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替公司完成五億業(yè)績當天,地下戀三年的總裁未婚妻破天荒地提出和我官宣當獎勵,我滿心期待。
可官宣當天,未婚妻的男助理卻搶先一步上了臺,奪過話筒,一臉嬌羞道:
「煙煙姐,你這么快和我官宣,是不是太寵我了?」
未婚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把原本許諾給我的副總之位一并給了他。
一時間,同事都議論紛紛,猜測我又要怎樣發(fā)瘋作鬧。
我卻笑著拿出準備求婚的戒指,反手遞給男助理。
「都官宣了,不如把婚也求了,順手的事。」
未婚妻見狀連忙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
「逸塵不過開個玩笑,你至于這么陰陽怪氣?他臉皮薄,我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面不給他面子吧,不過一次官宣,你犯得著和一個小孩計較?」
「行了,你趕緊把戒指收回去,再和逸塵道歉,等抽空了我就陪你領證當補償,總行了吧?」
對此,我卻勾唇輕笑。
「沒必要?!?/p>
畢竟我都決定和她分手了,確實也沒有領證的必要了。
1
聞言,未婚妻唐晚煙愣了片刻,臉上閃過幾分不悅。
「顧年,逸塵只是開個玩笑,不過一場官宣,你何必這么計較?還當眾陰陽怪氣,你讓他以后怎么在公司立足?」
「何況我都答應抽空和你領證當補償,你還要怎樣?」
我衣袖里的手早已緊攥成拳,被冷硬的鉆戒硌得生疼,心中酸澀。
我抬眼看向唐晚煙,冷聲道:
「江逸塵分明就是故意搶走我的官宣,哪里是在開玩笑?」
「唐晚煙,你也知道我要的不過是一場官宣,不過是你的一句話。可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我卻等了七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卻被江逸塵給截胡,我不該生氣?」
我和唐晚煙地下戀七年,和她官宣一直都是我的夢想。
可我每次想要官宣的時候,唐晚煙都說現(xiàn)在是公司上市的關鍵時期,讓我等公司上市了再說。
為此,我拼了命地喝酒應酬,每一個項目也都親自跟進,公司因此成功上市。
她卻又說現(xiàn)在官宣難免遭人說閑話,讓我再等等,等公司穩(wěn)定了她再給我名分。
我就這么等了七年。
直到昨天,我替公司成功完成了五億業(yè)績,唐晚煙破天荒提出和我官宣當作獎勵。
我滿心期待,今天特地早起前往宴會廳布置官宣現(xiàn)場。
鮮花是我精心挑選的,彩帶和氣球也是我親手掛上的。
我還帶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鉆戒,準備等官宣后向唐晚煙求婚,給她一個驚喜。
可在我要上臺的時候,江逸塵卻搶先上臺奪過話筒,一臉嬌羞道:
「煙煙姐,你這么快和我官宣,是不是太寵我了?」
對此,唐晚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把原本許諾給我的副總之位也一并給了他。
明明是江逸塵有錯在先,她卻反而指責我小肚雞腸,陰陽怪氣。
看著唐晚煙望向江逸塵寵溺的目光,我再也沒法自欺欺人。
唐晚煙的心早就偏了。
而她遲遲不和我官宣也只是不想和我官宣罷了。
回神,唐晚煙還在罵我。
「顧年,一個官宣而已,你犯得著上綱上線?」
「逸塵臉皮薄,我總不能當眾讓他沒面子吧?他怎么也是銷冠,我維護一下人才,還做錯了?」
我只覺得可笑。
人才?
江逸塵算哪門子的人才。
他基本的辦公軟件都不會,就連讓他打印個文件都會出錯。
要不是唐晚煙力保他,搶走我的訂單給他充業(yè)績,他早就被開除了,哪能留到現(xiàn)在,更別提成為銷冠。
想到這兒,我冷笑:
「不,你沒錯,是我錯了?!?/p>
聞言,唐晚煙以為我知錯了,語氣得意:
「都知道錯了,還不趕緊給逸塵道歉?」
不等她說完,我卻走上臺,搶過話筒,一字一頓道:
「唐晚煙,我最大的錯就是和你在一起,還像個傻子一樣和你地下戀了七年!」
「早知你這么喜歡江逸塵,我當初就該成全你們?!?/p>
話落,在場同事都露出了吃瓜的目光。
「什么?顧年和唐總居然是男女朋友?」
「唐總前面不是才和江助理官宣嗎?這三人的關系也太狗血了!」
唐晚煙冷冷瞪向我。
「顧年,你瘋了是不是!」
江逸塵則是迅速紅了眼圈,咬著下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年哥,我只是想著活躍一下氣氛,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會這么介意......」
「都怪我,毀了你和煙煙姐的官宣,都是我的錯,副總之位我還給你,我這就去離職,給你和煙煙姐賠罪!」
江逸塵摘下副總的工牌往我身上砸來,哭哭啼啼朝宴會廳外面跑去。
唐晚煙一把拉住他,滿眼心疼道:
「逸塵,這不是你的錯?!?/p>
看向我時,她眼神冷到掉渣。
「真正要道歉的應該是某些無事生非的人!」
唐晚煙對江逸塵的袒護在場同事都看在眼里,他們紛紛應和:
「就是,江助理,這不是你的錯,是顧年太小心眼了!」
「他身為總裁未婚夫卻這點格局,傳出去都讓人笑話!」
......
自從江逸塵入職,唐晚煙偏心江逸塵后,同事這些墻頭草經常給我使絆子,拉小群說我壞話,通過欺壓我來討好江逸塵。
類似的冷言冷語我聽多了,早就習慣麻木。
我懶得再聽,轉身朝門口走去。
唐晚煙本來只想給我個下馬威讓我妥協(xié),沒想到我會直接走人,抬腳就要追出來。
「顧年,你等等——」
江逸塵卻突然捂住胸口,一臉痛苦道:
「煙煙姐,我心臟病好像犯了,心口好疼......」
他面色紅潤,呼吸平穩(wěn),分明就是裝的。
偏偏唐晚煙擔心得不行,立馬停下腳步,熟練地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心臟病藥給江逸塵喂下。
或許唐晚煙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對江逸塵的偏心早就滲入到日常生活中,是她下意識地擔心,是她無意識的偏愛。
既然他們這么恩愛,我成全他們就是。
走出宴會廳,我被門口的臺階絆了一下,口袋里的鉆戒滾落在地,我沒理會,繼續(xù)往前走。
一旁的保安出聲提醒:
「先生,您戒指掉了!」
我輕聲道:
「我知道,但我不想要了?!?/p>
等不到的官宣,我不等了,得不到回應的感情和人,我也不要了。
剛走沒幾步,唐晚煙卻給我打來了電話。
2
我有些意外,難道唐晚煙是因為前面的事情過意不去,所以打來電話和我道歉?
心中隱隱生出幾分期待。
然而剛接通,唐晚煙冷傲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顧年,看看你干的好事!逸塵都被你氣得心臟病犯了!」
「所以他晚上的應酬就由你替他去吧?!?/p>
生怕我不答應,她又補了一句。
「這是你欠逸塵的。你若乖乖替逸塵應酬,官宣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不然,別怪我和你生氣!」
我咬緊腮幫的軟肉。
江逸塵明明是裝病,他的心臟病藥也是普通的維生素。
他演技拙劣,可唐晚煙卻還是被他騙了這么久。
為此,她不惜讓我替江逸塵應酬,她怕是忘了,早年因為替公司拉了太多單子,喝了太多的酒,我得了很嚴重的胃病,再也喝不了一點酒。
記得我檢測出胃病那天,唐晚煙哭紅了眼,拉著我的手承諾以后絕不讓我受半分委屈。
一開始,她的確信守承諾,對我關懷備至,照顧有加。
只要有酒局都會替我推掉,就連我咳嗽兩聲,她都心疼得不行,包下醫(yī)院,召集專家給我治病。
可現(xiàn)在,曾經這個滿心滿眼是我的女人卻變心了。
這次,我沒有像過去那樣,為了維護我和唐晚煙岌岌可危的感情選擇卑微妥協(xié),而是冷聲回絕:
「唐晚煙,我有胃病,喝不了酒。」
「何況,這是江逸塵的應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沒義務幫忙?!?/p>
不等唐晚煙回復,我已然掛斷電話,反手撥通國外大廠的電話:
「你們的邀請,我同意了?!?/p>
「真的?你什么時候來?」
這家大廠的老板特別中意我,先前給我發(fā)來好多次邀請,想把我挖走。
唐晚煙因為童年陰影抗拒國外,所以我也多次拒絕邀請,放棄大好前途陪她留在國內。
為了唐晚煙,我耗費了青春,累垮了身子,陪她走過七年風雨,卻連個名分都不配得到。
如今,我也該為自己考慮了。
我回復對方:「后天吧,我還需要時間辦離職。」
對方果斷應下。
剛掛斷電話,正要熄屏,唐晚煙卻在這時更新了朋友圈。
照片里,她和江逸塵在機場檢票口,兩人手上都拿著去巴黎的機票。
配文:【我家小助理有脾氣了怎么辦?自然是哄著唄,他說想去巴黎看鐵塔,那就去!】
我有些意外,記憶里,國外明明是唐晚煙的心理陰影。
她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十歲那年她玩了一下弟弟的玩具,導致弟弟哭了,她爸媽為了讓她學乖直接把她扔到了國外。
不僅撕了她的護照,手機身份證也扔了,切斷她對外的一切聯(lián)系,讓唐晚煙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呆了一個月。
從那之后,唐晚煙就對國外有心理陰影。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知情,第一次約會的時候特地買了去冰島的機票,想和她來個浪漫雙人游。
結果被她一頓痛罵,回去后她更是和我冷戰(zhàn)了整整一周,最后是我手寫了9999封道歉信,又拿出所有積蓄給她買了一輛車,這事才算翻篇。
如今,她卻為了哄江逸塵主動出國。
她可真夠愛江逸塵的。
回神,便看到同事在唐晚煙的評論區(qū)下面瘋狂發(fā)99。
而向來不愛點贊的唐晚煙這次卻給每一個發(fā)99的評論都點了贊。
我知道她這么做就是想氣我。
每次只要我和她有矛盾,她都會故意和江逸塵親密給我下馬威,以此逼我低頭妥協(xié)。
放在過去,看到她發(fā)這個朋友圈,我肯定會昧著良心和她道歉,再卑微求她原諒。
但現(xiàn)在,我置若罔聞,反手在兄弟群里發(fā)了消息,約兄弟們出來吃飯。
餐廳包間里,兄弟們一邊吃螃蟹一邊問我:
「怎么突然想起約我們吃飯了?唐晚煙不是規(guī)定你九點前必須回家嗎?」
說來可笑,唐晚煙之前生怕我沾花惹草,給我設立門禁,讓我嚴格遵守。
有次,就因為我給兄弟慶生晚了一分鐘到家,唐晚煙就直接搬出去住了一周才回來,作為我沒按時回家的懲罰。
可她自己卻雙標,不僅和江逸塵成雙入對,兩人還經常徹夜不歸,第二天才回來,每次都說是出差應酬。
她自以為瞞得很好,可我早就從江逸塵給我發(fā)來的他們的合照中知道這不過是她陪江逸塵約會的借口。
而之前唐晚煙懲罰我出去住的一周也是住在江逸塵家的。
可笑我像傻子一樣為了唐晚煙一次又一次推掉聚會,導致兄弟們都漸漸地不再約我,到后面,我?guī)缀跏菄仆頍熮D。
現(xiàn)在想想,挺不值的。
我悶頭扯下一塊蟹腿塞進嘴里。
「我已經決定和她分了。」
兄弟們由衷地為我高興。
「早該分了,唐晚煙根本配不上你對她的好!」
「就是,當初我就看到她和她那個男助理牽手逛街,和你說了你還不信,差點和我鬧絕交。現(xiàn)在撞南墻知道疼了吧?」
「行了,不說這些了,今天我請客,吃不痛快不許走!」
兄弟們倒也不和我客氣,又點了滿滿一桌的菜,吃到天都快亮了才回家。
剛開門,一個煙灰缸直朝我扔來。
緊接著,唐晚煙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
3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在家。
愣神間,我躲閃不及,額頭被煙灰缸砸到,腫起一個鮮紅的大包,疼到鉆心。
唐晚煙眼里閃過愧疚,起身走近,伸手想觀察我的傷勢。
可最終,她還是縮回了手,重新坐回沙發(fā),冷聲質問:
「為什么這么晚回來?門禁時間早就過了,你去哪野了?」
我只是反問:
「那你呢?你不是陪江逸塵去巴黎看鐵塔了嗎,怎么回來了?」
唐晚煙神情一僵,柳眉簇起:
「還不是你一直不回我消息,電話也不接,我擔心你出事特地訂了最近的機票趕回來!」
「聯(lián)系不上你,我擔心得差點都要報警了?!?/p>
「你倒好,野到天亮才回來,一回來還對我陰陽怪氣!」
我這才抬眼朝唐晚煙看去,她衣服都還穿著白天的,頭發(fā)凌亂,妝容也花了,看起來真的是匆忙趕回來的。
我有些意外,唐晚煙這是在擔心我?
「前面和兄弟聚餐,沒看到電話和短信?!?/p>
聞言,唐晚煙卻以為已經哄好了我,順勢道: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p>
「對了,我記得你手里是不是有一個快完成的千萬單子?你讓給逸塵吧,為了回來找你,我只能把他先安置在巴黎,他明天回來了肯定又要鬧了?!?/p>
「今天確實是委屈了他,所以這個單子就當作是對他的補償了?!?/p>
我的心冷了下去,怪不得突然對我好,原來還是為了江逸塵。
江逸塵只不過是沒跟著一起回國,她就覺得委屈了他,那她怎么不想想我白天的委屈呢?
想到這,我冷聲道:
「既然這么心疼他,你干脆和他在一起好了?!?/p>
「唐晚煙,我成全你和江逸塵,我們分手?!?/p>
唐晚煙徹底惱了。
「顧年,我不過要你讓個單子,你至于這么小氣?」
「我可是大方到連你都讓了,何來小氣一說?」
被我這么一懟,唐晚煙氣得跺腳。
「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懶得和她吵,就要進屋睡覺。
唐晚煙卻先一步沖進屋,把我枕頭扔出來,讓我滾去書房睡,想逼我低頭。
卻不知正中我的意,我也不想和她睡,抱著枕頭來到書房,一夜好夢。
次日醒來,唐晚煙已經不在家了,洗漱過后,我來到公司找人事辦離職。
我剛給唐晚煙發(fā)去線上離職申請,下一秒她就通過了。
我正疑惑唐晚煙怎么突然辦事這么效率。
就在這時,江逸塵給我發(fā)來了一張他和唐晚煙的婚紗照,挑釁意味滿滿。
【你和晚煙在一起七年又如何?到頭來和她拍婚紗照的還不是我?】
我心中冷笑。
怪不得唐晚煙秒通過,原來是忙著和江逸塵拍婚紗照。
每次唐晚煙和江逸塵約會都無暇顧及其它,我因此被她放了數(shù)百次的鴿子。
過去,我會因為她的忽略難受,如今,我卻感謝她的忽略,若非如此,我也不能這么順利辦理離職。
我忽視江逸塵的挑釁,辦好離職后,走出辦公室。
剛出來,就遭到了同事的嘲諷。
「總裁未婚夫又如何,還不是被掃地出門了?」
「某人還想欲擒故縱,把自己作死了吧?」
我懶得理會,頭也不回走出公司大門。
這之后,我把離職的消息分別告訴了大廠HR和兄弟們,并預定了當天下午的機票。
剛訂完機票,兄弟們給我發(fā)來消息,要在我離開前給我開個餞別宴。
一行人去餐廳的路上,其中一個兄弟卻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在婚紗店門口拍寫真的兩人驚呼:
「那不是唐晚煙和江逸塵嗎?」
抬眼看去,我愣住。
曾經我那么期待的婚服就這么穿在了江逸塵的身上。
他總是能輕易搶走我的一切。
兄弟們氣不過,想替我討說法。
我攔下:
「算了,吃飯要緊,沒必要為這種人浪費時間?!?/p>
轉身要走,這時,唐晚煙卻看到了我,連忙松手和江逸塵拉開距離:
「顧年,你怎么在這兒?」
江逸塵挑釁地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
「煙煙姐,年哥肯定是和人事打聽了我們的行蹤,故意跟來的?!?/p>
唐晚煙頓時來了火氣。
「顧年,我們在一起七年,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我氣笑了,冷聲回懟:
「那你呢,你對我又何曾有信任?還不是江逸塵三兩句你就信了,懷疑我?」
江逸塵眼圈一紅:
「年哥,你誤會我和煙煙姐了,今天是我生日,我的生日愿望就是當新郎,煙煙姐是為了滿足我的愿望才陪我來這里拍婚紗的......」
「既然你這么介意,我不拍就是?!?/p>
江逸塵一副倔強小白花的模樣,作勢就要脫下婚服,唐晚煙卻一把攔下,冷冷朝我看來:
「顧年,你鬧夠了沒有!」
「我只是滿足逸塵的生日愿望,是你心臟,才會看什么都臟!」
「何況,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這是曠工,按規(guī)定得扣錢!」
「你現(xiàn)在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若不呢?」
「你要繼續(xù)這么作,信不信我將你開除?」
唐晚煙死死盯著我,威脅意味明顯。
她知道我舍不得離開她,每次都用這套拿捏我。
面對她第99次的威脅,我卻笑出了聲,拿出手機,亮出她前不久剛剛通過的離職審批。
「不用麻煩了,就在剛剛,我已經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