,化作一條比在炎獄秘境中更加凝實、更加龐大的污穢血河!
血河中心,那由骸骨與怨魂凝聚的王座再次浮現(xiàn)!王座之上,血河尊者的投影比之前清晰了許多,甚至能看到他那由白骨構(gòu)成的面容上,兩點幽綠鬼火般的眼眸中,燃燒著刻骨的怨毒與貪婪!他手中那枚污血眼球,也變得更加凝實,散發(fā)著凍結(jié)靈魂的邪光!
更讓上官昭陽心頭一沉的是,血河投影兩側(cè)的巖漿中,四道身披猙獰骨甲、手持巨大鐮刀、散發(fā)著金丹中期巔峰死氣的黑影緩緩升起——九幽冥府,勾魂使者!
“本座不惜損耗本源,引動‘幽冥血引大法’,才鎖定這處遺藏入口!果然,你這條赤帝血脈的雜魚,就是最好的引路標!”血河尊者投影的聲音充滿了殘忍的快意,“這次,沒有朱雀老鳥庇護,沒有離火焚天大陣!看你這螻蟻,如何逃出本座掌心!”
“獻上你的血脈!獻上你的鼎!獻上遺藏!本座要讓你在血河中哀嚎萬載,永世不得超生!”
隨著他怨毒的咆哮,那四名勾魂使者無聲地舉起手中的巨大鐮刀!鐮刀之上,纏繞著漆黑如墨的鎖鏈,鎖鏈盡頭是閃爍著幽綠鬼火的鉤爪!一股凍結(jié)靈魂、切割生機的恐怖死氣瞬間鎖定上官昭陽!
“殺了他!奪其魂,煉其魄!”血河尊者白骨手掌一揮!
“桀——!”
四名勾魂使者發(fā)出非人的尖嘯,化作四道扭曲的黑色閃電,撕裂灼熱的空氣,手中的勾魂鐮刀帶著凄厲的鬼嘯,從四個刁鉆至極的角度,朝著上官昭陽狠狠斬落!鉤爪后發(fā)先至,直取他的眉心、心口、丹田與脊椎!一旦被鉤中,魂魄瞬間就會被拘走!
與此同時,血河尊者投影也動了!他手中污血眼球幽光大盛,那條龐大的污穢血河如同蘇醒的巨蟒,卷起滔天血浪,帶著污穢萬物、侵蝕一切的死亡氣息,朝著上官昭陽當頭壓下!血浪之中,無數(shù)怨魂骸骨凝聚的鬼爪探出,抓向赤金子鼎!
絕殺之局!比炎獄秘境更加兇險!四名金丹中期巔峰的勾魂使者圍攻,加上血河尊者投影的全力一擊!上官昭陽瞬間陷入十死無生的境地!
“小子!”裂淵上方,傳來赤璃驚怒交加的厲喝!她周身金白色離火暴漲,就要不顧一切地沖下來!
“赤璃姐!別下來!我能應付!”上官昭陽的厲喝聲卻搶先一步傳來,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火山爆發(fā)般的決絕與瘋狂!
面對這足以讓尋常金丹后期修士都瞬間隕落的恐怖圍攻,上官昭陽眼中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燃起了焚盡八荒的熾烈戰(zhàn)火!炎獄秘境的生死磨礪,離火焚身的涅槃重生,早已將他的意志錘煉得如同神金!
“想奪我傳承?煉我魂魄?就憑你們這些九幽殘渣?!”
他發(fā)出一聲撕裂蒼穹的咆哮!體內(nèi)那顆赤帝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zhuǎn),爆發(fā)出刺目的赤金光芒!赤金子鼎感應到主人的意志,發(fā)出震徹深淵的龍吟鳳鳴,鼎身暴漲至三丈大小,九道金紋如同燃燒的星河!
焚天八式前三式奧義在心間流淌,第四式赤晶壁壘的守護真意護持周身!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生死關頭,巨大的壓力如同磨盤,瘋狂地擠壓著他所有的潛能!炎獄秘境中生死搏殺的畫面、離火歸元時毀滅重生的感悟、焚天八式本源符文的玄奧、還有那枚九轉(zhuǎn)涅槃丹蘊含的生死輪轉(zhuǎn)真意…在這一刻,如同被點燃的星辰,在他靈魂深處轟然碰撞、交融!
一點明悟,如同劃破混沌的閃電,照亮了前路!
“火之極,非盡滅,乃輪回!生與死,滅與生,皆在一念之間!蓮華…開謝!”
“焚天第五式——生滅蓮華?。?!”
上官昭陽雙手猛然合十于胸前,結(jié)出一個玄奧無比、仿佛蘊含宇宙生滅的火焰法??!
嗡——!?。?/p>
以他為中心,方圓百丈的狂暴巖漿、灼熱氣浪、乃至那些撲殺而來的污穢血浪和勾魂死氣,瞬間被一股無形的、至高無上的法則之力凝固!
緊接著,一朵巨大的、完全由純粹離火構(gòu)成的赤金蓮花,在他腳下虛空之中,轟然綻放!
這蓮花并非實體,而是由無數(shù)細密的、不斷生滅的火焰符文構(gòu)成!每一片花瓣都在綻放中走向極致的絢爛,又在絢爛的頂點無聲湮滅,化作滋養(yǎng)下一輪綻放的養(yǎng)分!生與死,綻放與凋零,毀滅與新生,在這朵火焰蓮華上達到了完美的統(tǒng)一與輪回!
蓮華綻放的瞬間——
嗤嗤嗤嗤——?。?!
那四名撲殺而至的勾魂使者,連同他們斬出的勾魂鐮刀和鎖鏈鉤爪,如同撲火的飛蛾,撞上了蓮華最外層的湮滅花瓣!無聲無息間,他們的骨甲、鐮刀、鉤爪、乃至構(gòu)成身體的死氣核心,都在那“凋零湮滅”的法則之力下,瞬間崩解、氣化!連一聲慘叫都未能發(fā)出,便徹底消失于無形!
而那條當頭壓下的污穢血河,以及其中探出的無數(shù)怨魂鬼爪,在觸碰到蓮華外層湮滅之力的剎那,也被成片成片地抹除、凈化!血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蒸發(fā)!
“什么?!生滅蓮華?!不可能!!”血河尊者投影第一次發(fā)出了難以置信的、帶著一絲驚懼的咆哮!他手中的污血眼球瘋狂閃爍,試圖穩(wěn)住潰散的血河!
蓮華的中心,那不斷“綻放新生”的區(qū)域,磅礴精純的離火本源混合著涅槃真意,如同甘霖般反哺回上官昭陽體內(nèi)!他因強行催動第五式而劇烈消耗的真元瞬間充盈,甚至隱隱有所精進!破碎的護體真元在新生之力下瞬間愈合,氣息不降反升!
“血河老鬼!輪到你了!”上官昭陽眼中金紅火焰燃燒到極致,合十的雙手猛地向前一推!
那朵巨大的生滅蓮華,帶著焚盡諸天、輪轉(zhuǎn)生死的無上威嚴,緩緩旋轉(zhuǎn)著,朝著血河尊者投影所在的骸骨王座,鎮(zhèn)壓而去!
蓮華所過之處,污穢血河加速蒸發(fā)潰散,空間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生與滅的法則之力,如同磨盤,要將這投影徹底碾碎!
“螻蟻!休想!”血河尊者投影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污血眼球猛地爆裂開來!一股更加精純、更加污穢的本源死氣混合著破碎的投影之力,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暗紅血矛,帶著洞穿一切的怨毒,射向那鎮(zhèn)壓而來的生滅蓮華核心!
這是血河尊者投影的搏命一擊!蘊含了他這具投影絕大部分的本源之力!
暗紅血矛與生滅蓮華轟然碰撞!
沒有巨響,只有一種法則層面相互湮滅的、令人靈魂顫栗的嘶鳴!暗紅與赤金的光芒瘋狂交織、吞噬!蓮華外層湮滅的花瓣大片崩碎,內(nèi)層綻放新生的區(qū)域也劇烈波動!那暗紅血矛蘊含的污穢死氣極其頑固,竟在生滅法則的磨滅下,依舊頑強地突進,矛尖直指蓮華中心的上官昭陽!
上官昭陽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縷鮮血。生滅蓮華雖強,但他畢竟初悟,境界也僅有金丹初期,對抗血河尊者投影的搏命本源一擊,依舊力有不逮!
就在這僵持的剎那——
“吼——?。?!”
一聲威嚴古老、仿佛來自洪荒大地的咆哮,猛地從下方的赤晶祭壇深處傳來!那枚懸浮在祭壇上的巨大赤金“離火引”印記,仿佛受到了上方激烈戰(zhàn)斗的刺激,驟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光芒如同實質(zhì),瞬間穿透了生滅蓮華與暗紅血矛的交鋒區(qū)域!被這光芒照耀,那污穢頑固的暗紅血矛如同遇到了克星,發(fā)出凄厲的哀鳴,瞬間消融了大半!而生滅蓮華則如同注入了強心劑,光芒大盛,湮滅與新生的力量暴漲!
此消彼長!
“不——!??!”血河尊者投影發(fā)出絕望而不甘的咆哮!
轟——!??!
生滅蓮華徹底碾碎了殘存的暗紅血矛,余勢不減,狠狠撞在了那搖搖欲墜的骸骨王座之上!
王座崩碎!投影潰散!血河尊者的怨毒咆哮戛然而止,只剩下漫天逸散的、被離火印記光芒快速凈化的污穢死氣!
深淵底部,暫時恢復了只有巖漿翻滾轟鳴的死寂。
上官昭陽臉色蒼白,氣息有些紊亂,但眼神卻明亮如星辰!他懸停在生滅蓮華消散的余暉中,腳下是那座散發(fā)著古老威嚴的赤晶祭壇。
他緩緩降落在祭壇之上,抬頭望向那枚巨大的、緩緩旋轉(zhuǎn)的赤金“離火引”印記。印記的光芒溫和地灑落在他身上,帶著一種血脈同源的親切感。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食指上的赤金子鼎指環(huán)光芒一閃,鼎身恢復原狀。他催動體內(nèi)赤帝金丹,將一縷最精純的赤帝真元混合著血脈之力,注入鼎底。
嗡——!
赤金子鼎底部,那枚與祭壇印記一模一樣的赤金紋路驟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凝練的光束,精準地照射在祭壇上方的巨大印記中心!
當光束與印記完美重合的剎那——
轟隆隆隆——?。?!
整座赤晶祭壇劇烈震動起來!祭壇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繁復玄奧的火焰符文!那枚巨大的“離火引”印記如同被激活的樞紐,緩緩下沉,與祭壇融為一體!
祭壇中心,一道由純粹離火構(gòu)成的、緩緩旋轉(zhuǎn)的赤金光門,無聲無息地洞開!光門之后,是一片深邃、古老、散發(fā)著無盡威嚴與熾熱氣息的空間!
赤帝遺藏!開啟了!
與此同時,上官昭陽渾身一震!一股浩瀚精純、遠超他想象的離火本源之力,混合著無數(shù)玄奧的火焰法則信息,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那道光束,瘋狂地涌入他體內(nèi)!涌入赤金子鼎!
他的修為,在這股洪流的沖擊下,如同坐上了火箭,瞬間沖破金丹初期的桎梏,朝著金丹中期狂飆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