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平靜地看著他:“前世你墜馬后,我曾告訴你我們小時候見過,你說……”
我模仿他當(dāng)年的語調(diào):“這種攀附的說辭,實(shí)在拙劣。”
謝景堯十指插入發(fā)間,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我竟然……我竟然……”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起前世是如何對待真正的救命恩人,如何親手給我灌下那碗毒藥。
沈清妍突然發(fā)瘋般尖叫:“景堯哥哥,你別聽她瞎說!這玉佩就是我的!”
謝景堯抬眼看著她,眼中布滿紅血絲:“那年在獵場的事,除了我和救命恩人,沒人知道細(xì)節(jié)!我竟被你這蛇蝎女人騙了一輩子!”
沈清妍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我冷眼旁觀這出狗咬狗的戲碼,心中一片冰涼。
前世我直到死都不知道,原來謝景堯?qū)ι蚯邋那樯睿加谶@樣一個可笑的誤會。
“書瑜……”謝景堯轉(zhuǎn)向我,聲音變得哀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現(xiàn)在知道了又如何?”我輕聲說:“能讓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活過來嗎?能讓前世的沈書瑜活過來嗎?”
這話像刀子般刺中了他。
謝景堯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只有大顆的淚珠從眼眶滾落。
沈清妍突然瘋狂撲過來:“你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女人!要不是你多管閑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謝景堯的手還懸在半空,眼中燃燒著怒火:“你再敢說她一句試試!”
沈清妍捂著臉跌坐在地,鮮血從她嘴角流出。
不等她再尖叫,侍衛(wèi)已經(jīng)迅速將她拖了下去。
謝景堯掙扎著想要走向我,卻被傷腿絆得趔趄,險(xiǎn)些摔倒。
“書瑜,前世是我混賬,是我瞎了眼!”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腔:“這一世我補(bǔ)償你,我把謝夫人的位置給你,我……”
“不必了?!蔽液笸艘徊嚼_距離:“三日之后,我便是將軍府的人。你我之間,除了前世的血海深仇,再無其他?!?/p>
謝景堯眼中是滿是絕望:“血海深仇……是啊,是我欠你的,欠你和……”
我轉(zhuǎn)身就走,不想再看他一眼。
“書瑜!”謝景堯想追上來,卻重重摔倒在地。
他顧不上疼,只是死死盯著我的背影:“你當(dāng)真如此絕情?”
絕情?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謝景堯滿臉痛不欲生的模樣,若是前世的我見了,定會心疼不已,甚至不顧一切地回頭。
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麻木。
“謝景堯。”我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是你親手把我推上絕路的,前世你灌我毒藥時,何曾想過‘絕情’二字?”
我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謝景堯心上。
他趴在地上,發(fā)出壓抑的嗚咽聲。
我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出了正廳。
回到院子,碧荷已經(jīng)將我的嫁妝收拾得差不多了。
見我回來,她連忙迎上來:“小姐,都準(zhǔn)備好了?!?/p>
我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物件上。
前世的嫁妝,大多被沈清妍以各種名義占去,最后陪著我的,只有那頂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