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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衛(wèi)國就以 "照顧父親" 為由，搬進了部隊大院。
他每天穿著筆挺的西裝出出進進，見人就說自己是李德福的兒子，
逢人便遞名片，名片上赫然印著 "某部隊后勤合作單位總負責人"。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他借著我的名義在大院里應酬，
看著他每天往鄒家跑，提著補品討好曉曉，心里像被鈍刀割著。
我躺在病床上，眼睜睜看著衛(wèi)國在我面前上演著孝子戲碼。
他端來的藥湯總是涼得恰到好處，
喂藥時的動作卻粗魯，湯匙撞得我牙齦生疼，
但老伴兒進來了他卻笑得溫柔："爸現(xiàn)在跟老小孩兒一樣，
怕藥苦，不好好喝。"
老伴兒還會嬌嗔的埋怨我兩句：
“乖點，喝了藥快點好起來，別老麻煩孩子。”
老伴兒走后，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垮掉，
把碗重重擱在床頭柜上，發(fā)出哐當一聲。
"李德福，別給臉不要臉。"
我就閉著眼睛，這是現(xiàn)在我唯一能對他的反抗了。
他俯身湊近我耳邊，聲音淬著冰，"你以為裝死就能躲過去？
我告訴你，這都是你欠我的，從小咱們家里窮，同學都笑我霸凌我，
說我是垃圾孩兒，你明明有特權但是你卻讓我在地下室里長大，
你這一輩子都是欠我的。"
我喉嚨里發(fā)出憤怒的嗬嗬聲，手指死死摳著床單。
他卻像看一個跳梁小丑，嗤笑一聲把我抱上了輪椅：
“放心，我不會把你弄死的，畢竟你活著對我才有用?！?/p>
他推著我去院子里曬太陽，剛把毯子給我蓋好，
衛(wèi)國的電話就響起了，他環(huán)顧了四周確認沒人后，
又看了看我，可能是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他直接接起了電話。
"... 對，無人機的核心數(shù)據(jù)已經(jīng)拿到樣本了...
嗯，我爸這邊很穩(wěn)定，鄒彥那邊也快松口了...
日本那邊的尾款什么時候到？... 放心，等項目簽了字，什么都好辦..."
日語！他最后幾句竟用了日語！
雖然我聽不懂具體意思，但那熟悉的語調，
瞬間勾起了我對當年戰(zhàn)場的記憶。那些穿著軍裝的侵略者，
也是用這樣的語調，說著燒殺搶掠的計劃。
我渾身的血仿佛都沖上了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
卻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暈過去，
我怕這一暈，還能不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