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堂村正在準(zhǔn)備一場熱鬧的婚禮,白色高馬緩緩?fù)T谕跽T口,王宅坐落在山腳之下,院墻高聳四周,門窄的只容一人側(cè)身,可一進去,天地豁然開朗,這院子大的跑馬可掉頭,宴客能擺百席。
新郎丁胖子下馬,庸胖的身體擠進宅門徑直走到新娘王翠花面前,笑容滿面把手里的鮮花送到新娘手里,岳父王貴,岳母牛菊,大哥王光,大嫂趙雪,一家人整齊的站一排迎接著新郎進門,岳母牛菊堆著笑上前迎客,眼角卻不住往院角瞥——那里有間破敗的小木屋,隱約傳來孩童的抽泣聲,又被鞭炮聲淹沒。隨后賓客陸續(xù)而至,偌大的庭院里擺滿了幾十張圓桌鋪著嶄新的紅綢桌布,擺滿了琳瑯滿目的佳肴。色澤紅亮的烤乳豬油光誘人,雕花食盤里的龍蝦張牙舞爪,精致的瓷碗盛著熱氣騰騰的佛跳墻,各色涼菜、熱菜、湯羹層層疊疊,酒杯與碗筷整齊排列,處處洋溢著喜慶熱鬧的氛圍。
舉行婚禮儀式的臺子搭在了庭院的中央,丁胖子牽著王翠花的手緩緩的走到臺中央,面對著就坐的親朋好友在煙花禮包聲中開始舉行結(jié)婚儀式,喜炮炸響的瞬間,一片黑云壓頂,天色驟暗。
“今日王家大喜,不如讓我送份大禮”
一道身影立于宅門飛檐之上,黑袍獵獵,腰間無劍,卻渾身裹挾著雷腥氣。
滿院賓客驟然死寂。
王翠花猛地掀開蓋頭,臉色慘白:“關(guān)…關(guān)無涯?!”
丁胖子瞇眼細看,突然大笑:“我當(dāng)是誰!這不是被我娘子踹了的關(guān)大廢物嗎?怎么,外面待不下去,回來討飯了?”
關(guān)無涯冷笑,目光掃過王家人每一張臉:
王貴縮著脖子往后躲;
牛菊手里的茶盞“當(dāng)啷”落地;
大哥王光抄起板凳;
大嫂趙雪指甲掐進掌心……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宅門上的少年。
關(guān)無涯開口:“今日奸夫淫婦和在座的幫兇都葬在此地,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今日這喜燭,我要喚作引魂燈;這紅綢,便染成黃泉布!送你們上路”
“丁胖子。”宅門上的少年咧嘴一笑,露出犬齒,“你娶我妻子的時候,問過她配不配么?”
滿院賓客突然寂靜。
他們終于想起:王翠花嫁入關(guān)家時,嫁衣下擺繡的是并蒂蓮;而今日的婚服上,只有孤零零的戲水鴛鴦。 少年說:“今日回來就是來取你們的狗命的”
丁胖子聽罷看向王翠花,王翠花開口道:“我們已經(jīng)解除婚約,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我現(xiàn)在要嫁的是丁胖子,他能給我想要的,你無權(quán)干涉我想嫁給誰和你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p>
少年開口:“你欺辱父母,不孝,背叛家庭,不忠,丟棄孩子,不義,罪當(dāng)該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丁胖子:“哈哈,就你一人無能之輩,我看你是來送死的,你手里連把刀都沒有,我們幾十人,弄死你跟弄死個螞蟻一樣簡單,丁胖子暴喝一聲,從桌下抽出九環(huán)大刀:“弟兄們,剁了他!”
數(shù)十家丁一擁而上。
你們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我嗎?今日殺你用我的佩劍簡直是侮辱今日便以詩為劍,讓我斬開萬丈紅塵。
**"三千寒芒何處借?**
**且向青天賒北斗!**
**若嫌星斗不夠利,**
**再拆昆侖作劍軸。
忽斂袖低喝:劍來!
“轟——?。。 ?/p>
一道紫電劈落,在他掌心凝成三尺雷刃,電光嘶鳴如龍。
關(guān)無涯輕抬手中的閃電之劍瞬間斬向丁胖子。丁胖子驚恐地瞪大雙眼,本能地舉刀格擋?!爱?dāng)”的一聲巨響,他手中的大刀瞬間被斬成兩截,閃電劍余勢未消,在他胸口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丁胖子慘叫一聲先后退去。
丁胖子小瞧了眼前這哥個以前的廢物,用盡全力舉刀便砍,關(guān)無涯側(cè)身一劃反手甩出一刀。
刀斷,
臂落,
血噴濺上喜燭,火苗“嗤”地躥高。丁胖子癱倒在地。只留下一口氣:“別殺我,我有錢,我把我的錢都給你?!?/p>
王家眾人見狀,紛紛抄起家伙一擁而上。少年手持閃電劍,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劍影閃爍,所過之處血光飛濺,慘叫連連。
王貴和牛菊嚇得臉色慘白,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跑。少年冷哼一聲,一道雷光射出,將兩人擊倒在地。王光和趙雪想趁機溜走,卻被少年攔住了去路。王光掄凳砸來,關(guān)無涯反手雷刃貫穿其腹,余電將趙雪震飛三丈。
“你們王家滿門,多行不義,今日便是你們的末日!”少年怒吼道,手中的閃電劍再次揮出,王光和趙雪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翠花癱坐在地,胭脂混著涕淚橫流:“你不能殺我…我是孩子親娘!”
關(guān)無涯劍尖抵住她喉嚨:“你也配提孩子?”
關(guān)無涯的雷刃抵在王翠花咽喉,只需再進一寸,便能了結(jié)這毒婦的性命。
可就在這時
“爹爹…不要!”
關(guān)天涯和王翠花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叫阿木,一個女孩叫阿禾!
阿禾突然從草堆里爬起,小小的身子踉蹌著撲來,一把抱住他的腿。她仰起臉,瞳孔竟泛著不正常的幽紫色,細看之下,有血絲般的紋路在皮膚下蠕動。
“妹妹的手!”阿木驚叫。
關(guān)無涯低頭,赫然看見阿禾的左手腕浮現(xiàn)一道猙獰血痕,而王翠花露出的脖頸上竟有一模一樣的印記!王翠花癱在地上狂笑,嘴角溢著血沫,鎖骨下的血咒符紋泛著妖異的紅光,與阿禾手腕上的印記相互呼應(yīng)。關(guān)無涯的雷刃懸在半空,雷電嘶鳴,卻遲遲無法斬下。
“哈哈哈……關(guān)無涯,你殺啊!怎么不動手了?!”王翠花咳著血,眼神癲狂,“你不是很威風(fēng)嗎?我氣死了兩個老不死的,我虐待你的孩子,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拋棄你選擇了別人,你不是恨我嗎?不是要讓我血債血償嗎?來??!殺了我,你的寶貝女兒就陪我一起死!”
阿禾蜷縮在關(guān)無涯懷里,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臉色慘白,冷汗浸透了額前的碎發(fā)。她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可血咒的侵蝕讓她渾身發(fā)抖,像是有無數(shù)細針在扎她的骨頭。
關(guān)無涯的手臂肌肉繃緊到極致,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著王翠花,眼中雷光翻涌,卻終究沒有揮下那一劍。
王翠花咳著血笑起來:“當(dāng)年你為了救我,放棄了應(yīng)該得到的一切用女兒的命救我…我早用‘母子連命咒’把她的命和我綁在一起!”她瘋狂地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扭曲的符紋,“殺我?那就讓你寶貝女兒…陪我一起下地獄!”
關(guān)無涯的雷刃劇烈震顫。他一把扯過阿禾的手腕,靈力探入。
神魂深處,他看到:
一條猩紅鎖鏈貫穿阿禾心臟,另一端沒入虛空;
鎖鏈上爬滿倒刺,每一根都扎在孩子的魂魄上;
王翠花的獰笑在鏈尾回蕩:“這咒…可是用她生辰八字下的…你破得了嗎!”
“畜生?。。 ?/p>
他一拳砸在王翠花臉側(cè),地面龜裂出三丈裂痕。雷光在周身暴走,卻不敢再碰她分毫。
阿禾突然捂住心口蜷縮起來:“爹爹…好疼…”她手腕的血痕開始蔓延,王翠花同步抽搐,卻仍在尖笑:“疼就對了!這小賤種…當(dāng)初生她就是給我續(xù)命的!”
關(guān)無涯第一次感到恐懼。他能劈山斷海,卻斬不斷這惡毒的血咒。
遠處,白寄真幽幽道:“母子連命咒…需至親之血為引。她當(dāng)年生產(chǎn)時,就存了這份歹毒心思?!?/p>
暴雨傾盆,關(guān)無涯抱緊女兒單膝跪地,雷刃插在泥濘中。
這一刻,所向披靡的關(guān)將軍…
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