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下午的體檢在私立醫(yī)院進行。
抽血時，護士突然小聲問我：“您是......顧呦呦小姐嗎？”
我點點頭。
“我妹妹是林小雨?！彼焖偃o我一張紙條，“她說如果您來了，把這個給您。”
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和時間：[今晚8點，老城區(qū)茶室。關(guān)乎必安。]
體檢報告需要24小時才能出結(jié)果。
回程的車上，我猶豫再三，還是把紙條給慕九思看了。
“太危險?！彼⒖谭磳Γ翱赡苁窍葳??！?/p>
“但關(guān)乎必安......他們也許真的知道些什么......”
慕九思沉默了很久，最終妥協(xié)：“我陪你去，但在暗處。”
傍晚七點半，我們抵達老城區(qū)。
慕九思把車停在巷口，遞給我一個微型耳機：“保持通話?！?/p>
茶室很簡陋，角落里坐著一位戴鴨舌帽的中年女人。
看到我進來，她立刻壓低聲音。
“顧小姐，我是市中心醫(yī)院病理科的楊醫(yī)生?！彼七^來一個文件袋，“這是必安最后的尸檢報告......被季懷瑾篡改過的原始版本?！?/p>
我顫抖著打開文件，一眼就看到用紅筆圈出的部分：[死因：急性藥物中毒引發(fā)心衰。]
“什么......意思？”
“必安不是死于心臟病?！睏钺t(yī)生的聲音發(fā)抖，“是過量鎮(zhèn)靜劑。季懷瑾親自下的醫(yī)囑，然后修改了記錄?！?/p>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轉(zhuǎn)。
耳機里傳來慕九思急促的呼吸聲，接著是車門猛地關(guān)上的聲響。
“呦呦！別動！我馬上到——”
茶室的門突然被踹開。
季懷瑾站在門口，白襯衫一塵不染，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冷得像蛇。
“果然來了。”他微笑著舉起手機，“剛收到法院通知，我的監(jiān)護權(quán)申請......被駁回了?！?/p>
楊醫(yī)生驚恐地站起來：“季、季醫(yī)生......”
“楊姐，你真讓我失望?！奔緫谚徊讲奖平盀榱四屈c錢就背叛我？”
我本能地后退，后背抵上墻壁：“是你殺了必安......”
“我救了他?！奔緫谚穆曇敉蝗话胃撸澳莻€小怪物早該死了！他占用了你全部注意力！”
他猛地從口袋里掏出針管：“別擔心，很快就不痛了......我們會重新開始......”
針尖逼近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側(cè)面撲來。
慕九思一拳將季懷瑾打倒在地，針管滾落墻角。
“你他媽敢碰她！”
慕九思揪著季懷瑾的衣領(lǐng)又是一拳，鮮血立刻從對方鼻孔涌出。
季懷瑾被按倒在地，嘴角滲著血，卻仍在笑。
他的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鏡片后的眼神扭曲而瘋狂。
“慕九思......你還真是命大?！彼鴼?，聲音嘶啞，“那么高的懸崖，四個警察都攔不住你往下跳......可你居然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活蹦亂跳地回來......”
慕九思眼神冰冷地看著季懷瑾，沒有說話。
“為什么？”季懷瑾突然嘶吼出聲，“到底是為什么？！從小到大，你永遠壓我一頭！成績、家世、甚至連我爸都更欣賞你！”
他的聲音在顫抖，像是壓抑多年的怨毒終于找到了出口。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一點自己的價值，可你呢？你連顧呦呦都要搶走！”
慕九思的瞳孔微微收縮，似乎沒料到季懷瑾會提到我。
季懷瑾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渙散，像是陷入了某種偏執(zhí)的回憶。
“她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她只看到你光鮮亮麗的那一面......”他低低地笑了，“可她對我笑過......你知道嗎？那天在醫(yī)院天臺，她遞給我一杯熱可可，說‘醫(yī)生也要記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