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暴怒的宋遠山,水凌天雙目圓睜,腦袋里的紫晶猛然一震,一道中等強度的滅魂波迸發(fā)而出。
轟!
所有人發(fā)自靈魂感到恐懼,而宋遠山離得最近,他感到神魂震蕩,心跳如鼓。
這只是水凌天的威懾,讓他們心生忌憚,談判時好占上風(fēng)。
“滅魂波的滋味好受么,再敢無禮,我讓你們魂飛魄散!”水凌天恐嚇道。
宋遠山踉蹌后退,他面色猙獰,聲嘶力竭吼道:“放箭!”
“不要!”
一道人影大喝著從天而降,正是爺爺初清水,他伸開雙臂護住水凌天。
水凌天急忙收住滅魂波。
然而,宋家人箭卻射了出去。
嗖嗖嗖!
箭矢暴雨般射來!
噗噗噗…
十?dāng)?shù)支箭矢射中初清水,他悶哼一聲,身體一個踉蹌跪倒在地,口中鮮血狂噴。
水凌天又驚又怒,他一把扶住初清水,“爺爺!”
水凌天十分后悔,他本想逼宋家人跟他談判,討價還價,沒想到卻觸痛了宋遠山,讓他突然癲狂。
……
“小五…”初清水毫無瘋傻之狀。
宋家人也傻了,殘殺族人是重罪,要被獻祭的!
“爺爺!你好了?!彼杼齑罂奁饋?,強烈的哀傷在內(nèi)心升起,這是他和初五交織在一起的情緒。
初清水不停地咳血,他斷斷續(xù)續(xù)說道:“你…不該…扔下…扔下我!”
宋家人之前追蹤到初清水,發(fā)現(xiàn)他被巖狼困在樹上,但他們并沒救初清水,而是沿著山谷搜索水凌天。
宋遠橋騎藍羽雕也在搜索,被他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了。
“無論你是誰…記住…初我!”爺爺口中有血,含含糊糊說道。
此時水凌天一下子明白了,爺爺早就知道他不是原來的初五!
但是爺爺明知是假,還是義無反顧地救了他,這讓水凌天的內(nèi)心無比感動。
“爺爺,我不全是,但我確實是初五!”水凌天急道。
“好好,我的好孫子?!背跚逅难凵褚涣粒S即黯淡下來。
水凌天感到初五的靈魂釋然了,徹底與他的靈魂融合為一體。
……
“再射!”宋遠山歇斯底里地喊道。
他現(xiàn)在心中只有一個執(zhí)念,就是殺了初五,誰也不能阻擋他。
水凌天暴怒,滅魂波全力迸發(fā)轟向宋家人。
“住手!”
遠處傳來一聲大喝,卻是牧文博飛奔而來。
滅魂波后發(fā)先至,宋家人摔倒一片,宋遠山也是搖搖擺擺站立不穩(wěn),不過,箭還是射了出來,只是大部分射偏了。
嗖嗖嗖…
又是一波箭雨。
本已垂死的初清水騰地站了起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再次替水凌天擋了箭。
噗噗噗…
初清水的身上又多了七、八支箭,巨大的疼痛讓他的五官扭曲起來。
“嗚嗚,爺爺,你不該來!”水凌天心痛至極,崩潰大哭。
牧文博看著眼前的情景,睚眥欲裂,一切都晚了!
……
宋遠山舉著刀蹣跚向前,狀若癲狂,咬牙切齒呼喝道:“殺!殺!殺!”
“全力一擊不過如此!”水凌天感到莫大的遺憾,“唉,離得太遠?!?/p>
惡果出現(xiàn),他頭疼欲裂,一陣陣天旋地轉(zhuǎn),幾欲暈倒。
忽然,初清水一把抱起水凌天,搖搖擺擺地向懸崖沖去。
“不要!”牧文博急得大喝。
“死就死吧!”水凌天倒是平靜。
爺爺死了,他也活不了,反正死過一回了。
初清水回頭看了一眼牧文博和宋遠山,眼中充滿恨意。
兩人瞬間沖出山崖。
“小五…活下去…”初清水在水凌天耳邊說道。
他猛地把水凌天推向巖壁上的一堆雜草。
水凌天一愣,但他馬上就明白了,雜草后面是一個山洞。
“爺爺!”水凌天哭著撲向洞口。
初清水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唯有山中回蕩著的那聲悶響。
嘭——
“爺爺!”水凌天極為悲慟,他努力控制著不發(fā)出聲音。
這個山洞距離崖頂也就幾丈遠,上面的人肯定聽到,爺爺最后的努力就白費了。
……
宋遠山?jīng)_到懸崖邊,急切地搜索下面,但下面是莽莽森林,看不到地面。
“下去找!”他大叫著,一步跨上藍羽雕。
牧文博頹然跪地,痛心疾首,“清水叔,對不起!”
他已經(jīng)不是酋長,無法調(diào)動狩獵隊,只能孤身前來,不料路上遇到巖狼群,好不容易擺脫掉,他才來晚了。
牧文博遇到的巖狼群,其實正在圍困初清水,他的出現(xiàn)意外幫初清水脫了困。
那時失心散已過時效,初清水恢復(fù)了神智,所以初清水早來了一步。
……
水凌天向山洞里面爬去,山洞不深,也就十幾丈。
有上次經(jīng)驗,這次的滅魂波,他留了一點精神,雖然腦袋里還是天旋地轉(zhuǎn),但是神智卻沒有恍惚。
“唉,初五其實比我強,我才叫凄慘,兩歲就進了孤兒院?!彼杼煨闹懈锌?。
他的記憶始于孤兒院,院長告訴他,他出生后不久,父母出車禍雙雙殞命,兩年后,爺爺奶奶相繼離世。
所有人都說他是天煞孤星,其他親戚沒人敢收留。
“唉,這一世又成孤兒了?!?/p>
……
“他不可能憑空消失,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宋遠山紅了眼,找不到初五,拿什么換元魂丹。
然而,初五卻如同人間蒸發(fā),毫無蹤跡。
牧文博對著一座新墳鄭重地磕了三個頭,“清水叔,我對不住您!”
他萬分懊悔,就差了那么一步,就能阻止悲劇的發(fā)生!
現(xiàn)在他有愧于救命之恩,也徹底失去奪回酋長的機會。
……
水凌天歇息了半個時辰,終于穩(wěn)定了情緒,也喘勻了氣。
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外面不僅有宋家人,還可能有夜煞豹。
洞口雖然有蒿草遮擋,但宋家有藍羽雕,飛近了一樣能發(fā)現(xiàn)。
逃也沒法逃,他只能祈禱宋家人發(fā)現(xiàn)不了,而且他精疲力竭,又累又餓,渾身是傷,尤其腿上還有貫穿傷,這個狀態(tài),被發(fā)現(xiàn)就是死。
水凌天只能等待,多堅持一刻,希望就會多一分。
……
牧文博找宋遠山,“遠山,放棄吧,那初五可能不是凡人!”。
“我得換元魂丹啊!“宋遠山喃喃道。
雖然他不相信初五就這么飛了,但事實就是如此。
“老狐貍就是坑你,元魂丹治不好小鋒!”牧文博搖頭勸道,“殺初五,你被借刀了?!?/p>
宋遠山精疲力竭,卻也恢復(fù)了理智。
他頹然地坐在地上,實際上,他也感覺到可能被坑了,但他不愿承認,他不想放棄最后的一丁點幻想。
“不過,陸大成當(dāng)酋長也好,你就不用去獻祭了,小鋒也不用了?!蹦廖牟┥裆鋈?。
若他還是酋長,宋遠山勢必去獻祭,而宋青鋒也得獻祭。
“那小鋒怎么辦?”宋遠山茫然地問道。
“去潯城找仙門試試吧,玄火宗或許有辦法?!蹦廖牟┑馈?/p>
宋遠山黯淡的眼睛忽然一亮。
……
水凌天又疲憊又恍惚,他靠在洞壁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此時一條黑紅相間的小蛇游進山洞,小蛇只有兩尺長,蛇信子不斷地吞吐,望著水凌天充滿敵意。
別看蛇小,它卻是天怒山最毒的蛇——魔曳蛇。
魔曳蛇慢慢游到水凌天身邊,猛地張開了蛇口,尖銳的毒牙上閃爍著晶瑩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