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晚換下了病號服,穿上了一件簡單的米色連衣裙,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林薇則被精心打扮過,穿著粉色的公主裙,頭上戴著蝴蝶結(jié)發(fā)卡,她坐在輪椅上,由顧沉舟親自推著。
顧沉舟全程小心翼翼地護(hù)著林薇,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林薇看到婚紗,興奮地拍著手:“漂亮!薇薇要穿!沉舟哥哥,薇薇要最漂亮的!”
“好,薇薇穿最漂亮的?!鳖櫝林勰托牡睾逯?,親自推著她去挑選。
林晚麻木地跟在后面,看著顧沉舟一件件拿起昂貴的婚紗在林薇身上比劃,聽著他低聲詢問林薇的意見,盡管林薇只會傻笑或者說“好看”。
這一幕幕,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反復(fù)凌遲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姐姐……”
林薇突然轉(zhuǎn)過頭,指著模特身上一件綴滿碎鉆的拖尾婚紗,“薇薇要那件!姐姐幫薇薇拿下來看看!”
那件婚紗掛在高高的展示架上,林晚看了一眼,沒有動。
“林晚?!鳖櫝林鄣穆曇粼谏砗箜懫穑瑤е?。
林晚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屈辱,走到模特旁邊,爬上梯子,伸手去夠那件婚紗。
婚紗很重,她身體本就虛弱,動作有些吃力。
就在這時(shí),林薇自己推著輪椅,靠近了展示架旁邊的旋轉(zhuǎn)樓梯。
她仰著頭,看著林晚,臉上依舊是天真懵懂的笑容,但眼底深處,卻飛快地掠過一絲惡毒和算計(jì)。
“姐姐,薇薇幫你!”林薇說著,雙手猛地用力,將輪椅狠狠撞向林晚腳下的梯子。
“??!”林晚猝不及防,腳下一滑,整個(gè)人向后倒去。
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卻只抓到了空氣,身體失去平衡,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劇痛從尾椎骨蔓延開來。
而就在她摔倒的同時(shí),站在樓梯邊的林薇,臉上露出一個(gè)極其詭異的笑容,然后身體一歪,尖叫著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薇薇!”顧沉舟驚呼。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店員們嚇得尖叫起來。
顧沉舟猛地沖過去,一把抱起林薇,焦急地檢查她的傷勢:“薇薇!薇薇你怎么樣?別怕,沉舟哥哥在!”
林薇蜷縮在顧沉舟懷里,瑟瑟發(fā)抖,指著剛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林晚,哭得撕心裂肺:“姐姐……姐姐推薇薇……痛……薇薇好痛……”
“林晚!”顧沉舟猛地抬頭,看向林晚的眼神冰冷。
林晚捂著疼痛的腰,看著眼前這顛倒黑白的一幕,只覺得荒謬至極。
“我沒有!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是她撞了我!”
“她自己摔下去?”顧沉舟冷笑一聲,他抱著林薇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林晚,“她一個(gè)智力只有幾歲的病人,連路都走不穩(wěn),她會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陷害你?林晚,你的心腸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歹毒了?就因?yàn)槲乙⑺???/p>
“我沒有!她是裝的!她根本沒變傻,顧沉舟你醒醒!”林晚急得大喊。
“閉嘴!”顧沉舟厲聲打斷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把她帶回去!家法伺候!”
保鏢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地架住了林晚。
......
顧家老宅,祠堂。
林晚被強(qiáng)行按跪在地上。
她的面前,放著一塊特制的厚實(shí)木板,上面密密麻麻地釘滿了鐵釘,釘尖在幽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
“顧沉舟!你不能這樣對我!”
林晚看著刑具,拼命掙扎,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我沒有推她!是她陷害我!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顧沉舟站在祠堂中央,懷里抱著依舊在抽泣的林薇。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林晚,眼神里再沒有一絲愛意。
“做錯事,就要受罰。”他的聲音毫無波瀾,“顧家的規(guī)矩不能破,動手?!?/p>
“不!”林晚絕望地尖叫。
兩個(gè)保鏢上前,死死按住林晚的肩膀和手臂,另一個(gè)人抓住她的腳踝,強(qiáng)行將她的膝蓋壓向那塊布滿鐵釘?shù)哪景濉?/p>
“??!”
尖銳的釘子瞬間扎進(jìn)皮肉,林晚痛得渾身痙攣,眼前發(fā)黑。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衣服,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鐵釘嵌入骨肉的觸感,鮮血順著釘尖涌出,染紅了木板。
時(shí)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是地獄般的煎熬。
林晚的掙扎越來越微弱,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