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沈棠月在這座孤島上已經(jīng)生活了幾個月,除了偶爾過來的補給船,這里幾乎沒有人。
每天與她相伴的只有咸澀的海風和偶爾飛過窗外的海鳥。
一個人的日子過得也還算是舒心,剛開始沈棠月還會偶爾想起在陸家的經(jīng)歷,后來變逐漸忘記了,就像是那段并不愉快的記憶被掩埋了一樣。
那些與沈家、與喻行硯之間的事情,仿佛是上輩子發(fā)生的。
看著手機上發(fā)布的臺風預(yù)警,沈棠月將這棟位于孤島中心別墅的門窗關(guān)好,靜靜等待著天晴。
果然是難得的晴天。
沈棠月看著萬里無云的天,生出了出去走走的念頭。
這里的海水很藍,沈棠月時常會覺得,像是來到了世界的盡頭。
突然,遠處沙灘上的東西吸引了沈棠月的注意。
她走過去,發(fā)現(xiàn)蜷縮在沙灘上的是一個男人。
他渾身濕透了,身下的沙子還沾染了血跡,應(yīng)該是昨夜臺風被吹到這座島上的。
沈棠月蹲下身,查看他的情況,聽見了他微弱的呼救聲。
“救……救我?!?/p>
沈棠月猶豫了片刻,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別墅。
溫云瀾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不是天空和海面,也不是醫(yī)院,而是裝修現(xiàn)在的房頂。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一雙手按住。
沈棠月阻止了他坐起來的動作,“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最好不要亂動,身上的傷口裂開,我可不會再救你。”
溫云瀾看著面前的女人,雖然說話的語氣冰冷,但是動作中卻還是關(guān)心。
一碗藥被遞到他面前,“喝了?!?/p>
“這藥是……”
看著他懷疑地端著自己的藥,沈棠月蹙起眉頭,“你發(fā)燒了,應(yīng)該是傷口感染了,喝不喝隨你?!?/p>
溫云瀾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
“謝謝你救我,我叫溫云瀾?!?/p>
沈棠月拿過空的藥碗,“能聯(lián)系到自己的家人來接自己嗎?”
溫云瀾搖搖頭,他本是來這邊考察一個海上的項目,但是應(yīng)該是被人暗算了。
身邊的保鏢都死了,他也不幸受傷落水,應(yīng)該是昨天的那場臺風將他吹了過來。
這次的項目事關(guān)重大,溫云瀾在這邊的行蹤應(yīng)當少有人知道,只有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自家人干的。
想到溫家那群酒囊飯袋,溫云瀾心中不屑地笑了一聲。
“沒有,能不能讓我借住一段時間,我傷好之后就離開?!?/p>
沈棠月看著溫云瀾,拒絕的話到嘴邊也沒能說出來,“嗯,傷好之后立刻走,我這不留人。”
這天,沈棠月坐在落地窗畫畫,溫云瀾走到了她的身后。
看著她畫布上的畫,他出聲說道:“你是不開心嗎?”
沈棠月看著面前的畫,明明外面是晴空萬里的海天一色,但是她的畫布上卻是昏暗凌亂的色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那些灰暗的過去都已經(jīng)好像被遺忘了,但是她還是開心不起來。
沈棠月沉默著沒有說話。
溫云瀾拿起她手中的畫筆,在畫布上簡單添了幾筆。
黑暗凌亂的畫面中間破出一道光亮。
沈棠月有些吃驚,想要轉(zhuǎn)頭看他,恰好撞進了他的眼睛里面。
“抱歉,私自改了你的畫,但是我覺得這樣更好,是不是?”
溫云瀾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里,雖然沈棠月對她的語氣算不上友好,但是動作里還是有著對他的關(guān)心。
她對他充滿了戒備,對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漫不關(guān)心。
經(jīng)常在窗邊一坐就是一天。
屬于她的那篇天空好像永遠是陰郁的。
他不知道她的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是真的不想讓她這樣繼續(xù)下去。
沈棠月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沒有,很好看,比我畫的好看?!?/p>
“明天會有補給船來,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離開嗎?”
溫云瀾攔住了她,
“那你不走嗎?”
沈棠月的腳步頓住,半晌后才說道:“這里是我的家,我還能走到哪里去?”
她受了太多的傷,這座孤島是她唯一可以心安的地方。
“跟我一起出去,我陪你去逛逛好不好?就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