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離開
結(jié)婚五十周年,我突然收到了婚紗和金戒指,還有專門打造的金相框。
上面還有賀卡,寫著一行字:“送給我最愛的女人,祝我們金婚快樂!”
我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興奮。
為了這個家當(dāng)牛做馬五十年,第一次收到如此隆重的紀(jì)念日禮物。
想到前幾天隱隱約約偷聽到的婚禮之類的詞語。
這大概是沈長河想要給我舉辦一場金婚婚禮。
我興奮地脫掉了身上系著的滿是油污的圍裙。
把自己全身都弄干凈后,迫不及待地穿上了這漂亮的富、有設(shè)計(jì)感的婚紗。
可是我剛穿上這婚紗,沈長河就推門進(jìn)來。
看見我身上穿著的婚紗,還戴上了金戒指。
他臉色大變,沖上來大喊:“別用你臟兮兮的拿菜刀的手碰我買的婚紗和戒指!”
向來脾氣溫和的丈夫第一次向我露出了兇惡的神情,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我還沒來得及委屈,他就上手把我手上的金戒指拿了下來。
用力的直接把我的手指弄傷了,滲出了血。
“婚紗和金戒指都是我買給嫂子蘇巧云的,你一身的油煙味也配穿這么好看的婚紗戴這么貴的戒指?”
我愣住了,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
“不是買給我的嗎?我們也馬上金婚了啊?!?/p>
沈長河輕蔑地掃了我一眼:“你每天都在家里做家務(wù),還不好好保養(yǎng)自己,現(xiàn)在還這么老了,穿這些你也不嫌自己丟人?!?/p>
他也懶得和我掰扯,開口道:
“哥哥走得早,我替哥哥照顧嫂子,當(dāng)然也得替他辦金婚婚禮?!?/p>
“你趕緊把婚紗脫下來!”
身上的婚紗被脫了下來,沈長河的臉色才好看一些。
他拿著婚紗和金戒指還有金相框走了,冷聲道:“等下出來做飯,一家人都等著呢!”
話落,他轉(zhuǎn)身就走。
我跟著走出來,到客廳,兒子兒媳都在客廳坐著了。
我問沈長河:“那我的金婚禮物呢?”
“你天天在家的也不出去,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菜市場,要什么禮物?”
沈長河敷衍地說。
所以在他眼里,蘇巧云想要什么他都能給,我連要個紀(jì)念日禮物都不行嗎?
還沒等我說話,別墅的門鈴響了起來。
兒媳忙跑去開門,進(jìn)來的人就是我的嫂子蘇巧云。
“云媽,你來了啊,快進(jìn)來!”
兒媳高高興興地把她迎進(jìn)門,就連我最心疼的小孫子也蹦蹦跳跳地跑過去。
“云奶奶,你終于來了!”
所有人看見蘇巧云都很高興。
蘇巧云明明只是沈長河哥哥的嫂子。
可因?yàn)楦绺缭缡?,她一個人孤苦無依,膝下沒有孩子,就讓我的兒子叫她云媽,滿足她當(dāng)媽媽的愿望。
蘇巧云在客廳落座,兒子給她倒水,兒媳在旁邊挽著她的手聊天。
如今我的兒子和老公,反倒更像是蘇巧云的。
沈長河面露欣慰地看著這一幕,眼角余光注意到我還愣在原地,不由得冷聲說道。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廚房的菜都做好了嗎?”
蘇巧云聽見動靜,側(cè)頭看我,佯裝無奈地說:“愛荷,對不起啊,他們纏著我講話,我本來想著去廚房幫你的?!?/p>
沈長河眼里閃過一絲厭惡:“你怎么還揪著這件事不放?”
“有你這樣當(dāng)媽當(dāng)婆婆的嗎?大家都餓了,有什么事吃完飯?jiān)僬f不行嗎?”
他一副指責(zé)我無理取鬧的語氣,像是我犯了多大的錯。
我看著客廳其樂融融,兒子和兒媳似乎聽不見我和沈長河的對話一樣。
任由我被罵,沒一個人幫我。
他們?nèi)祭溲叟杂^,把好給了蘇巧云。
我忽然覺得可笑。
這就是我維持了五十年的婚姻,五十年的家庭。
在這個家里,我一直都是外人。
既然如此,那這個家也沒必要存在了。
我回到廚房,拿起手機(jī)打了房產(chǎn)中介的電話。
“我要賣房子,七天后賣出?!?/p>
七天后,沈長河給蘇巧云辦婚禮,剛好讓我賣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