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聽禾躺在躺椅上納涼,臉上的蒲扇忽然被人拿走。
炙熱的陽光卻沒有照射在她臉上。
她緩緩撐起眼皮,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季硯舟勾起唇朝她輕笑,“宋聽禾,我會開拖拉機了!”
宋聽禾撇了撇嘴,“哦?!?/p>
說完,繼續(xù)閉上雙眼。
季硯舟也不覺得掃興。
一旁的宋父,剛從外面忙完回來,在他身后跟著的,是季硯舟的一眾下屬。
他們一人身后扛著一個麻袋。
一進門,連看季硯舟一眼的工夫都沒有,任由宋父使喚著搬來搬去。
直到他們?nèi)棵ν?,這才得空坐下喘口氣。
宋父朝著宋聽禾擠眉弄眼。
她卻自動忽視了他傳來的信號,緊閉雙眼。
宋父見狀,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代替宋聽禾招呼季硯舟。
而躺在躺椅上的宋聽禾,聽見了他們離開的腳步聲。
這才緩慢睜開了雙眼。
記憶仿佛被拉回到了那一天。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鮮血流盡在斗獸場時,是季硯舟帶走了她。
她不認識他,他卻走到她身邊。
濃重的血腥味,讓他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
“自己還能站起來嗎?”
宋聽禾蒼白的臉,緩緩看向他。
隨后輕輕點了點頭。
可還沒等季硯舟再說些什么,宋聽禾就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再醒來后,她就已經(jīng)被季硯舟帶到了醫(yī)院。
她傷得很重,又身無分文,就連手機也被人搶走了。
渾身泛著的疼痛,像是有人拿刀一寸寸地割著她的皮膚。
她甚至想,顧云錚有沒有可能會回來找她。
可一小時過去了......一夜過去了......
一天,兩天......
她大笑著落淚,卻哭不出任何聲音。
在顧云錚最絕望的時候,她出現(xiàn)了。
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他卻帶著別的女人從她眼前離開。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人趕出醫(yī)院時,是季硯舟幫她繳清了所有費用。
如果不是有季硯舟的幫助,她一個人根本在那里生存不下去。
可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繳完費的第二天,季硯舟就來到了她的病房。
“那個地下斗獸場,近幾年來,你是唯一一個打響獵槍的人?!?/p>
說完,他眼神又上下打量,補充一句。
“還是個女人?!?/p>
后來她才知道,季硯舟這句話的含義。
他不是看不起女人。
而是上一個打響獵槍的人,是他。
季硯舟不僅幫她付了醫(yī)藥費,還找人照顧她,按時按點地送營養(yǎng)餐給她。
有時他也會來,她不喜歡說話,他就坐在沙發(fā)上辦公。
直到宋聽禾覺得有些不自在。
“季先生,我傷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出院?!?/p>
聽見她的聲音,季硯舟這才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到她身上。
“好啊,出院后你要去哪里?”
宋聽禾斂眸,沒有立刻回答他。
京北,她不會再回去了。
住院期間,她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宋父。
她讓他去莊園,拿走了她的全部行李。
她會在老家和宋父匯合。
一切都按照她的預(yù)想來走,唯獨季硯舟是個例外。
她也沒想到。
季硯舟會跟著她一起飛回國內(nèi)。
更沒想到,他會跟著她,來到地處偏僻的老家。
自從來到這里后,繁忙的季硯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十分接地氣地幫著宋父養(yǎng)豬喂雞,甚至還幫著做農(nóng)活。
前段時間,又因為宋聽禾的一句話,開始研究怎么開拖拉機。
宋聽禾看著他名貴的西裝沾染上了黃泥。
可他仍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宋父都忍不住給宋聽禾使眼色。
從前的顧云錚都沒有像季硯舟這樣上道。
比起顧云錚,宋父顯然很是滿意季硯舟。
他只知道顧云錚出軌了,別的事,宋聽禾什么也沒告訴他。
他一面氣憤想要找顧云錚算賬,一面又怕他糾纏自己女兒。
一肚子火,憋到現(xiàn)在。
全靠有季硯舟這個情緒發(fā)泄桶。
他實在氣不過,又拿出自己珍藏的酒,帶著季硯舟跑一邊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