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對于我重新選擇保送這件事滿意至極。
但保送的事情比我想象中麻煩多了。
那段時間,我?guī)缀跆焯炫菰诮虅?wù)處,整理材料、蓋章、簽字,忙得連教室都很少回。
偶爾在走廊上遇到同學,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帶著點好奇,欲言又止的。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了:“陳齊默,你和林雨諾……沒事吧?”
我頭都沒抬,繼續(xù)翻手里的申請表:
“能有什么事?”
“我看到林雨諾最近和沈斌走得特別近,聽說倆人在一起了……”
“你之前不是對她挺好的嗎?大家都以為你倆才是一對兒?!?/p>
我笑了笑,把申請表塞進文件夾:
“不是,普通同學而已,別多想。”
對方一臉不信,但也沒再追問。
其實這話不假。
上輩子我確實對林雨諾掏心掏肺,可這輩子,我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直到那天在校外撞見她。
那是個周末,我去書店買參考書,剛出門就聽見一陣刺耳的笑聲。
林雨諾挽著沈斌的胳膊,從對面的奢侈品店走出來,手里拎著幾個印著大logo的袋子。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她臉色幾變,最終還是松開沈斌,故意朝我走過來:
“你怎么在這?不會是故意跟蹤我吧?現(xiàn)在都跟你說了咱們兩個沒關(guān)系了!”
我懶得解釋,低頭看了眼手表:
“你想多了,我趕時間?!?/p>
“裝什么裝?”
她嗤笑一聲,手指戳了戳我手里的書:
“都重活一世了,還死讀書呢?你這輩子是不是除了學習就沒別的出息了?”
我捏了捏書脊,心里那股火差點沒壓住。
但轉(zhuǎn)念一想,跟這種人較勁純屬浪費生命。
“說完了?”我抬頭看她,“說完我走了。”
林雨諾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是這反應(yīng)。
她臉色變了變,突然回身拽住沈斌的胳膊,聲音拔高:
“親愛的,咱們?nèi)コ燥埌?,我餓了!”
沈斌敷衍地“嗯”了一聲,眼神卻在我身上打量,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兄弟,要不要一起?我請客?!?/p>
“不用?!?/p>
我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卻傳來林雨諾的冷笑:
“裝什么清高?窮酸樣!”
我沒回頭,徑直過了馬路。
回想自己的上輩子,雖沒大富大貴,卻也絕沒有林雨諾口中那么落魄。
她喜歡的、想要的,不管開沒開口我都一定給她買來。
幾萬的包,十幾萬的鐲子,我從未吝嗇過自己的愛意,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滿足她一切要求。
可最后卻要被她冠以這種名頭。
現(xiàn)在想想,真可笑。
回到家,我把參考書扔桌上,手機突然響了。
是首都大學的張老師,通知我保送材料初審通過了,讓我準備面試。
掛掉電話,我長舒一口氣。
好在這輩子,我終于選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