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廳長!大家好!】
【本文需要,時間線可能會和原文對不上!】
【大家有情緒可以狠狠抽那只空降侯,但是不要罵作者!】
【大家把你們村的忠犬名字附上,等祁廳長給他火線入編,吃皇糧!】
【本文主線是名義,狂飆和塔寨是為了給名義鋪墊,時間線和劇情點可能對不上!一切只是為了讓祁廳入部!】
孤鷹嶺的風(fēng),從這棟孤零零小破屋的每一條縫隙里鉆進來,噬咬著骨頭。
祁同偉就坐在這風(fēng)里,背對著門,面前是一扇臟污的窗。
他手里握著一把槍,冰冷的觸感早已和掌心的皮膚融為一體,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很平靜,平靜得不像一個窮途末路的人。
這座小屋,是他給自己選的墳?zāi)埂?/p>
勝天半子,終究是癡人說夢。
思緒像電影倒帶,那些他恨之入骨的臉,一張張在布滿灰塵的窗玻璃上浮現(xiàn)。
第一張臉,是侯亮平。
那張臉上總是掛著一抹令人作嘔的正義和天真。
一個靠著岳父鐘正國平步青云,從京都最高檢空降到漢東摘桃子的家伙,一個徹頭徹尾的“軟飯王”,竟然用那種憐憫又鄙夷的眼神,嘲笑他“把靈魂出賣給了權(quán)力”,嘲笑他靠女人上位。
“侯亮平,”祁同偉的嘴角扯出一個森冷的弧度,像是在跟空氣對話,“你有什么資格?你吃的軟飯,比我香,比我精貴。我跪梁璐,跪的是一個省政法委書記的女兒,跪的是我自己被踩進泥里的前途?!?/p>
“你呢?你連跪都不用,鐘家就把通往漢東的路給你鋪得金光燦燦。你我之間,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不,你是一步登天,我是百步泣血!”
他恨侯亮平的虛偽,更恨他那份與生俱來的好運氣。
就因為他娶了鐘小艾,他就可以是正義的化身,而自己,就必須是那個被打倒的邪惡典型。
第二張臉,是沙瑞金。
那位新來的省委書記,目光如炬,揮舞著反腐的雷霆之劍。
可這把劍,為何偏偏懸在了他祁同偉一個人的頭頂?
漢東的水有多深,趙立春和他的秘書幫經(jīng)營了多少年,盤根錯節(jié),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沙瑞金不懂嗎?
他懂。他只是需要一個突破口,一個不大不小,又能彰顯他改革決心的祭品。
他祁同偉,就是那個最完美的祭品。
“好一個‘人民的書記’,”祁同偉低聲笑著,笑聲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詭異,“為了你的政治前途,為了漢東的‘新氣象’,我祁同偉就得死?!?/p>
“丁義珍可以跑,李達康老婆貪污受賄,你卻告訴田國富那是他前妻,那些隱藏在更深處的鬼魅,都可以暫時不動?!啊?/p>
“唯獨我,必須立刻被釘在恥辱柱上。沙瑞金,你和我,又有什么區(qū)別?你用我的命,鋪你的路。我用我的膝蓋,鋪我的路。我們都是一路人,只是你的手段,更高明,更‘合法’?!?/p>
恨意在胸腔里翻涌,他恨侯亮平的偽善,恨沙瑞金的冷酷。
但當他試圖將這恨意推向頂峰時,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不是這兩張臉。
而是一張布滿皺紋,總是顯得那么慈祥,那么“人民”的老臉。
陳巖石。
當這個名字從心底浮起時,前面所有的恨,瞬間變得稀薄,那些只是開胃的小菜。
這才是主菜,一道他咀嚼了半生,也無法下咽的毒藥。
他恨陳巖石。
這種恨,超越了生死,超越了利益,是一種發(fā)自骨髓的,對一種偽善的終極憎惡。
剛畢業(yè)時候,他祁同偉求的不是榮華富貴,他求的只是一個公道,只是和他心愛的女孩陳陽在一起的權(quán)利。
那個女孩的父親,就是陳巖石。
梁群峰為了自己的女兒梁璐,可以毫不猶豫地動用權(quán)力,把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像垃圾一樣扔到窮鄉(xiāng)僻壤的司法所。
他可以眼睜睜看著一個中了三槍的緝毒英雄,功勞被抹去,只因為這個英雄,不是他的女婿。
鐘正國,侯亮平的岳父為了自己的女兒女婿,一句話就能讓侯亮平空降漢東,接手這個沙瑞金為他準備好的,最肥美的勝利果實。
他們是壞人嗎?在祁同偉看來,他們至少是“真實”的。
他們?yōu)榱俗约旱募胰?,動用?quán)力,不擇手段。
他們是自私的,但他們的愛,是具體的,是落在實處的。
可陳巖石呢?
那個口口聲聲“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那個住在簡陋的房子里,標榜自己一生清廉,兩袖清風(fēng)的老革命。他做了什么?
不,他什么都沒做。
這正是祁同偉最恨的地方。
祁同偉不奢求陳巖石能像梁群峰、鐘正國那樣為他動用特權(quán)。
他骨子里是驕傲的,他不屑于此。
他想要的,只是一個認可,一個來自心愛姑娘父親的,平等的注視。
他想要的,只是在梁群峰濫用權(quán)力,將他和陳陽強行分開的時候,這位“人民的代表”能站出來,為他這個“農(nóng)民的兒子”,說一句公道話。
哪怕只是一句。
“祁同偉是個好孩子,不應(yīng)該這樣對他?!?/p>
只要有這么一句話,就夠了!
只要有這么一句話,他祁同偉,就是死在緝毒前線,身上再多中三顆子彈,也絕不會回頭看梁璐一眼!
他會把那枚用生命換來的軍功章,驕傲地捧到陳陽面前,告訴她,他配得上她!
可是,陳巖石什么都沒說。
他不僅什么都沒說,他的沉默,他的眼神,他每一次和自己女兒談話時的嘆息,都在傳遞一個冰冷的信息:你,祁同偉,一個農(nóng)民的兒子,配不上我的女兒。
那種來自一個“道德完人”的,居高臨下的鄙夷,像一把無形的刀,比梁群峰的權(quán)力之劍,傷人更深。
祁同偉永遠記得,有一次他去找陳陽,恰好碰到陳巖石在家。
老人沒有罵他,也沒有趕他走,只是把他晾在一邊,然后拉著陳陽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陽陽,人這一輩子,找對象,最重要的是找個本分、踏實的。那些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人,心里裝的不是你,是前途?!?/p>
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針,扎在祁同偉的自尊上。
他那一刻才恍然大悟。
陳巖石不是不做,是根本不屑于為他做。
在他的世界里,自己這種“農(nóng)民的兒子”,天生就帶著原罪。
自己的努力是投機,自己的上進是野心,自己的愛情,都沾染著功利。
憑什么?
就憑他陳巖石是所謂的“一代紅”,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特權(quán)帶來的隱形福利,同時又用圣人的標準,來審判他這個在泥地里打滾,拼命想要爬出來的窮小子?
世界上最大的偽善,莫過于此。
“是你……”祁同偉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滴淚,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滑落,滾燙地砸在冰冷的手槍上。
“是你,陳巖石!是你把我推到梁璐面前的!是你親手把我變成了那個連我自己都看不起的人!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賜予我的!”
他本可以成為一個英雄,像他曾經(jīng)夢想的那樣。
為了陳陽,為了愛情,他可以無懼生死。
但他最終卻跪下了,跪向了權(quán)力,也跪碎了自己最后的尊嚴。
那一跪,不是輸給了梁璐,不是輸給了梁群峰,是輸給了陳巖石那高高在上的、無聲的蔑視。
從那一刻起,祁同偉就死了。
活下來的,只是一個叫“祁同偉”的,追逐權(quán)力的幽魂。
他想贏,他想勝天半子,他想爬到最高處,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匍匐在他腳下。
他想讓陳巖石看看,他這個農(nóng)民的兒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可他終究還是輸了。
“祁同偉!放下武器!出來吧!爭取寬大處理!”
山谷間,侯亮平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傳來,清晰、洪亮,帶著一股子貓捉老鼠的得意。
這聲音,猛地將祁同偉從無盡的恨意中拽了回來。
他緩緩睜開眼,窗玻璃上,侯亮平的臉、沙瑞金的臉、陳巖石的臉,層層疊疊,最后都融合成一張巨大的、嘲弄的嘴臉。
審判我?
祁同偉笑了,笑得無比暢快,笑得胸膛劇烈起伏。
他緩緩舉起槍,不是對著窗外,而是將冰冷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嘴。
他透過那扇窗,最后看了一眼漢東的天空。
那里,沒有他想要的公平。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窗外那個一臉正氣的侯亮平。
“猴子,”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在風(fēng)聲中異常清晰,“你記住……”
“沒有人,能夠?qū)徟形?!?/p>
“嘭——!”
一聲巨響,在孤鷹嶺上空炸開,驚起一群飛鳥。
直升機的轟鳴聲戛然而止。
高音喇叭里的勸降聲也停了。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窗外的侯亮平,愣住了。
他似乎聽到了祁同偉最后那句話,又似乎沒有。
小屋里,再無聲息。
只有風(fēng),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嗚咽著,像是在訴說一個英雄的隕落,或是一個惡魔的解脫。
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只是一個農(nóng)民的兒子,用生命,完成了對他所認定的,這個偽善世界的,最后一次,也是最徹底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