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行見我止住眼淚,安心地陷入夢鄉(xiāng)。
可是那枚助聽器卻扎著我的掌心生疼。
我拉開他放在我腰間的手,起身將有關于宴知行的一切都收拾到一起。
我和他的合照,他送給我的禮物,寫滿我的名字的日記本。
還有他親自為我設計的助聽器。
全部都裝進紙箱扔向后山。
那里有宴知行親手為我一個人種下的半山粉茉莉,因為他的細心照料,就連冬天也開的極為艷麗。
真漂亮啊。
就像那些虛偽可惡的曾經(jīng)。
我一揮手,那些虛假的美好回憶被一個小火機點燃。
我自嘲地看著滔天大火,撥通了醫(yī)生閨蜜的電話。
讓她幫我聯(lián)系世界頂尖耳科醫(yī)生進行手術。
順便申請注銷國內所有的身份證件。
還有假死程序。
話音剛落,宴知行滿頭細汗,沖到我面前。
他捏著我的手都在忍不住地顫抖,眼底滿是驚慌,
“聲聲你怎么了?要注銷什么證件?你別離開,我會死,真的會死的……”
我瞥見他睡褲上的焦痕,是他不顧一切沖入大火找我的痕跡。
我搖了搖頭,隨意搪塞,
“一個小證件而已?!?/p>
他看了看我耳邊掛的不是原來的助聽器,眉眼沉了沉,
“聲聲,你身體現(xiàn)在不方便,要辦理什么東西我?guī)湍憔秃??!?/p>
“助聽器,我?guī)湍阍僮鲆粋€?!?/p>
我剛想拒絕,宴知行的電話響起。
他的眼睛閃了閃,看向我的眼睛多了幾分抱歉,
“聲聲,公司突然……”
“去吧?!?/p>
我直接打斷他的借口,沒有一絲一毫的挽留之意。
不用想,是時安找他。
畢竟這種情況在過去八年上演了太無數(shù)次。
宴知行怔了怔,卻也只是愣了片刻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
恍惚之境,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親手為我佩戴上第一枚助聽器的少年,他回眸看我,
“阿聲,走吧,別回頭?!?/p>
淚水劃過臉頰,我點點頭,轉身回房間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