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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婉抱上忙碌的傅行止后背,蹭了蹭撒嬌。
“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傅行止頷首,她轉(zhuǎn)身拿了車鑰匙走出去。
唐知音的實驗所內(nèi),燈光昏暗無比。
柳湘婉一頁頁翻閱著數(shù)據(jù),讓人心驚不已。
記錄顯示,這些志愿者們的情況日漸下降。
不用多久,就會出大問題。
而唐知音,一直強行用藥劑吊著假象,讓他們以為自己在逐漸康健。
角落里手腳被束縛的唐知音拼命扭著,眼底恨意浮現(xiàn),不甘心地喊著。
“他們都是自愿的!我們簽了協(xié)議的,你不能拿我怎么樣!投資人不會放過你的!”
柳湘婉輕笑起來。
“是嗎?可你的投資人們一聽說可能會鬧出人命,都在吵著要退資呢?!?/p>
唐知音不敢置信瞪大雙眼。
柳湘婉看著床上一雙雙渴求自由的眼睛,嘆了口氣。
都是可憐人。
凜寒亦剛到柳家時的樣子,就讓她堅定了這個想法,她不能明知道有人在受苦而沒有作為。
于是她回來后,就在著手聯(lián)系這個項目的各個投資人,終于說服他們放棄。
柳氏的職工們,有條不紊地將志愿者們一個個扶了出去,送往醫(yī)院。
柳湘婉發(fā)現(xiàn),這里的研究員們,幾乎都不知道副作用,只以為自己正投身人類進化的偉大事業(yè)。
于是,有能力的員工,納入柳氏繼續(xù)做考察。
不甘心的員工,則簽了保密協(xié)議,送回家中。
實驗所很快就空蕩了下來。
柳湘婉點燃數(shù)據(jù),看著火苗在防火桶里越升越高。
她正想轉(zhuǎn)身,面前反射的鏡子中,忽地出現(xiàn)唐知音面目猙獰的臉,手中儼然握著一把寒刀!
唐知音露出得意的笑,手高高揚起!
“不讓我好過,那你也別想好過!”
她的笑在眼中不斷放大,柳湘婉抓緊手中的電棒伺機而動。
空氣中傳來刀尖刺入血肉的聲音。
柳湘婉錯愕地看著。
凜寒亦驟然倒地,留給她的,是無悔的笑容。
唐知音被職工們撲倒在地,不甘心地狂笑起來。
“帶不走你,我能毀了他也好!憑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能擁有一切!”
唐知音的聲音很快轉(zhuǎn)換成嗚嗚聲,陳秘書眼疾手快在她口中塞了塊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破布。
柳湘婉愣愣地接住倒下的凜寒亦,鮮血滲透他的襯衫,在胸口開出花來。
一滴淚難以自制地落了下來。
凜寒亦滿足地笑了,顫抖著手撫上她的面頰。
“婉婉,你還會為我落淚,真好......”
那雙手無力地垂落,柳湘婉發(fā)瘋似的叫喊著。
“醫(yī)生呢?。∷歪t(yī)院!!”
她想過此生不復(fù)相見,卻從沒想過,要凜寒亦為她而死。
救護車急匆匆地將凜寒亦送往醫(yī)院,唐知音也被帶走調(diào)查。
柳湘婉神色呆滯,一路跟著醫(yī)生盲目地走著,直到險些撞上手術(shù)室,額頭撞上一雙溫熱的手。
她抬眼看到擔憂的傅行止。
傅行止唇抿成一線。
在接到陳秘書電話后,他飛奔而來,一路上都在設(shè)想那個從未見過的男人,和婉婉之間的關(guān)系。
柳湘婉回過神,察覺到他的不對,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直到空氣一點點凝固。
她嘆了口氣,將三年間發(fā)生的所有事,以及自己研制時光機挽救一切的事,和盤托出。
傅行止眼色不斷變化。
心疼、震驚、慶幸。
最終將柳湘婉擁入懷中,吻落在她額頭。
“還好,你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傻,我會一直陪著你?!?/p>
柳湘婉重重點頭。
虛弱被推出的凜寒亦,眼神復(fù)雜地看著相擁的二人。
他深呼吸,忍住想打斷他們的念頭。
醫(yī)生將他推入病房,和那些志愿者安置在一起。
志愿者們獲得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卻目光呆滯。
“我們,以后怎么辦?”
“我的家人早就沒了,我還能做什么?我沒有家可以回了?!?/p>
悲戚的哭聲在病房里回響,凜寒亦的心被猛猛揪在一起。
自己沒了婉婉,和他們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自嘲地垂頭笑了。
再也不會有人在深夜,點一盞燈,只為等加班的他了。
凜寒亦強撐起身子,一點點挪出病房,久久注視著長廊外正交心相談的柳湘婉。
最終,一步步,往外走去。
柳湘婉在得知凜寒亦離開時,并沒有多說什么。
也許老天是無情的,有些緣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jié)局。
她過上了久違的舒心日子,給自己放了個假。
陪伴媽媽逛街,陪傅行止到醫(yī)院照顧傅阿姨。
媽媽知情后,也專門去探望過。
在得知傅阿姨即將出院后,傅行止邀請柳湘婉到餐廳慶祝。
悠揚的大提琴聲回蕩在餐廳內(nèi),倒著紅酒的服務(wù)員,忽地落了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