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衍進了權(quán)貴子弟的學校,我也跟著被送了進去。
自古以來,出生在羅馬的人是不用擔心未來的。
但不是所有住在大院兒里的都是出生在羅馬的,我沒有陸時衍的家世,所以我的家庭不能像陸家一樣百分百托舉起我的整個人生。
陸時衍是我徹底實現(xiàn)階級跨越的唯一途徑。
所以,我只能緊緊地攀附著他這跟藤蔓。
他逃課,我就給他打掩護。
他考試作弊,我就給他打小抄。
他追愛,我就當他的僚機。
陸時衍這張臉總會引起青春期女孩子們的幻想,然后他得到的是成堆的情書。
我看著他面無表情地將那些家世良好,環(huán)肥燕瘦的女孩子們的少女心思當著她們的面撕碎。
看著那些女孩子們一個個梨花帶雨的離開。
其實我也考慮過陸時衍的性取向,但直到許梨音的出現(xiàn)。
家境普通卻努力上進,在所有的富貴花中間,許梨音就像是夏日里的清泉。
陸時衍開始笨拙地喜歡一個人。
也許是性別優(yōu)勢,我成了陸時衍那群「舔狗」中唯一的僚機。
許梨音被排擠,我就陪著她一起吃飯,帶著她一起上體育課。
也會把我從陸家得到的昂貴零食分一半給她。
也會在她被人言語譏諷的時候替她出頭。
當然,這也是有代價的。
他們會在背后笑著說:“溫棠這個舔狗還真盡職,為了陸時衍都舔上了許梨音?!?/p>
哄堂大笑聲中,許梨音拽住我的校服袖子,她皺著眉一臉心疼地問我:“你不難過嗎?他們這么說你?!?/p>
難過么?其實也不會。
從我黏著陸時衍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會被這樣罵的準備。
“習慣了?!?/p>
許梨音從那天起和我的關系更加密切。
我和她的生理期很接近,她甚至開始會額外替我泡上一杯紅糖水。
后來,我把陸時衍的情書遞給她的時候,她臉色突變。
“陸時衍給你的?!?/p>
我看著許梨音皺起了眉頭,拉著我去體育館找陸時衍。
我想,這大概是陸時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十八年里,第一次有人摔了他的情書。
我只是站在角落里,看著許梨音破口大罵陸時衍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是不知疾苦的大少爺。
許梨音走了,我和她的關系退回了普通同學。
我沒放在心上,只顧著去酒吧里撈喝得酩酊大醉的陸時衍。
順風順水慣了的大少爺,第一次被人拒絕。
他抱著酒瓶子倒在包廂的皮質(zhì)沙發(fā)里,我去拍他,他拽著我的胳膊,把腦袋枕在我的肩頭。
“溫棠,她為什么不喜歡我???”
我低頭看著他腳上那雙已經(jīng)被他吐臟了的Balenciaga運動鞋。
然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沒關系啊,陸時衍,我喜歡你?!?/p>
我的話音落,他抬起頭,迷朦的眼睛變得清醒。
我又一次重復:“陸時衍,她不喜歡你,我喜歡你?!?/p>