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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行怔愣在原地。
望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沈青青眼底沉得發(fā)暗,委屈地拽了拽他袖子:“景行哥,你怎么了?”
魏景行驟然回神,壓下胸腔翻江倒海的情緒,搖搖頭:“沒什么?!?/p>
他木訥地將沈青青摟入懷中,聽見自己說:“青青,現(xiàn)在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沈青青松了口氣,嬌羞一笑,激動地環(huán)抱住他腰身。
可不知為何,魏景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空虛。
好像缺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整個人悵然若失。
“景行哥,如今咱們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看到心上人滿臉期待的樣子,魏景行理了理情緒,安慰自己只是想多了而已。
“沒錯,待我準備好聘禮,就去府中提親。”
沈青青喜出望外。
可一連幾天過去了,魏景行遲遲沒有行動。
他像走火入魔一樣,滿腦子都是蘇之玥離開前看他的那個眼神——平靜的,不屑的,甚至是陌生的。
仿佛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
魏景行始終不敢相信,蘇之玥就這樣放手了。
成婚的這幾年,她愛他愛到骨子里,愛到失去理智。
在他被街坊鄰居嘲諷窮酸時,她拿著棍棒挨家挨戶拜訪,嚇得那些長舌婦再也不敢嚼舌根。哪怕被他訓(xùn)斥像個潑婦,她也嬉皮笑臉地應(yīng)付過去,絲毫不在意。
在他求學(xué)無果時,她冒雨去找京中最有學(xué)識的老夫子,在門外長跪不起,高燒昏迷了整整七日,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夫君,你有老師了。”
在他熬夜苦讀時,她總是伴隨在他左右,為他研墨,為他扇風(fēng),為他熬羹。盛夏悶熱,她總是累得滿頭大汗,渾身疲倦,可他卻兩袖清風(fēng),愜意無比。
數(shù)年如一日,她從未有過任何怨言。
所以,與他同甘共苦的蘇之玥,對他掏心掏肺的蘇之玥......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娶另一個女人呢?
魏景行認為,蘇之玥一定會回來找他的。
可過了許久,他沒等來她,只等來進宮面圣的消息。
臨行前,王氏惴惴不安道:“兒啊,娘聽說自古探花郎都是駙馬命,你這一去,會不會也變成駙馬???”
魏景行的胸腔狠狠一震。
王氏壓低了嗓音,又道:“不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尚書府千金雖好,但卻是庶出,哪比得上皇室嫡出的公主啊!娘瞧著沈青青也不過如此,根本配不上你......”
“娘!”魏景行皺了皺眉,打斷道:“您真當(dāng)我是那攀龍附鳳之輩?以后這種話別再說了!”
王氏不甘心地閉上嘴。
可她那番話卻猶如巨石跌落深潭,瞬間在魏景行的心里掀起千層浪。
難道......皇上真的會給他賜婚,讓他當(dāng)駙馬?!
魏景行的緊張感越來越強烈,一顆心跳狂起來,不禁方寸大亂。
原來蘇之玥不是放棄他了,而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縱!想用圣旨逼迫他妥協(xié)!
如今,她是尊貴顯赫的公主殿下,而他只不過是皇室腳下的一介臣子。
她以為他會為了權(quán)貴向她低頭嗎?
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