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聽到他們的消息,是在社會新聞上。《昔日“網紅詐騙犯”當街被砍死,
兇手稱“為民除害”》新聞里說,某個極端網友盯上他們很久了。那天夜里,
林月和周崇又因為錢的事在巷子里廝打,兇手拎著刀沖過去,
一邊砍一邊喊:“社會不需要你們這種垃圾!”兩人倒在血泊里時,周圍沒有一個人報警。
直到第二天清晨,環(huán)衛(wèi)工人才發(fā)現他們的尸體。警方很快抓到了兇手,
可網上的輿論卻出奇地一致。“殺得好。”“這種人活著也是禍害?!薄敖ㄗh給兇手減刑。
”他們的死,甚至沒能掀起一絲波瀾。就像一?;覊m,風一吹,就散了。我合上報紙,
沉默了很久。妻子走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怎么了?”我搖搖頭,把報紙扔進垃圾桶。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人,注定走不出自己的地獄。”他的家人嫌他丟人,
和他斷絕了關系。他找不到工作,只能靠打零工勉強糊口。某天夜里,他喝得爛醉,
跌跌撞撞地走到我家樓下,仰著頭,嘶啞地喊:“宋遠!宋遠!你出來!”我站在窗前,
冷冷地看著他。他像條瘋狗一樣,在樓下咆哮:“你以為你贏了?!你不過就是運氣好!
”“我才是金牌教師!我才是!”鄰居們被吵醒,有人報了警。警察趕來時,
周崇已經神志不清,嘴里翻來覆去地念叨著:“我才是金牌教師……我才是……”第二天,
他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醫(yī)生說,他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癥。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講座上。
我衣著光鮮靚麗,代表著金牌教師來分享有關經驗。而講座結束之后,
周崇仿佛恢復了一點意識,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當時就是糊涂了,
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那么陷害我。將所有的鍋都推到了林月身上。我看著他滿臉痘印,
臉上坑坑洼洼,怎么都沒有辦法把他跟記憶力的那個舍命救我的男孩聯系到一塊兒。
記憶中的小男孩青澀仗義、美好,即便出了社會后,也依舊性情中人??蛇@幾年,
他像是被奪舍了一般,發(fā)了瘋似的找我借錢。我看在這幾年兄弟一場,情分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